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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哥眼眸中露出警告的意味:“兰修想?要去哪里呢?”

此言一出,谢夫人也疑惑地回过头来:“你们做什么?”

连着那不怎么说话的谢大郎也转过头来,掀了?掀眼皮,目光懒散地看着两人。

谢兰修想?要抽出自己被?抓住的手?,但谢鎏抓得紧紧的,就是不让他挣开,他只?好故作镇定自若地解释道:“我想?起我有些东西放在文库,我想?要顺路去拿。”

没想?到谢鎏压根不上道,“不准去,现在宫闱戒严,你还?乱跑什么,文库现下应该熄灯了?,连个人影也没有,乌漆麻黑,你去能够找什么?”

谢鎏也进宫过几次,陪着谢兰修在文库进修了?好几天,他也就只?能骗骗谢夫人,骗不了?他。

文库在外宫,谢兰修跑向的那个方向,分明是内廷。

人生虽然没有那么多观众,可惜耐不住谢鎏一直盯着谢兰修看。

自从听到林郎君出事,他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出宫路上,他整个心神都是飘忽不定,恐怕意不在文库。

他究竟想?要去哪里?

谢夫人可没那么多耐心去探究谢兰修此时在想?什么,冷喝道:“回家!还?嫌今天不够乱是不是,大晚上的别乱跑。”

谢兰修抿着唇,只?能垂眸:“孩儿知错。”

谢鎏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思,等谢夫人走远后,凑在他身边碎碎念道:“放心吧,我早说了?那个林郎君不是个普通人,那位公主殿下更是非同寻常,他们不会?有事的。”

……

廷尉府收押宫人后,来到景仪宫中朝姜拂玉汇报。

“陛下,行宫之中宫女共一百二?十三人,内官五十四人,全部收押完毕,接触过李小姐与郎君的宫人,以及负责传膳的宫女,已单独关押,李小姐的尸身移送别院,单独存放。”

话罢,又提到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李大人,还?有御史台诸位大人,都在外面等候,陛下是否需要传召。”

姜拂玉脱下了?染血的御袍,跪坐在屏风后。

烛火将她的影子在屏风上拉长。

刑部和大理寺大概是担心姜拂玉想?要临时把?案子交由他们处理,特地在外面候着,这可以理解。

而?李寻安,无疑是还?不死心,非要抓着姜拂玉,为他妹妹讨个说法?,等在这里,这也可以理解。

但是御史台……那群言官居然也一起追过来,他们可真勤快,十三州贪官污吏那么多,不见他们弹劾一下,非追着自己不放。

姜拂玉清楚,她今日不顾群臣阻拦直接将林愫带回宫而?不施于任何惩罚,的确太过莽撞。

就算是演戏也好,她也该关一关林愫,等找到证据,或者事情调查清楚再放出来,让自己的偏心显得不那么明显。

只?不过林愫这副模样,她实在没有办法?将他放在自己眼皮子以外。

而?且,她潜意识里似乎很抗拒牢狱这种地方,她不确定将他关入狱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此事全权交由廷尉府处理,刑部不必插手?。”

比起刑部,廷尉府则是完全处于姜拂玉的掌控下,既然帝王要偏私,那就从一而?终贯彻到底。

姜拂玉挥手?,轻触那扇蚕丝屏风,柔软的丝缎如水波般荡漾。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随口吩咐道:“外面的人,他们愿意回去的就让他们自己回去,不愿意回去的直接丢出内廷,让他们站景仪宫外边,朕嫌心烦。”

“是。”

廷尉卿又问:“那廷尉押走的宫人?”

“关着,今夜不审。”

“是。”

廷尉卿心中疑惑,陛下若想?为郎君伸冤,最好的调查时机就是今夜,可她为何按兵不动?

但他向来只?听从女帝命令行事,不敢过多揣摩。

她下令只?押不审,那直接去做就好了?。

……

廷尉卿离开以后,姜拂玉重?新看向眼前的人。

廷尉卿没有注意到,在屏风后,还?藏匿着另一人。

刘孚,女帝的心腹。

也是城外禁军的统领。

他一身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久的路。跪在姜拂玉面前,姜拂玉交代完廷尉卿后,又接上了?方才与他的话题。

“上京城驻军五万,你手?中掌着城外兵营驻扎的两万大军,其余三万,朕掌控着内廷禁军三千,外宫的羽林军三千,剩下的,就是负责宫外巡守的虎贲军,长水军,还?有散军……”

“虎贲中郎将乃李寻安亲弟,而?长水军校尉又是李寻安舅父……”

烛火下,她逐一细数着上京内外的兵力。

中央军五万,先帝不懂得帝王制衡,官职调动压根没在意这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竟然让李氏一家在京城或直接或间接拥有了?两万可以直接调动的兵力,这就宛如一柄悬在头上的利剑。

姜拂玉登基以后,忙着和诸侯周旋,一直没来得及抽出空来除掉这个隐患。

李寻安和姜玥的嚣张并非没有缘由的,他们不仅在在京中有可以调遣的兵力,李氏起源于荆州,荆州刺史正是李寻安的族兄。荆州的驻军,他们也能使?唤得动的。

所?以,李寻安今夜敢这么做,是笃定了?姜拂玉会?看在他身后的兵权,也要给?他两分薄面。

可是姜拂玉护着林愫,不仅不给?他脸,还?啪啪往上扇了?几巴掌。

如果李氏接机逼迫,又或者是狗急跳墙,不必等荆州那边动乱,单是京城鏖战,就足以让人头疼。

何况,李家手?中还?偏生握着姜氏的血脉……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姜拂玉问道,“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刘孚答:“陛下,明日清晨。”

“明白了?。”

既是明日清晨,那就不足为惧。

……

终于处理好一切,姜拂玉松快多了?,披衣而?起,走向偏殿。

御医跪在外面:“陛下。”

姜拂玉垂眸问道:“郎君如何?”

御医回答道:“郎君似是服食了?‘七藏花’,此乃迷情的烈药。”

果然是被?下了?药。

姜拂玉问:“可有解法??”

“这……”

御医支支吾吾,“此药无法?通过施针逼出,若想?解开,只?能强行拖延至药效过去,又或者……”

后面他没说,但是姜拂玉又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怎么会?猜不到?

她挥手?让这里的人都退下,推开门走进屋内。

巨大屏风遮挡下,隐隐有水流波动的声音。

她绕过屏风,迎面就撞上泡在冷水中的男子。

七藏花药性?烈且持续时间极长,方才在北殿那处的都只?是开胃菜,此刻才是药性?发作最浓烈的时刻。

只?见泡在浴桶里的林愫,三千青丝在水中被?打散,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玉,凝水之后,色愈皎然。

春夜寒冷,他浸泡在冷水中,身子似乎已经开始发抖,抬头看向姜拂玉时,眼尾一片殷红。

姜拂玉心想?,这是被?水冷哭了?吗?

真是新奇,她似乎又解锁了?一种可以弄哭林愫的新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反而?感到兴奋起来,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正要款款走向他身边,他猛地抬眼,似野兽宣誓自己领地一般,嘶吼着警告道:“出去!”

可是他刚刚才能突破药性?压制,开口说话,喉咙嘶哑,根本就不具有威慑力。

姜拂玉也不畏惧他,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直接来到浴桶边,伸手?去抚摸他嘴角的伤口。

“疼吗?”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爱抚。

林愫似乎不耐烦了?,扭过头去,然而?姜拂玉偏偏就是要和他磋磨。

直接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给?扭了?过来,“恼羞成怒什么,别告诉我那药不是你自己要喝,现在知道回避了??”

“百毒不侵沈不循,现在竟然抵挡不住一副情药。”

林愫被?迫与她对视,姜拂玉的眼睛中倒映着烛光,浓黑中透着一点红。青丝垂落,覆盖了?他大片视线。

他抿了?下唇,眼尾殷红更甚,姜拂玉稍一用?力,一滴水珠,竟然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他是真的哭出来了?吗?

姜拂玉怔愣片刻,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一顾巨大的推力勾起她的脖颈,往前倾颓,她前半身几乎完全摔入水中,冰冷的水猛地爆沸起来。

“唔……”

姜拂玉感觉到嘴角发疼,猛地瞪大眼睛。

这个人!

她气得反手?就往他脸上扇去。

“啪!”

清脆的一声回荡开来。

一个红色的巴掌红印出现在林愫脸上,姜拂玉挣扎者从水上起来,晕湿的衣袍粘黏在身,她摸了?摸唇,指尖一点鲜红,是刚被?咬出来的血迹。

她颤抖着指着他,“你这个疯子!”

他从冷水中豁然起身,身上披着的薄纱与他的身线黏合在一起,走到她的面前,姜拂玉的一后退,抵在了?屏风上。

“何必拐弯抹角,阿玉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他舔舐着唇齿间的鲜血,低头看着她,声音依然沙哑,“临到阵前,反而?骂我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