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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心里叹息,说道:“夜深了,皇后睡吧。”

“是。”

曹皇后轻轻回应。

二人各怀心事,一夜无话,都沉沉睡去。

只是赵祯刚开始还能温柔地搂着曹皇后,但到了后面,也就慢慢松开了手。

对于渣男来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还是爱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

翌日清晨赵祯就离开了坤宁宫,前往垂拱殿上早朝,并在早朝宣布曹氏忠心耿耿,从内帑赏赐二十万贯。

朝堂上倒没什么反应,这是官家的家事,而且还是从内帑调钱,就更不关他们的事了。

与此同时,曹皇后于中午召东上阁门使、卫州团练使曹琮入宫。

相比于宋初,曹家的权势已经大不如前。

曹琮作为曹家这一点家主,实际上只是曹彬幼子,年龄也不过四十多岁,一没有权势,二已家无余财,日子过得可谓相当凄惨,举债度日。

赵祯对曹皇后态度之凉薄可见一斑。

此刻曹琮小心翼翼地进宫,在坤宁殿向皇后见礼之后,才询问皇后召他进宫的原因。

曹皇后坐在椅上,对他说道:“听人说,官家赏赐了曹家二十万贯?”

曹琮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说道:“是的,辰时就送到了府外,现在府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全都送到交子铺去存起来。”

曹皇后说道。

“交子铺?”

曹琮纳闷道:“这东西我也知道,不过目前只有汴梁和成都开设,咱们家在成都并无家业啊。”

曹皇后摇摇头道:“叔父照做就是了,以后交子在汴梁也能用。”

“是。”

曹琮就拱手应下。

曹皇后又道:“叔父可以去宴请其余将门,邀请他们都把家中余财存入交子铺去,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曹琮不蠢,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曹家今天莫名其妙得到赏赐的原因,一时间惊诧道:“莫非此事……”

“此事你不要多问,官家说了,只是把钱存进去,并不是要你们的钱,以后想取随时可以取,难道官家说的话,都没有用了吗?”

曹皇后沉声道。

“是。”

曹琮就应了下来。

随后曹皇后留曹琮在宫中用膳,下午曹琮就带着使命回去。

与此同时,傍晚官员散值之后,吕夷简的轿子,也缓缓地出了皇宫政事堂,向着马行街的方向而去。

虽然吕夷简等三相三参,加上晏殊和范仲淹八个人是知情者,但赵祯并没有限制他们的活动。

毕竟把六个宰相和两个大臣圈禁在后苑里,闹的动静可就太大了,是不可能的事情。

晏殊在东楼已经订了桌子,当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晏殊和宋绶已经在里面。

见吕夷简进来,二人起身说道:“吕相。”

“坐吧。”

吕夷简应了声,走过去坐下道:“什么事?”

宋绶看向晏殊。

今天这场局是晏殊安排的,他说让他们散值后来东楼,倒是不知道具体何事。

晏殊也不墨迹,直接开口说道:“范希文向官家请罢二位,他给出的理由是,现在大多数朝廷官员都是门荫入仕,而朝堂上吕相、宋相等都是门荫官员的顶梁柱,有诸位在,新政就不能实施,因而必须罢免。”

“此事你怎么知道的?”

宋绶惊讶不已。

晏殊就找了个借口道:“我去向官家奏报赵骏情况的时候,看到范希文从书房出来,就给了王公公五十贯,他告诉我的。”

官员找宦官买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倒也正常。

吕夷简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其实早就猜到范仲淹会这么做。因为范仲淹是个牛脾气,颇为固执,即便有赵骏在,有官家的调和,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双方没有仇怨,属于立场之争。

正因为是立场之争,才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但他没想到范仲淹会这么耐不住性子,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就开始在官家面前上眼药。

这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啊。

想起上次范仲淹故意问赵骏,是哪些人在反对庆历新政,吕夷简的就甚怒不已,沉声说道:“范希文这匹夫,当真是不顾大局,为什么要执意罢门荫?这是要与天下官员作对,公垂,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让子乔他们去办吧。”

晏殊诧异道:“何事啊?”

宋绶就说道:“让人在市面上散播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官家,说赵元昊即将叛乱立国的谣言。”

“这跟范希文有什么关系?”

晏殊不解。

这段时间他天天呆在皇宫,即便是回家也要照看生病的夫人,几乎都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宋绶说道:“范希文常在家主宴请欧阳修、尹洙、余靖等人,而我等每日散值之后,就不见外客,只在家中,官家不会不知道,若是汴梁有这样的谣言,你说官家会待范仲淹如何?”

晏殊听到他的话,瞪大了眼睛,随后呵斥道:“坦夫公、公垂,你们疯了?官家有多重视赵骏你们是知道的,若是传出去,官家会暴怒的!”

吕夷简面沉如水,淡淡地道:“我能怎么办?范仲淹步步紧逼,他是赵骏嘴中未来的改革大臣,我不过是个对权欲看重的保守利益集团,互相上奏参对方?在官家心中,我还能有范仲淹重要了吗?”

“这一招棋太险了,万不能如此!”

晏殊连连摇头。

赵祯现在把赵骏看得比命还重要,还指望他能帮自己解决麻烦,要是事情传出去,皇帝陛下必然暴怒,肯定会让皇城司查个彻底。

一旦把事情闹大,牵扯出吕夷简来,恐怕非常危险,到时候很多人都要受到牵连。

吕夷简又何尝不知道,叹息道:“那能怎么办?范希文已经骑在了我们的头上,如果不反击的话,他真说动了官家,我们……”

晏殊眼珠子转了两圈,摸了摸下颌的山羊须。

宋绶见他这样,就忙问道:“同叔,你向来有急智,莫非有什么好主意?”

晏殊倏地笑了起来,说道:“此事易尔,官家需要的其实不是范希文他们这样的直臣,而是能解决问题的能臣。之前去向官家奏报的时候,就听到官家好像遇到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

吕夷简问。

“汴梁的茶商联合成都府的茶商,打算将交子铺里的钱取出来,谁能解决这个问题,谁就是官家心目当中的能臣。”

晏殊说完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二人,低声道:“官家……离不开这样的能臣。”

两个人顿时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