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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得其乐地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坐在小桌板前面抄《男德》。

他抄写了大半的时候,忽而听到脚步声从一字梯缓缓传来——轻盈优雅、一步一顿,一听就是受过礼仪教育的男人的脚步声——但却不是白瑰。

白瑰的脚步声比这个更……更怎么说呢?

嗯,更准确。

不错,是准确。

白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丈量过的,分毫不错,如他的仪态,如他的男德。

所以,这次来的人绝不是白瑰。

陈昭眉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望,门边的身影印证了他的想法:不是白瑰。

是金瓶。

金瓶抄着手,冷冷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陈昭眉扬起脸,笑着任他观赏。

金瓶见了他的脸,轻笑一声,说:“倒是个好货色。”

陈昭眉不接话。

金瓶走上前,坐在陈昭眉面前:“白瑰用过你没有?”

陈昭眉心里一跳,竟有些无廉耻地想道:用过就好啰。

陈昭眉只能答:“公子白瑰极守男德,不会对仆人做这些事的。”

这话不知怎的,竟然激怒了金瓶。金瓶从进来的时候就如同一个胀气的皮球,而陈昭眉这句话,恰似一根针,就往他胀气的地方戳。他这脾气一下就爆了,上来就往陈昭眉身上一脚踹。陈昭眉懒得反抗,应声倒地,还装作很疼地啊啊叫唤两声,希望这位大少爷能解气。

没想到金瓶还不解气,一边骂道“下流货色,说什么呢”,一边骑跨到陈昭眉身上,实行要欺负他。

陈昭眉忙推他:“不行啊,大哥,这样不守男德啊!”

“少装了。”金瓶狞笑道,“你这种下流货色,哪有不想往主子床上爬的?”

陈昭眉其实也是一个鼓着气的球呢,一抬头就看金瓶不顺眼了,不过是一直忍气。听到金瓶不干不净的,陈昭眉倒想一拳把他撂倒,但是,按他得来的情报看,现在巫星讲究“女男平等”,但凡家庭条件好一些的,都会供孩子学巫术,不论女男。因此,这个金瓶八成是会巫术的。陈昭眉虽然体壮,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陈昭眉只好推诿笑道:“想是想啦,但光天化日的,我们在这儿搞,被老师看见了,少爷你也不好过啊。”

金瓶听了,反而笑道:“没事,我的伴读在下面把风呢。”

陈昭眉又说:“可在课堂上,你走开这么长时间,老师不会来找吗?”

“现在课间休息。”金瓶道,“等我完事儿了就回去上课。”

陈昭眉讶异:课间休息才10分钟啊!少爷,你觉得你能完事儿?那你……你对自己也太没有自信了吧!

谈话间,金瓶已伸手扯陈昭眉的裤腰带了。

陈昭眉又把他的手拨开,说:“不对啊,你搞了我,会不会影响你的守宫砂?”

金瓶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没上过生理课?”

陈昭眉还真没上过巫星生理课,想问下去,金瓶已经急不可耐,吉邦儿硬。

陈昭眉见势不妙,便指着门口说:“老师!”

金瓶听见“老师”两个字,吓得赶紧回头一看,却见门还关着呢,根本没什么老师。金瓶便把头转回去,正要骂陈昭眉“别耍花样”,却是回头一刹撞上了陈昭眉挥来的拳头。

陈昭眉这拳风直刺金瓶要穴,快、准、狠,金瓶应声而倒,昏迷过去。

如果金瓶是一个有见识的人,他就会知道,陈昭眉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男仆。从这一拳完全能看出,陈昭眉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战斗人员。

不过,金瓶这种养在深闺的千金的见识十分有限。他的世界就那么大,大约连地球是圆是方都不知道呢。

陈昭眉瞧着躺在地上昏迷的金瓶,啐一口骂道:“什么玩意儿,学了那么多年男德还这么恶臭!”

骂完一句,陈昭眉扭头看到小桌板刚刚被金瓶打翻了,抄写得好好的纸张也被揉皱。陈昭眉又是一阵冒火,往金瓶的身体再踩了两脚——但又不敢真的用力。按照陈昭眉的肉身强度,他要用力踩下去,金瓶这小身板儿肋骨都得断两根。

陈昭眉只能骂骂咧咧,抓起《男德》和抄写本离开阁楼。

他从一字梯走下来,果然看到在下头把风的男仆。这个男仆见陈昭眉出来了,略带惊讶,问:“我家少爷呢?”

陈昭眉把下巴昂了昂,指着阁楼的门,说:“在里面,爽昏了。”

男仆听到这样不要脸的话,都得红着脸躲避。

陈昭眉拿着书本,径自回了宿舍,也没跟任何人打声招呼。

白瑰上完课,见陈昭眉没有回来,便回宿舍去,果然发现陈昭眉在宿舍里躺着,懒洋洋的。白瑰道:“你倒是大胆,第一天上学就敢逃课。”

陈昭眉听见白瑰的声音,便坐起来,扬起一张俏脸,眼眶含泪道:“呜呜呜呜……金瓶……金瓶他……我……呜呜呜……”

梨花带雨,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