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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笑了笑,伸手捻住一片红叶,随手松开在空中。

“那一晚,我看着母亲用烛台扎进父亲的脖颈,血就如同现在满山的红叶,随后,她将我推到院子里,将自己与父亲的尸首关在屋内,一把火将所有都付之一炬。”

沈拂烟无声地抱住裴晏危的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唯有陪着他,让他的手不要感到冰凉。

裴晏危反手握住她的手。

“整个谢家腐朽不堪,母亲解脱了,我的小姨红姑却没有,她在仇恨中被舅父掌控着,有时候想到我是母亲的孩子,会很疼我,有时又想到我流着大楷皇室的血,于是疯了一样地恨我。”

“现在,我要脱离归一阁,才是真正惹怒了她。”

说完,裴晏危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重新坐回凉亭。

他身上,陡然陷入一股与世隔绝的沉郁寂静。

沈拂烟正要开口,突然底下的林子里灌木丛窜动,禄新惊讶的声音传来。

“公主姐姐,不好了、不好了,这里有个人!”

她与裴晏危惧是一惊,两人蹙眉对视一眼,身侧的锦衣卫便微微拔刀,拥着他们上前。

“禄新?怎么回事?”

看着禄新一头草屑地钻出来,沈拂烟连忙问她。

禄新气喘吁吁地回头指着林子里:“我与师父挖草药时,山上突然滚下来一个女人,浑身是血,求我们救她,现在师父在那守着人,让我回来寻你们。”

“去看看。”

沈拂烟眼神一凝,拎起裙摆与裴晏危一同往林子里走去。

这片山头都是锦衣卫守着,早就提前清过场了,哪来的女人?

一行人往林子里走,走到一处山坡前,只见秦逸玄正脱下外袍给地上的女人包着手脚,那女子素白的一张脸上一点血色也无,身上仅着一件轻薄里衣,裸露的手腕脚踝上青紫痕迹遍布,乍一看上去,触目惊心得很。

这女人一看便是遭受过刑罚虐待……

沈拂烟同为女子,心底立刻升起一股难言的怜悯。

“桂米,将我挡风的披肩拿过去,给她遮盖遮盖。”

她回头对桂米吩咐,桂米便取了挑绒的苏绣披肩过来,上前为这女人遮掩住身子。

“人来了?都不认识吧?”

秦逸玄见人来了,于是起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此女失血过多,身上伤口有两日了,怕是一直躲在这山上,滴水未进。她方才爬下来时,神智还是清醒的,但只惊恐地喊了两声救她,也未表明前因,便失去了意识。”

一旁的锦衣卫中走出一队人,来到裴晏危面前齐齐跪下:“请都督恕罪,属下昨日封山时疏忽,未能找到此人。”

“先起来,”裴晏危沉眼看着那处山坡,“检查过没有,身份是否可疑?踪迹从何而来?”

一个女子,独身一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山上,还躲过了锦衣卫的清场。

他十分怀疑此人会不会是归一阁设的一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