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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烟怎么会知道,当初她与宣文央成婚时,自己也给她下了药?

白氏盯着沈拂烟那一双绣面繁复精美的苏绣鞋,记忆渐渐恍惚。

沈愈战死,她以军功换取与沈霆成婚,可沈霆没有沈愈的上进,沈家的状况日益西下,好在沈愈死前为沈拂烟谋得了相府二公子的婚事。

她想让沈若柳替嫁不成,只能给沈拂烟的香囊里掺杂了虎狼之药,目的就是为了她入相府后,能勾得宣文央日日宿在房中,早些诞下相府嫡孙,坐稳主母之位,如此,沈拂烟方能好好帮扶沈家。

白氏自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现在,沈拂烟告诉她,自己这一手,全是从她身上学来的?

她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冰凉。

“你、你如何知晓……”

沈拂烟看着白氏瘫软在地,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痛意。

谁被至亲如此对待,心中不如被剜肉一般痛苦?

只是她向来习惯独自舔舐伤口,早已习惯、麻木、释怀罢了。

“白氏,我早已不将你视作我的母亲了,今日之所以放你进来,只是我还想瞧瞧,一个做母亲的,到底能对自己亲生的孩子,有多狠。”

她在椅子上微微俯身,一旁的桂米看见沈拂烟的肚子被压着,欲言又止了好些回,就是怕万一小姐真怀了身孕,压到了胎儿就不好了。

沈拂烟伏低身子,盯着白氏,一字一句道:“白氏,你认为呢?”

白氏的脸已经如同她的姓氏一般,全白了。

“你、你恨我?”她不可置信地仰起头,看见沈拂烟满眼的情绪,颤声道,“拂烟,我再怎么样,也是你的母亲,那药……那药不是也未对你的身子造成损害吗?你不能恨我!”

白氏被沈拂烟眼中的情绪烫到了,狼狈地以手撑着地面,往后退了一尺。

沈拂烟起身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不恨你,”她声色冷淡,待看见白氏略微松了一口气后,又冷冷一笑,“我不在乎你了,白氏,往后,你与我便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别再指望用佩芸姑姑的处境威胁我,佩芸姑姑过得不好,你们整个沈家也不会好过,明白了吗?”

她一脚踏上那只镯子,像是踏灭了白氏心底的最后一丝火焰。

“沈若柳的死,与我无关,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也是你,从小没有教会她,不该她拥有的东西,别去硬抢。”

说完,沈拂烟不再看白氏一眼,而是漠然转身,消失在了花圃后面。

白氏费力地站起来,看着她发髻上金玉交辉的头饰,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最后大声喊道:“好,你能对你的亲生妹妹下狠手,我也不需要这般狠毒的女儿了!”

回复她的,只是一室寂静。

白氏一瘸一拐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她还有沈松,女儿终究是泼出去的水,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沈松好好念书,考取功名,她将来一样会是诰命夫人,得万人敬仰。

这般想着,白氏在马车上状似疯癫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