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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玩具可以还回来了吗?”顾风用很好的语气说。

女人面露难色,但更多的是没想到他居然真在楼下等着,非要这个玩具不可。“你再等等,我儿子马上就该困了。”

“好的,10分钟之后我再打对讲,希望您儿子赶紧睡。”顾风不多话,说完就回到大堂的沙发上,继续闭着眼睛。

他没追上水英姗和袁浩瀚的车,但根据水泊雨给的地址找到了家里。两个人都挺过意不去的,不知道那是别人的东西,还以为是儿子的就直接没收了。但是在楼下有一个小男孩特别喜欢那个水獭玩偶,夫妻俩想着反正儿子也用不上这个,于是就给了邻居。

顾风和他们接触很多次,也清楚他们不是会占便宜的人,于是便不再打扰,下楼去找那个小男孩。谁料小男孩死活不还,家长和他一说他就急,最后没办法了,家长只好说等儿子睡着了再还吧。

就这样,顾风等到了现在,运动员就是这点好,坚韧不拔,他有的是耐心。

楼上,水英姗看了看时间,说:“浩瀚,你一会儿记着给小雨打个电话啊,问问他的伤。”

“忘不了。”袁浩瀚正在看电视,“现在小将的年龄越来越小,13岁左右就可以参加国际大赛了。”

“小水今天的626B还差一点火候,动作还能再精雕细琢,等他放假你带带他。”水英姗想着今天的那场意外,也心疼,也心酸,“咱俩也是粗心,没多问一句,把他同学的东西拿回来了。”

“我当时想问,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他的,他从小就不喜欢玩那些。”袁浩瀚说,眼神还停留在电视屏幕上,“也不知道他们队长找回来没有,没有的话,你让小雨赶紧赔人家一个。”

“一会儿我发信息和他说吧。他们那个队长……我记得叫顾风是吧?”水英姗回忆了一下,“原本我特别看好他,教练还安排他和小雨跳了好几年的男双,现在……唉,没想到他长这么高。”

“是啊,咱们小雨的身高在国家队里都算拔尖。”袁浩瀚有点遗憾,但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学生,“过阵子,重新给小雨找个搭档吧,顾风还是算了。”

水英姗没有反对,身高放在跳水事业上就是一道鸿沟:“唉,可惜了。”

楼下,长很高的顾风再一次按响了对讲:“您好,请问您儿子睡觉了么?如果没睡的话,5分钟之后我再问。”

“睡了睡了,我马上给送下去。”其实儿子还没睡,只是家长实在撑不住了,谁受得了楼下等着这么一个人啊,催债似的。原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人竟然不走,也不接受转账,非要和孩子较劲。

顾风打了个哈欠,干脆斜倚在墙上等家长出来。不一会儿玻璃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下了楼,显然很不耐烦。他把玩偶递给顾风就走了,什么都没解释,顾风先把玩偶拿到灯光下仔细检查,生怕被熊孩子玩出破损。

好在没有开线,但是能明显看出有些脏。以陆水的观察能力绝对能看出他的玩具被别人玩过。

顾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先往学校赶。

510宿舍里,陆水睡醒了。他上了一个闹钟,差10分钟就要到12点,也就是队长和他约定的时间。其余的人都睡着了,陆水摸了摸嘴唇,可能是看到了哥哥和屈南的接吻,他刚刚做了一个梦。

很少有这种梦境困惑,但陆水现在确实是困惑了,没经历过的事情怎么能梦到呢,再说他也无从考证队长的舌头是硬还是软。

很困,陆水足足躺了5分钟才下床,海底小分队全部在睡,宿舍里只有大家规律的呼吸声。陆水踩上拖鞋,披上了队服的外套,就这样出了门。

楼上他已经完全熟悉,都是他的地盘,陆水摸着楼梯扶手往上走。他不喜欢迟到,也不喜欢早来,如果时间对不上他会很难受。卡着12点整迈上最后一阶台阶,他看到顾风就站在601的门口,但是穿着队服,像是刚回来不久。

手里拎着那只水獭玩偶。

“走啊。”顾风偏了下头,看向走廊的另外一边。

“走哪里去?”陆水想要玩具,也想要摸他的手。

“不小心把它弄脏了,去洗一洗。”顾风摆弄了几下小水獭,朝着另外一边走去。陆水赶紧跟上,生怕他不会洗。

从另外一侧的楼梯下去直达洗衣房,白天这是宿舍楼里最热闹的地方,体院男生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训练装备和毛巾。夜深了,这里倒是静悄悄,陆水几次三番想把玩偶要回来,可是顾风就是不给,反而放在水下冲洗起来。

“你在干什么啊……”陆水急了,开始推他。

“刚刚不小心掉地上了,有点脏。”他们不敢开灯,借着手机灯的亮度顾风快速地洗着玩偶上的污渍,时不时用一下公用洗衣液。陆水急得不行,在他身后不停地干扰他:“掉地下不会很脏的,你不要这样。”

“要这样。”顾风说。

“不要这样。”陆水怕他给洗坏了,毕竟他见过队长怎么手洗衣服,而队长不听话的原因可能是自己态度不好,于是陆水绕到他右边去说,“请你不要这样。”

“现在去烘干。”顾风洗东西很快,他非常用力地拧了十几秒,又甩了两下。夜里肯定不能用甩干,但是烘干功能是静音,顾风把半干的玩偶塞进滚筒,盖上玻璃门,刷一卡通,启动了烘干功能。

绿灯亮起,时间他选择了半小时。

陆水担忧地看着洗衣机里的玩具,想要回头叱责顾风的行为。但是顾风已经转身,走到另外一排洗衣机的前面坐下了。他坐在地上,背靠着洗衣机,两条腿高高地顶着膝盖,手臂搭在上面。

这个姿势可能是要睡觉,陆水轻轻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右边。“你刚才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了?”顾风转过来问,询问的声音很轻,两个人离很近。

陆水又被他的眼睛吸进去,目光依次扫过顾风的五官。他眉毛的走势较平,所以不属于犀利长相,一旦犯困就非常超然,好像在深刻地思索哲学。眼尾也有些低垂,笑起来都是淡的,半眯着眼睛的时候瞳孔被遮住一半,明明是困了,却让人觉得他干什么都游刃有余,漫不经心又毫不费力。

不行,不可以再分析了,陆水立刻制止了大脑的工作,转而正色说:“队长,我想和你打个小报告。”

“批准。”顾风点头。

“今天早上在食堂我被人打了。”陆水说。

顾风开始皱眉。

“打我脑袋一下,但是我没还手。”陆水补充。

顾风的眉头松开一些。

“然后我把他的餐盘给扬了。”陆水继续说。

顾风的表情开始放松。

“最后他就被热水烫了。”陆水说完了。

“可以。”顾风笑了一下,“他们哪个学校的?”

陆水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顾风也不问了,两个人静静地挨着坐,陆水安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你要不要看我的小狗?我可以邀请你看。”

顾风睁开眼:“好。”

陆水打开手机,这一次直接去找视频。视频里的小白狗脏兮兮的,但是全身胖乎乎。

“这是它刚刚接回来的时候,差一点死掉。”陆水说,“它是我的,但是我没时间养它,还没有取正规的姓名,我叫它小小白。现在它长大了一些,每次见到我都喜欢舔我,可是我会躲开,因为我比较怕痒。”

顾风认真地看着屏幕,突然问:“有多怕?”

“很受不了。”陆水说。

“哦。”顾风点了点头,眼里的困意散去,莫名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陆水察觉到这丝跃跃欲试,说:“我没有邀请你挠我痒痒,你不要这样做。我会叫的,然后很多人会被吵醒……”

下一秒顾风的右手臂顺着他的后腰绕到了他的右侧腰,将陆水圈在怀里,用左手挠痒痒。陆水紧皱眉头,很艰难地挣脱着,但是队长也很努力,挠得非常认真,每一下都在卸掉他的力气。陆水想用肩膀顶开他,但是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本事,顿时捂着肚子倒向地面,两个人一起栽倒。

“不要这样,会受不了,受不了的。”陆水小声地求他,又想笑又想瞪他,最后变成了哭笑不得。顾风的手伸进队服去挠他的腰,他扭着腰在地上挣扎,发着抖想要推开。世界上最难熬的酷刑可能就是挠痒痒,比疼痛还难忍,陆水咬住下嘴唇,不敢吭声,痒到眼神开始涣散,无意识地倒吸着气,胸口一起一伏。

“我哥,我哥会知道,我会告诉我哥。”最后他发着抖说,咬住高领,两只手往下拽衣服的下摆,眼尾因为忍笑忍得太辛苦而湿润。

顾风突然俯身下来,一揉,就把他脸上的眼泪揉掉了。“你哥又不在。”

陆水委屈地瘪了瘪嘴。“我哥说不让我跟你出来。”

顾风很有把握地笑了一下,随后直起身,还把陆水拉了起来。他掏出兜里一块黑巧,像从前那样递给陆水:“别告诉你哥。”

陆水接过巧克力,然后开始掐他,从他的小臂到大臂,到腰,到大腿,挨个掐了一遍。队长没有抗议,反而左手刷着手机,右手伸过来给他掐,掐了一会儿陆水觉得没意思了,便用手掌测量他的躯干比。

小时候他们经常要被老师测量,特别是身高坐高指数,然后判断一个小运动员属于短躯干型还是长躯干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