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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说,越大人就没有错吗

她隐约也知道认错了人,听他平静却淡漠的语气,莫名生出一丝怯意来。

白色灵蝶的气息还在吸引她,面前这人却不似先前那般迁就她。

她抱住他,试图安抚这只愠怒的“白色灵蝶”,不知该怎么做,下意识用唇去碰他的喉结。

别生气。

他面色冷漠捂住她的嘴,道:“越某说过了,并非你裴师兄。”

旋即抱住他的胳膊,也被他扯下来。

没了支撑,她直直往水下沉。湛云葳如今连认人都做不到,哪里还记得凫水。

她睁着眼,想要抓住什么。

眼前除了漾开的湖水,就只有与她雪色衣衫交织的墨袍。她脑海里懵懵懂懂,白皙的手指从那片墨色中穿行而过。

不经意间,发现琉璃剑似乎还在。

欸?

她晕沉地想,这人又不是裴师兄,他自称越某,可是明明……

“湛云葳!”

她几乎被面前的人拎着领子从水中提出来。

湖水由她被打湿的长发,顺着她长睫,下巴,重新流入身下。这人将她拎到身前,笑了一声。

没有温情,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眨了眨眼,呼吸急促,身体里就像被堵着岩浆,再找不到出口,要死在这样的难受之中。

她委屈又愤怒地睁着一双栗色眼睛,试图看清面前这人。出尔反尔的小人!

他却似比她还要冷怒,迎面就是五张定身符纸,围着她的脑袋贴了一圈。

她眼前被符咒挡住,再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越之恒看了一眼画舫上躲着看热闹的器魂,冷道:“滚过来!”

器魂轻飘飘飞过来,将水中的湛云葳托举起,送到岸边。

越之恒垂眸,月光倾泄而下,湖面如明镜,令他在里面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映。

同样的狼狈,又能比湛云葳好到哪儿去?

哑女没想到这个点越之恒会来自己院子。

看清他怀中抱着、被贴了五张定身符的湛云葳时,她面色变了变,连忙迎上去。

哑女慌张不已,轻轻揭开一张符纸,对上弟妹泪盈盈的眼,心疼焦急坏了。

——她怎么了?

越之恒垂眸看了眼。

“阿姐,我需要你一些血。”

哑女知道他这是要救湛云葳,忙不迭点头。

越之恒将湛云葳放下来时,哑女已经取了碗和刀来,开始放血。

到第二碗结束时,她还要毫不犹豫放第三碗,越之恒低声说:“够了。”

那碗中的血液,分明是邪祟的紫色血。

哑女担忧地看了眼湛云葳,越之恒说:“你先去外面等等。”

他拿出紫阙莲灯,莲灯循着血腥气,以血作灯油,半晌幽幽亮起。

越之恒将紫阙莲灯放到湛云葳身边,灯中涌出雾气,将她笼罩,她眼中痛苦之色终于平息不少。

哑女在外面来回渡步,好半晌等到越之恒出来,她往屋里看,越之恒说:“暂且没事了。”

——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要用五张定身符贴弟妹。

就算她没法修行,也明白要控制谁,一张符咒就够了。

“……”越之恒没法和她解释,神色冷漠。

哑女见问不出什么,又惦念着湛云葳那一身皱巴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又被烘干的衣裳,走进内屋,想给湛云葳换一身舒适点的寝衣。

哑女的屋子虽小,也有些年头,可她手脚勤快,时不时去后山采花朵装点,很是温馨。

湛云葳前两日给她新做的寝衣,刚好派上了用场。

湛云葳身上的素雪芙蓉百水裙,已经皱巴得不像话,哑女见她乖巧地躺着,睡了过去。

她怜惜地将湛云葳脸颊旁的头发拨开,又动手给她换衣裳。

外袍解开,之后便是内杉。

芙蓉花挪开,哑女猝不及防看见雪白上盛开的点点红蕊印记。

她幼时在地宫中,后来随着越之恒找回越家,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生活,偶尔在府中也撞见过几回隐私,没有一处环境是干净纯粹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她在心里埋怨了一声阿弟,待到换亵裤时,看见弟妹又细又长的腿上,内侧也有密布的红痕时,她脸色已经红得不像话。

哑女没好气地出来,看见月下越之恒盯着那莲灯,神色漠然。

她比划着:你以后,不要这么没轻没重。

越之恒反应过来哑女在说什么,顿了顿。他其实并不出格,甚至非常克制,但御灵师天生就是一群娇贵的脆皮,这种事也不好和哑女解释,只得冷淡应道:“嗯。”

总归也没以后。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越之恒要回王朝的彻天府当值,更麻烦的是,三皇子昨夜死了……

越之恒冷笑,摩挲着手中的玉珠,彻天府抓凶手自然义不容辞。

东方澈原本老老实实当个暗处的杂碎,还能保住一条命,既然自寻死路,他就送他去和东方一族团圆。

哑女知道他有事要忙:你去吧,弟妹在我这休息一晚,我会照顾她。

第二日正午,湛云葳才醒过来。

她扶着脑袋坐起来,正好看见端着午膳进来的哑女。哑女放下东西,轻轻在她额上触了触,见没有发热的迹象,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湛云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哑女的屋子里醒来,她最后的记忆分明是在画舫上,和越之恒待在一起,对了,自己还中了意缠绵。

但她只记得越之恒要给她解开困灵镯,之后的记忆就一片模糊。

湛云葳低眸看去,发现镯子还在手腕上。

“清落姐,掌司大人将我带回来的吗?”

哑女笑着点头,示意她先用膳。

湛云葳脑袋里一片空白,倒是身上哪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被越之恒的神陨灼伤的掌心,火辣辣地疼。

虽然越之恒已经给她处理过伤口,但总归没有那么快好起来。

记忆断片这种事最为焦灼,她面上平静,内心已然翻江倒海。

她的意缠绵到底怎么解的,真的忍了过去,还是越大人给自己找了个人,抑或她将越大人?

后两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人惊恐,甚至分不清哪种更可怕。

当着哑女的面,湛云葳不好意思脱了衣衫检查,但双腿虽然酸涩,腿间却没有不适和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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