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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几个异变的邪祟,无需越之恒下去处理,随行的彻天府卫已经处置好。

到王朝以后,湛云葳才知道哑女是要去配药,她注视着哑女走进王朝丹阁,这也是越之恒为王朝效忠的原因之一?

现在只剩两人待在玄乌车中,哑女明日才会出来,今晚他们得住在彻天府。

“越大人,是我说错了话,对你心怀偏见,我向你道歉。”

“还有,谢谢你方才救我。”

她见他神色淡淡,只能将怀里的东西也拿出来,这香囊几日前就做好了,本来也想着离开前给越之恒的。

七夕她就得离开,再不给越之恒,恐怕就没机会了。

“给你的中元节礼物,我也做好了,你看看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如她所说,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冰蓝色香囊。

上面的器魂图案,简直惟妙惟肖,越之恒看了一眼,还没说话,器魂已经兴高采烈从他腰间玉带里飞出,卷起香囊看来看去。

湛云葳望着器魂,器魂都喜欢。

所以越大人也喜欢的对吧?

器魂将香囊放到越之恒手中,他注视那香囊良久,开口道:“不必改了。”

其实本来也没必要为这种事有情绪。

明明初见的时候不会这样,多年后再次相见,在三皇子府第一眼看见湛云葳,他也不会因为她的狼狈牵动情绪。

短短两月而已,越界的何止是湛云葳。心里浅浅的厌恨之意涌出,他握住那香囊。

这也是你的道歉吗,湛小姐。为这一次,还是下一次呢?

七夕夜晚甚是热闹,哑女还没回来。

不断有天灯掉落,但彻天府如同铜墙铁壁,一个天灯都进不来。

湛云葳仰头看,近一些的天灯上面,几乎都是百姓的祝愿之语。

注意到一个兰花天灯时,上面的内容和百姓写得别无二致,只是最简单的诗句,却偏偏也是最熟悉的字。她心里怦怦跳,裴玉京竟然也来了。

“那天灯上有什么?”

身后的人冷不丁问,湛云葳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回过头去,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越之恒的视线,刚好也落在裴玉京所书的那盏天灯上。

湛云葳有一瞬头皮发麻。

她本身就忌惮越之恒的洞察力,见他神色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她其实不必紧张,不论如何,越之恒也不应认识裴玉京的字。

“普通诗词而已,越大人忙完了?”

从今早开始,越之恒就在画炼器图纸,他似乎很久没有画图了。

“嗯。”越之恒也收回视线,“你看了许久,要出去走走吗?”

湛云葳都做好今夜待在彻天府的准备了,没想到越之恒会主动问她。

如果能出去那当然好,彻天府毕竟是越之恒的地盘,真打起来,仙门并不占优势。

她迟疑了一瞬,点点头。

越之恒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带着她一起出去。

一路上十分热闹,这日子特殊,彻天府卫没有跟上来。四处都是卖糖人的、杂耍的。

甚至有不少御灵师。

王朝的御灵师自由有限,有的贵族灵修,认为他们待在后宅被珍藏才最安全,兴许也只有这一日,出来活动的御灵师最多。

他们手中大多拎着花灯。

湛云葳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逡巡,她知道裴师兄和仙门的人肯定就在附近,可看谁都像,又看谁都不是。

一盏玉兔灯递到面前,做得极为精巧可爱。

她拎着灯,忍不住看了眼越之恒。

他说:“阿姊让我带你逛逛,还有没有想要的?”

她收回心神摇摇头,河边不少人在放河灯,一眼看上去,河上仿佛星光点点,美不胜收。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拿着风车的孩子,好几次险些撞在湛云葳身上。

越之恒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那披风并非凡物,而是一件法器,穿在身上不仅不热,还有丝丝凉意,至少护着她能不被冲撞。

湛云葳越想越觉得他今日怪怪的。

其实从昨日出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越之恒早该在她为失言道歉时就不生她的气了。

可偏偏像是有一股暗火,无声无息。

可她再看过去时,越之恒神色平静,仿佛是她的错觉。

四处还有卖糕点的,越之恒也买了一包递给她,湛云葳心不在焉咬了一口。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卖糕点的也多看了她一眼?

最要命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她抬眸觉得那杂耍的也在看自己。

哪个是裴玉京?哪个是湛殊镜?

若真用了改颜丹,她也看不出来。两人来到河边,湛云葳甚至觉得那画舫的船夫也怪怪的,她还要再看,下巴上微微一疼。

湛云葳对上越之恒一双冷淡的眼,昔日那双眼睛是浅浅的墨色,如今却愈浓。

“湛小姐,我方才说什么,你有听吗?”

“……”完了,他有说什么吗?

越之恒垂眸,平静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唇角沾了糕点。”

你心不在焉找了这么久,找到你裴师兄了吗?

她低头想拿锦帕,唇边却被手指蹭过,她顿住,忍不住抬眼。

“前日你问我,如何才能泰然处之,你还记得吗?”

湛云葳自然忘不了这个罪魁祸首的话题,她又没法说不记得了,只觉得越之恒放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的手指怪怪的。

就算他看不惯要擦糕点屑,也应该擦完了才对。

她一想到附近说不定有同门,几乎要原地蒸发,忍不住握住他手腕:“越大人,我其实不是很想知道了。”

此处偏僻,又被杨柳树挡住,若非刻意注意他们的人,几乎不会看他们在做什么。

后颈被一只手轻轻握住时,湛云葳几乎立刻猜到了他的用意。

她睫毛颤了颤,睁大眼,越之恒低头。

看起来挨得近,实际上唇却没印在她唇上,仿佛只是想看她震惊之色而已:“都逛这么久了,湛小姐看清楚那些仙门杂碎在哪了吗?”

他默默等着,也不是没有算了的方式,只要她好好说。

可掌下的湛云葳已经知道中计,越之恒恐怕真的昨日就知道了,她只能让救她的人提防:“你们……”

越之恒注视着她,她只知在彻天府打仙门弱势,有想过他若败了的下场吗?在她心里,他是不是本就该死?

她的话止在喉间,一句没说完,已经被越之恒堵了回去。他死死捂住她的唇,笑道:“你知道么湛云葳,我有时候真想掐死你一了百了。”

不过短短一瞬,一道剑气划来。

越之恒头也没抬,冰凌飞出,破开这一击。

终于不再藏头露尾了?

越之恒抬眸,看着那站在高台的白衣剑客。两人视线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见浓烈的杀意。

对面那白色剑魂凝出了实体。

冰蓝色器魂也冲出来,身形一瞬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