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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越大人不仅没关门,还亮着灯,简直是再无声不过的邀请。

石斛思维简单很多,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当即对湛云葳道:“奴婢去收拾收拾东西,少夫人要不先搬回去住。”

湛云葳自然知道搬回去住意味着什么,她怀里还揣着一块心玉,这是点上道侣印必备的东西。

承诺过越大人的事,她当然记得。

今晚倒是个好时机,可她就这样回去,会不会不太好。上一次越大人还说过不试了,总之就显得她很……似的。而且阵法之事太过凑巧,她难免有所怀疑。

她在心里想了好一会儿,石斛收拾她的衣裳去了,她这才走上前,敲了敲越之恒的门。

越之恒在看图纸,听到她的脚步声,就抬起了眸。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珠的光比较暗,湛云葳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种刻意压抑的淡。

他似乎很困惑她会这个时间点来。

湛云葳无奈道:“管事说我房间需要修缮阵法,今晚没法住了。”

越之恒放下手中的图纸:“所以你……”

湛云葳故作镇静说:“我给你说一声,我去越怀乐那里住。”

她说罢,就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还不等她走出门外,她身后的门骤然被合上,眼前也被越之恒的影子覆盖。

越之恒低眸平静说:“她睡了。”

她自然清楚他在胡说八道,越怀乐睡没睡,他怎么知道。

可是下一瞬,她的手被握住,他什么都没说,行动却挺诚实的。

“湛小姐,我不吃人。这么多日了,祖父你都喊顺口了,总归没有一直住在偏房的道理。”

湛云葳说:“医修说你需要静养。”

“早好了。”他将她牵到床边,“你在怕什么?大不了像上次我们说的,不做什么。”

越之恒自认也没有做出过让她很惊惧的举动,第一次在赤蝶作用下湛云葳应该没有疼。

第二次虽说没有尽兴,可是她当时的表现,也没有很讨厌吧。怎么一到和他同房,她几经犹豫。

若非看过的书还算多,越之恒甚至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有问题。

他将话说得这样直白,还明说了各睡各的,湛云葳好半晌才低声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

越之恒抬眸看她,他做好了她说任何理由的准备。

“我的药丢了。”

越之恒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医修给她的避子药丢了。

湛云葳心道,这个时机,总不能到处去找那样的药吧,再练也要好些时日。

越之恒沉默了好半晌,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这个事……

他看了她一眼,顿了顿:“你等等。”

没一会儿,他从一旁的柜子中,拿了一个小瓶子给她。

这回说不出话来的变成湛云葳:“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默了默:“你非要问得这么清楚么?”

湛云葳想明白过来,缓缓摇了摇头,这次她学聪明了,不想知道。

思来想去其实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便是去年七夕之前,当时越之恒甚至就想过和她长长久久。

哪怕一月只需要用到一粒,并不需要那么多。

越之恒当时想必也不是耽于那件事,赤蝶之下,他只是希望她活着。

掌中的瓶子几乎发热,药的问题解决了,越之恒的话就不能收回。

不论如何,她回来就好。没有她的汾河郡,夜晚都变得冷冷清清。

越之恒照旧准备打地铺的时候,手却被轻轻拉住。

越之恒回头,看见下定决心的湛云葳:“你要是想,也可以。”

他自然知道湛云葳指的是什么,确定湛小姐没有反悔的意思,越之恒步子便也顿住。

这本就是是他道侣,过去漫长的每个夜里,他思念她几乎入髓。

更何况,这次是她自己同意的。

屋子的灯熄灭,她在一片黑暗中,既动情,又有点紧张,低声和他商量:“别做上次那样的事了。”

他笑了一声:“嗯。”

半晌才低声在她耳边问:“真不舒服吗?”

“不是。”她咬唇,“就是……太奇怪了。”

她恐怕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习惯他某些委实大胆的行为。

吻一点点落下,湛云葳说:“要是你身子仍旧不适,就及时停下。”

主要是先前,那个他伤口裂开的场面,让她太过心惊胆战。

眼见她绞尽脑汁,还在提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越之恒忍无可忍,堵住她的唇。

“湛小姐,你再做心理准备,天都亮了。我保证,这次什么事都没有。”

她这才道:“好、好吧。”

被子盖住起伏的声音,很快湛云葳确实也想不起来这些了。

她偶尔才能喘口气,一睁眼却也是摇曳的月色,一夜酣畅。

后半夜她才知道,男子的小心眼,往往能记更久,要是她不说那番话还好,说了以后,越之恒把第二次欠的,都一并补上了。

屋外暖意袭人,却远远比不上屋内的春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