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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重,无法入玄都面圣,便只有末将携天戟前来。

崇天帝平静的脸上多出了些担忧来,他沉默了许久,这才望向虞东神:「你前来太玄京,可有所求?

「圣君,末将前来鸣冤。」虞东神低头开口。

朝中的大臣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声。

此刻,度东神就站在陆景身旁。

两位大伏及年轻的天骄并肩而立,景国公一身白衣,重安王世子一身银甲。

二人自始至终不曾对望一眼,可满朝文武却都知晓……景国公的笔锋如刀,重安王世子扛出了重安王的天戟,他们的目标……俱都是大伏龙属,俱都是太冲海太冲龙君!

朝堂中是那样一番景象。

而无数太玄京百姓谋取生活的诸泰河畔,却有一位面容沉稳,嘴角始终带着一道温和笑容的灰衫说书先生,搬来一张桌案,又摆出醒木,旁边立起四方酒肆的牌匾……

来来往往赶早市的人群顿时被吸引过来。

砰!

他一拍醒木,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且说景国公上朝,细数真龙恶孽,真龙耶?妖孽耶?

一时

之间,闹市街头,这说书先生的桌案被围得水泄不通。

嘈杂的早市上,那说书先生却字正腔圆,一字一句都可清楚的落入周遭百姓的中。

「说那真龙翻云覆海,那真龙吞云吐雾,那真龙大小由心……

也说那真龙食人饱腹,以人白骨成床,以人血肉为丹,北阙海中白骨累累,西云海岛民葬身大浪,又有太冲海龙君包庇妖龙……」「今有景国公,着白玉螭虎朝服,登朝殿,递奏文,真龙血债又岂能被滔滔大浪冲刷?

起了引子,众多百姓聚精会神倾听,那说书先生又一拍醒木,说起北阙海、西云海血祭之事,说起东海、南海乃至太冲海那高高在上的真龙,说起在河中道被景国公斩杀的太冲海大太子应玄光,以及河中道那九座血祭阵法。

怒愤之气,便在这些百姓心中蔓延起来。

有人高声询问:「那说书的,这是演义杂文?」

那说书先生一叩桌案,道:「今日国公上朝,便为此事,又岂能是杂文?」

无声的激流酝酿在诸多百姓心中。

那位陆景先生因为呼风唤雨的功绩被封了国公,受到了大伏百姓的爱戴。

而今日,他似乎想要再一次为民请命,清算那些不拿人当人的妖龙。

其中有不乏少年士子,正值一腔热血,以往他们不谙世事,不知天下黑白,也不知大伏治下,竟然有这般狂悖的龙宫。可当他们听了那说书先生的消息,又纷纷游走于国子监,游走于太玄京几座书院,游走于那四季如春的书楼,私下打探消息………竟发现,那说书先生所言真乃实事。

陆景先生穿着国公朝服上了殿中,狠狠参了大伏龙属一本。

国公写下奏文都在太玄京流传。

有人听闻那重安王世子不远万里入玄都,就是为了大伏龙属而来,这又牵扯出了一桩往事……

便是那北阙海龙王被杀一事。

北國海行恶在先,一位如太玄京中少年士子一般满怀热血的少女入了龙宫,斩落了那龙王的头颅,却又遭天下龙属追杀。这些事情听在许多百姓耳中就如同一桩桩鬼神异事,可玄都中的百姓却总能感同身受。

因为这些故事中,高高在上的真龙所屠杀的正是如他们这般的平民百姓。

于是,这些事情几乎在几个时辰里就传遍了太玄京。

数不清的少年士子怒不可遏,纷纷在国子监、书院、书楼中***。

有人吟诵陆景有真龙处斩真龙的诗文,有人默写飞起剑光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甚至有不怕死的世子前去太玄宫、京尹府前,击响惊闻鼓,状告大伏龙属……

无数人在草纸上签下姓名,众多百姓也参与进来,有些人不会写名字便咬破指尖,以血而代。

书楼、书院、国子监这些所在,之前不乏有士子借龙言志做下诗文、画作,可仅仅只是一日,这些关于龙的诗画都被付之一炬。

太玄京……竟然掀起了一股反龙的浪潮!

而太玄京乃是大伏中心,太玄京的浪潮很快便会演变成为整座大伏的浪潮,甚至会影响一整座天下。

那朝堂上,圣君最终极为认真的看了陆景与虎东神一眼。

对于陆景的奏文,对于虞东神所请,圣君命令太枢阁发诏,让那太冲海太冲龙君即刻入玄都,接受质询。

又派出太玄京中玄衣卫,彻查五方海,是否仍存在龙蟠阵。

天下三十六道、五座都护府、四座独城也要彻查下辖之地……

景国公上书、虞东神奉戟入太乾殿一事,似乎掀开了大幕的一角。

「陆景竟不做丝毫退让,甚至胆敢仗

着国公身份,上书状告太冲龙君,这件事情倒是变得越发有趣了。

禹玄楼乐见其成,眼神灼灼。

李雾凰坐在他的身旁,她头顶的珍珠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看到禹玄楼高兴,是心中也生出一丝希望了。

「无论这件事情结果如何,陆景与那太冲龙君绝无半点的缓和余地,有朝一日,太冲龙君这等八境天龙总会代天下龙属出一口恶气。禹玄楼始终不曾认为,太冲龙君会因此事而被治罪。

在他心中,哪怕圣君降下罪责,大伏龙属会付出代价,罪责也绝不及太冲龙君。

灵潮未启的现在,八境天龙……实在太过难的。

而此时此刻,自太冲海中一条黑色天龙破开海面,携着漫天乌云卷动风暴,他那天龙元神上,有一道道赤色雷霆不断闪耀那是……纯阳雷劫。

纯阳雷劫所过之处,汹涌的威势慑服众生。

时隔一年,太冲海太冲龙君要再一次前往太玄京。

「陆景……」

太冲龙君眼中闪过一抹锋锐。

他做梦都不曾想过,那位固执己见的少年修士竟然会不自量力,自立棋盘,对他落棋。「若是棋子太重,棋盘裂了,你又该如何下棋?」

太冲龙君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