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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像是半凝固的琥珀, 偌大的如迷宫般的房子在夜色中越发寂静。

气氛静默,最后还是林琅意先提问:“不是说了,最近不要联系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声线轻柔, 像是飘逸柔软的密织羊绒, 她稍歪着头,连眼神都是安宁的。

但就是她说出来的话, 一点也不动听。

原楚聿整个人都陷在安静阒寂中, 他站在阴影中,而她半个身子依旧留在明亮的洗手间里。

细长纵深的走廊尽头, 壁灯只间隔着打开了几盏,把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 像是藏在身体中的不听话的怪兽跑了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明明喝了酒,耳垂处烧起绯色,但目光清冷。

他轻声问:“今天也算在‘最近’里吗?”

林琅意往转角处的墙壁上靠,卫生间里没有人,但她说话仍然放低了声音。

她说:“我说算就算。”

“但今天是我生日。”他忽然抿紧唇瓣道, 难得执拗, “我许了愿的。”

林琅意:“你许了什么愿望?”

他看着她, 暗色丝绸衬衣剪裁良好地贴着皮肤,那条大象灰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但很快, 领带悠悠地荡开。

他那永远挺直峻拔的背脊稍稍弯下来, 下缘塞进西裤的衬衣躬出流畅的线条,背后一路延伸到后颈的脊骨凸起一条性感漂亮的痕迹。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 这样躬身靠近她时仿佛要将她完全吞没在他笼罩出的一块阴影中。

那条领带悬在空中,再一次滑腻地贴上她, 她抬着眼,看他目光专注地伸手在她脑后捻去了什么东西。

可能是一根草,或者是猫猫的毛,她猜,她刚才在草坪上还跟一群女孩子撸了黑蝶贝,身上沾了不少。

他帮她拾去,却没拉开距离,下巴悬在她头顶上方,清浅的呼吸偶而洒在上面。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房子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拉开,打破了寂静,完全打开后被人推到墙上,沉闷地吸扣在门吸上。

林琅意倏地往后连退开两步,像是学生时代跟恋爱对象双双走在路上,老远看到教导主任立刻毫不留情地甩开恋人的手,并且放慢脚步不让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没有什么国外的同学。”原楚聿却像是反应卡顿的老旧唱片机一样,在不远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依旧不急不慢地说着这种话。

他很认真地在与她解释,咬字清晰缓慢,像是怕她不相信:“我不想隔夜跟你再解释。”

下一句话很委屈:“但是你把我拉黑了,我没有办法跟你说。”

“诶诶,好了妈,我知道,我找独处机会跟原总谈谈呢,刚见他好像往房子里走了。”

林琅意浑身一个激灵,林向朔的声音越来越近,甫一转弯就能走入这条走廊。

她一把薅住他的手,情急之下连着他垂在身前的领带也卷入了掌心,就这样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了洗手间。

投在墙上的折断的影子移动,林向朔转入走廊另一头,他手上还举着手机,眼前的影子一闪而过。

他往前探了探脖子,试探着喊了句:“原总?”

林琅意把人扯进洗手间,将门重重关上,上锁,一气呵成。

时间也跟着停滞,缓了两秒,她才从侧身倾听的姿势转过头,看到面前的男人被她用领带牵引着微微躬下身,一句怨言都没有。

她撒开手,丝绸的材质上已经有了捏揉过的褶皱。

“原总,您在里面吗?”林向朔已经走到了门外,一门之隔的距离,他屈指敲了敲门,自我介绍,“我是林向朔,很荣幸能参加今晚的宴会,刚才送的礼物是代表公司的,我还有一份想代表我个人给您……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抽出十分钟,允许我跟您谈谈?”

林琅意背靠着门,那些敲门的震感透过门板清晰地传到她身上,就好像被人捏着小锤子在后颈处敲了敲。

林向朔要找原楚聿说什么根本不用猜,司马昭之心罢了。

她抬眼朝着原楚聿望去,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唇前。

对方依旧是清冷自抑的模样,他的瞳仁实在是太黑了,薄薄的眼皮敛着,幽深地凝着她,慢吞吞地将身前的领带重新塞进她的掌心。

第二次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弯下来,无可避免地靠近她,连呼吸都放轻,很小心地亲吻了她。

一点儿动静都没闹出来,他让她牵着系在他脖子上的领带,像是引颈就戮一般温顺地垂着头,温柔地厮磨着她的唇瓣。

摩挲了许久,他才用舌尖一点点挑开她的牙关与她纠缠。

听着林向朔局促紧张又祈求的话术让她此刻身体里那盆黑漆漆的墨水完全打翻,完全渗透入每一根骨头缝里。

林琅意恶劣地将脚步往后退了小半步,让自己完全贴着门板,然后收紧手里的领带,在手背上绕了一圈,更加过分地拉近他与他接吻。

林向朔那些低三下四的求人的话成了她此刻燃烧起来的火的助燃剂,她想起那句王尔德的“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关乎性,除了性本身,性是权力”,后脑勺渐渐抽紧了。

她的脑袋紧密地贴着门板,头发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她伸出另一条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手指短暂地插入他的短发,又顺着他的后颈一路摸到他发烫的耳朵。

气息紊乱间,她的余光看到他红得滴血的耳际,还要变本加厉地用指甲掐住耳垂,然后蓦地松开,在上面留有一个弯弯的月牙。

亲吻变调,他将手掌穿进门板与她的腰之间,将她往他身上揽,密密实实地拥着她。

换气时她偏了下头,耳垂上长长的耳饰“嗒”的一声甩在门上,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门外组织了好久语言的林向朔猛地停住了话。

他朝地上看了眼,门缝里,里面明明有光透出来,刚才转弯走进这条走廊时,也分明有一瞬间看到了朝着洗手间走去的影子。

他一晚上都在等一个单独交谈的机会,原楚聿什么时间在哪里,在干什么,他一直时不时关注着。

明明看到他朝着房子里走来了……

“原总,您在吗?”林向朔再次问了一遍,因为长久没有反馈,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了。

林琅意朝着台面上指了指,原楚聿此刻真的像是酒意上涌,偏白的肤色上浑然透出一层浅薄的绯色,就连抬起眼凝着她时眸子里也如含了水汽的云,雾气蒙蒙。

他见她提着裙子踮起脚要往上靠,先一步扯住她的胳膊短暂地摇了摇头。

不是拒绝,他当着她的面伸出修长的手指搭在领口处,指节一弯将领带扯松,然后沿着纽扣一粒粒从上往下解开。

紧实漂亮的身体在她面前像是画卷一样展开,他脖子上松松垮垮的领带没有取下来,腰上的皮带依旧禁欲严苛地系着,这种颠倒混乱的反差场景让人很难停下来。

他将那件昂贵顺滑的衬衫翻面叠好垫在台面上,然后才将她抱上去稳稳坐好。

她看着他蹲下身去,他的手臂上还覆着一小块裙摆布料,手掌圈住她的脚踝,让她穿着高跟鞋踩在他肩膀上。

门口的林向朔久久没有收到回音,想走又不甘心,他确信自己看到了原楚聿进了房子,但现在这个黑洞吞噬所有声音的厕所让他不确定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原楚聿了。

一整晚,实在是找不到能坐下来单独安静交流的机会,出了房子回到高尔夫球场,原楚聿又会被许多宾客围住。

进退维谷之际,林向朔索性就在门口等着了,反正等里面的人出来就知道是不是原楚聿了。

是的话刚好能邀请他借一步说话,不是,那就当作他只是来洗手的。

总之,先守株待兔……

门内,林琅意将两只手往后撑,不受控制地往上抬起脸,泪眼朦胧之间觉得头顶的光明晃晃地照下来,亮得人血液乱窜,她分出一只手勉强挡住视线,被难言的刺激激得紧闭上眼,试图压下生理性泪水。

高跟鞋摇摇晃晃地挂在脚上,已经有半个脚背露在外面,她想要勾起脚尖抵住鞋尖不让它掉下来,却又实在忍不住打直小腿。

混乱间她去抓他的头发,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听到了他忍耐的一声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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