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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长达半分钟的死机,关于凌晨的回忆开始如龙卷风般侵袭整个大脑,最后留下一地狼藉。

坐大腿,贴脖子,解开扣子的睡衣,弄湿的小腹,还有两根手指。

原来内裤被弄脏是真的。

温然呆若木鸡地坐着,试图欺骗自己一切都只是梦,可惜失败,因为做梦都不一定能梦到这样荒谬刺激的情节。

崩溃之下,他甚至不敢再看消息界面,哆嗦着将手机倒扣在座椅上,低下头捂住热烫的脸。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发生那些事之后,顾昀迟今天早上竟然还能表现得如此正常,和自己对话、面对面吃早饭。

既然态度这样平淡,为什么偏偏又要提醒自己也想起来。

发情时意识模糊,许多细节没能弄清,温然无法确认顾昀迟的手环是否打开了单向开关,那根烟到底有没有抽完。

如果没有,一切就可以得到解释,顾昀迟是出于信息素、性瘾,才容许了自己的靠近和所有行为的发生。

所以才没有产生亲吻——即便忘记了很多,温然却奇怪地将这一点记得尤为清楚。

他平复好呼吸,把车窗降得更低,借风吹走脸上的热意。

温然觉得自己暂时没有脸面再向一个好人发送任何信息了。

到家已临近中午,芳姨正做午饭,说明陈舒茴在家。还不知道她要对自己被顾昀迟带走并一夜未归这件事进行怎样的嘲讽,温然背着书包上楼。

刚上走廊,主卧那头传来开门声,温然看过去,是一个多月没回家的温睿,手上拿几份文件,大概是因此才回来的。

“昨天被绑架了?”温睿走过来,“听说顾昀迟专门飞回国,还调了一大批警察去救你。我说,你俩不会是真谈上了吧?”

以为他也要像陈舒茴那样开口警告,诸如记住你的身份、一切都是因为匹配度、没资格谈情说爱……之类的,都是温然心知肚明且听过一万次的话,但温睿却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挺好。”

见温然皱起眉,温睿怪气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得不对?你知道敲门砖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敲开门之后就可以扔到一边了,你就是那块敲门砖。”

“结果呢,金尊玉贵的顾少爷竟然亲手把你这块砖捡起来了,如果我是你,一定趁着他对自己有兴趣的时候大捞特捞,能争取多少就争取多少。温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你越听话,就会被榨取得越厉害,你觉得她真的有过一秒钟是把你当儿子看的吗?”

早在温睿说这番话之前温然就勘透了,无论他如何顺服依从,都无法从陈舒茴那里得到片刻母爱,但现在都无所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是谁,他会找到的。

温然只说:“被她知道你这样怂恿挑拨,她会生气的。”

“这是怂恿挑拨吗?这是衷心的劝告,我只是不想你最后下场太难看,所以劝你多为自己想想。”温睿微笑,“至于她生不生气,关我屁事,有我这样的儿子算她倒霉。”

“你好像心情很好。”

“嗯哼。”温睿露出些许春风得意的神色,“打算今年领证。”

他这边在自得,方以森那边还不知道抑郁成什么样,温然诧异地问:“方助理答应你了?”

“是啊,想不到吧。”温睿哼哼地笑,“我也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温然提醒他:“你要怎么应付家里。”

“懒得应付,敢拦我就大家一起死。”温睿毫不在意,“你妈已经成了柏清高管,你哥我马上要步入人生新阶段,你也好好想想自己的后路吧,别等到顾昀迟发现你在骗他,那会儿就来不及了。据说昨天那几个绑架你的人被警察带走了,但最后却没进警局,你猜他们落到谁手里了,会是什么下场?”

刚说完,陈舒茴从房间里走出来,温睿翻了个白眼直接走人,温然则沉默地推开自己房门。

他特意没有关门,果然不一会儿陈舒茴便走进来,温然将书包放到桌上,转过身看她。

预料中的质问并未发生,陈舒茴面色如常,甚至称得上和气:“柏清的基金会下周五有个慈善晚宴,你也去一下。”

温然不多问,点点头:“好的。”

“午饭吃了吗?”

很难想象这是从陈舒茴口中问出的话,温然回答:“吃过了。”

陈舒茴说了句‘那你休息吧’,带上门离开。

温然在椅子上坐下,思考片刻,很快理清头绪。

相处多年,他了解自己的养母是多擅长审时度势的人。最初他是任人摆布的养子,被灌输要报答温家与为晟典出力,十三岁起便进入研究所为手术做准备,对一切都听而从之。

手术的成功使温家得到了站在顾培闻面前的机会,陈舒茴不断要求他讨好顾昀迟,以匹配度和信息素为牵制,让顾家看到他的价值,推动订婚。

随着联姻的确认,初步目的达成,陈舒茴开始着眼于她和温睿该如何在柏清进一步站稳脚跟,同时因小渔村的事对自己产生猜疑,怕这颗听话的棋子靠向顾昀迟,从而脱离掌控,便警告他要保持距离。

只是接连发生雨夜送模型、绑架救人几件事后,陈舒茴大概意识到这个向来言听计从的养子已无法回到过去的样子,因此转变严词厉色的态度,以怀柔手段来稳定人心与局势,以免造成更大的矛盾冲突。

归根究底,大概是想从他身上开辟新的利益口,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周五晚,依然是顾昀迟安排的那位司机送温然去酒店。慈善晚宴由陈舒茴一手操办,作为基金会的新理事,这场晚会无疑对她的名声与开拓人脉资源方面都大有裨益。

到达宴厅时基金会的副理事长顾崇泽也正入场,陈舒茴中止与宾客的交谈,上前伸出手和顾崇泽握了握,脸上带着淡而优雅的笑。

温然站在人群外看着,从前他以为陈舒茴对顾崇泽态度淡薄是懒于讨好,现在想来,或许根本就是因为他们很熟。

熟到必须要以冷淡疏离的姿态来掩饰关系,避开嫌疑。

有些意外的是见到了林隅眠,温然还在犹豫是否要上前打招呼,林隅眠注意到他,朝他招了招手,温然立即走过去:“林叔叔。”

“好久不见。”林隅眠带着他去了稍微安静些的位置,“你上周出了点意外?”

“是的,不过没有发生什么事。”

“但还是要更小心一点,听说你之前都没有司机和保镖,现在呢?”

“现在有的。”

林隅眠笑了下:“昀迟给你安排的吧。”

“嗯。”温然点头。

“他和赫扬今天回国,本来也可以过来的,不过是晚上的飞机,太赶,就算了。”

“今天吗?”一星期没敢给一个好人发消息,温然对此毫不知情,“我还以为他上周五回来过一次,不会那么快又回国。”

“因为今天才是原定的回国日期,上次昀迟是临时请假的。”

捕捉到奇怪的点,温然问:“请假?他们不是一起在外面旅游吗,为什么要说请假?”

林隅眠似乎也有些惊讶,看了温然几秒,仿佛确认了什么,才笑道:“说错了,不过和朋友旅行中途走开,也算是请假吧。”

拍卖环节即将开始,林隅眠告别温然去落座。温然左看右看,见温睿那一小桌有空位,便过去坐,谁知温睿不客气道:“起开,这是方以森的位置。”

“方助理呢?”

“出去打电话了。”温睿朝前方抬了抬下巴,“去问她,位子都是排好的。”

是陈舒茴的秘书,温然只得过去询问:“您好,请问我的位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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