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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八国联军进中国,慈禧带着小皇帝避走西安,却因为不习惯那里的火炉子,口舌生疮,为了这个,身边宫女太监没少挨骂。

也是顾家老爷子胆大心细,做了大白菜包鸽子松,算是替代白菜包祝鸠这一道菜,谁知道慈禧吃了后果然便清了火,从此喜欢上了这大白菜包鸽子松,而顾家老爷子在慈禧跟前也得了青睐。

当然顾家老爷子那性子,也不爱这伴君如伴虎的事,所以后来小皇帝出宫过去东北,他寻个空档子,总算溜了。

只是谁想到,多少年后,竟有人喜欢这满汉全席的名头了,在宫里头当过御膳,这也是一面旗了。

顾全福:“这菜单拟下去,您这里怕是也觉得身上担子重,所以我想着,得做一道菜,回头让大家伙都尝尝,也让徒弟跟着开开眼,学一学。恰好我家闺女打小儿就学会了这道菜,就让她来做吧。”

这话说得,正中牛得水下怀:“行!”

而顾全福,自然是高兴,借着这一出,算是把女儿引出来了,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估计女儿转正也有指望了。

*

因为刚过年,老百姓自然都舍得,玉花台的生意就格外好,这天后厨忙得脚不着地,等到终于关了火,天已经很晚了,父女两个都有些累。

顾舜华回到家里,两孩子已经睡了,任竞年正和顾跃华在灯下学习。

顾跃华见自己姐姐回来,便道:“姐,你不在家,姐夫可是干了不少事!”

顾舜华嘴角泛起笑:“那不是他该的?”

顾跃华:“得,你上下嘴皮一碰倒是轻松,你瞧门外,那些煤球还有砖,全都给收拾妥当了,我姐夫还过去潘爷那里说定了,赶明儿一起找人丈量尺寸,这是马上就得动土。”

顾舜华:“那敢情好。”

顾跃华:“不过今天陈璐又来了,她还凑过来说话,被我姐夫不小心甩了一裤子煤球渣子,她差点哭了。”

顾舜华挑眉,看向任竞年。

任竞年无奈:“跃华,你少说两句吧。”

顾跃华便哈哈一笑:“行行行我不说了。”

等回到自己屋里,顾舜华自然问起来,任竞年老实交待过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无非是借着亲戚的名义凑过来,他哪里敢让她近身,生怕她有什么手段,正好他用铁锨收拾煤渣子,直接那么一撒手,陈璐委屈地哭了。

顾舜华听着也是好笑,不过对于任竞年的表现当然很满意,只是越发觉得陈璐臭不要脸了。

如果说自己真离婚了,她去把任竞年拾起来,表姐妹前后嫁一个男人,虽然说出去难听,但也无可厚非,可现在,自己明显和任竞年还好着呢,就算还没复婚,但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事,你至于吗你,竟然眼巴巴地往跟前凑?

这名声传出去,毁的是她自己,活该!

正说着话,就听到窗户外头动静,却是苏映红在喊她。

苏映红自从离开家,过去宿舍住,顾舜华还没见过她,现在看到,忙出去了。

也是生怕她有什么事,姑娘家的不好当着人面说,便干脆拎了脏土去倒,顺便路上和苏映红说话。

两个人走出去,在月亮底下,顾舜华才道:“映红,你最近怎么样,今天这么晚了怎么在大杂院,你是回来住了?”

苏映红才说:“舜华姐,今天这不是过年,我想着好歹过来看看我爸,便回家了一趟,结果和我妈吵吵起来了。”

顾舜华一听,也是对乔秀雅不知道说什么了,苏映红虽然离了家,但过年后回来看看,这就是良心,她给一个台阶下,母女关系还不至于太生分,结果她竟然能和人吵吵起来,这就是把人往外赶了!

当下蹙眉:“你妈也真是的,要说她真彻底不要你这个闺女也不是,就是死要面子。她从来就这样,面子比天大,就喜欢听别人说句好听的。”

苏映红嗤笑:“也没什么,我要是在意她怎么说,我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咱不提这个,我现在这会儿来找你,是有句要紧话给姐说,怕回头没时间了。”

顾舜华:“什么?”

苏映红:“姐,今天我回来,我妈闹腾了一会,骨朵儿姐就把我领过去了,我和骨朵儿姐还有潘爷说了说话,姐夫人真是不错,大家伙都夸,潘爷也觉得他人好,潘爷平时很少夸人吧,他这么夸一个人,我还是头一遭听说。”

顾舜华听着心满意足,笑道:“我也不求他有多好,只要大家伙别觉得他烦就行。”

其实本来多少有些担心,毕竟她是“离婚”办的户口,虽然现在户口已经办下,不可能给退回去了,户口铁板钉钉了,但万一有哪个眼红,非要找事,过去举报什么的,这也是节外生枝。

苏映红却道:“不过姐夫太好了,也得防着那些骚蹄子浪货,没事就勾搭别人男人!”

顾舜华一听,便明白了:“你是说陈璐?”

苏映红很有些不忿:“可不就是她,全大院都看到了,趁着你不在家,她有脸跑来,我当时和骨朵儿姐说话,正好往外看,就看到她穿着一身新棉袄,梳着两个辫子,还戴了两朵花,假模假样地笑,走路扭扭捏捏,倒好像自己是大家闺秀,就那么去和姐夫搭讪,姐夫没搭理她,还摔了她裤子上煤渣子。”

顾舜华:“这人怎么跟牛皮糖一样,黏着人还不放了!”

一时想着,估计这玩意儿在促进剧情发展,想唤醒任竞年这个男主的意识,那自己还真得小心,她这么折腾下去,任竞年意志再坚强,可万一哪次中招了了?这种事就怕个万一,真被她做成了,自己哭都没处哭去。

苏映红:“舜华姐,这件事,别说你恼,我都看不过眼,你放句话,要怎么对付她,尽管说,我来想法,保证让她吃个教训。”

顾舜华赶紧制止:“得,少提这个,你正儿八经上你的班,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里面道道深着呢。”

苏映红很有些不服气,她觉得顾舜华小看了她,要知道顾舜华对她好,她是恨不得掏心挖肺报答,就愁没个机会呢。

谁知道这时候,前面一个人翘头往这边看,借着冬天的月亮头,对方穿着一身深蓝棉猴,中不溜的身材,可不就是陈璐吗?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苏映红当下便想劈头给她一耳刮子,没办法,她混圈子混的,做事就这风格。

顾舜华看出来了,赶紧握住她的手制止她。

她其实不想让苏映红牵扯进来,苏映红才工作,正经工作走正道才是,毕竟以前名声不好。

可谁知道,陈璐却走上前来,她轻蔑地扫了一眼苏映红。

她自然是没把苏映红放眼里,就一圈子,女流氓,名声不好,在她的书里,是连提都懒得提的角色,就随便给她吃一个烂饭盒就行了。

苏映红本来就气不过陈璐,现在见她这么瞧自己,那眼神里的鄙视,就算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她脸就更冷了,眼睛也眯起来了。

陈璐却毫无察觉,她蹙眉望着顾舜华:“姐,今天你不在,我过去找跃华说话,恰好看到姐夫正在那里拾掇煤球。”

顾舜华挑挑眉,有些惊讶,心想她这么厚脸皮,还好意思和自己提任竞年?

陈璐继续:“姐,我姐夫是一个好人,他这个人踏实能干,做事也靠谱,他现在追着你过来,这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家庭着想。”

顾舜华听这个,实在是太熟悉了,她一想,便意识到了。

对,那本书中,写自己抛弃任竞年,在陈璐安抚了任竞年那“痛苦脆弱的心”后,她就跑来找了书中的“顾舜华”,告诉“顾舜华”任竞年怎么好,说希望顾舜华珍惜任竞年,不要那么对待任竞年。

书里的“顾舜华”便泼妇一样莫名其妙给了陈璐耳刮子,陈璐哭着跑出去,之后去找任竞年,说了自己的委屈,任竞年就心痛啊,难受啊,对陈璐愧疚啊。

陈璐还要红肿着脸说:“姐夫,为了你,我怎么都行,不就是被她打一巴掌吗,如果她打我一巴掌出气,能换她回心转意和姐夫在一起,我就算是被打死都心甘情愿。”

想起书中这些话,顾舜华也是来气,你大爷的,先不说那本书中的“顾舜华”莫名其妙反复无常薄情寡义,里面那些事完全不是自己应该会干的,就说这什么陈璐的话吧,人家两口子的事,关你屁事!

你是人家爸还是人家妈,用你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从中间两边挑,什么玩意儿!

顾舜华想起这剧情,心里冷笑,想着好啊,你竟然还来找打了,需要一个耳刮子是吗,行,姑奶奶赏你!

于是她故意道:“他就算再好,可那又怎么样?”

陈璐看顾舜华这样,倒是像极了书中所描写的,当下大喜,忙道:“姐夫那么好的人,今天却被你指使着干这干那的,你知道他多不容易吗?我听说连早上的马桶都是他倒,你就这么对他?”

顾舜华:“他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爸,他干活不是应该的吗?我就是姑奶奶,我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咱就是这么霸气,我们两口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陈璐听这话,心花怒放,说得太好了,就是要这种泼妇的样子!

她便不敢置信地望着顾舜华,嚷嚷道:“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姐夫,姐夫是人,不是你的奴隶啊,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旁边苏映红早忍不住了,这个时候拳头都咯吱响了,冷笑一声,嘲讽地道:“欺负人怎么了,人家关起门来两口子,关你xx事,你是不是皮痒了,仔细姑奶奶给你一板儿锹!”

说着就要挥拳了。

顾舜华硬是拽住了苏映红,她自己却招手,让陈璐距离自己近一些。

陈璐心里生疑,提防地说:“你想怎么着?”

顾舜华笑了:“陈璐,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惦记着我的男人?”

陈璐见顾舜华说破,拧眉挑衅地看向她。

她其实一直不明白这个顾舜华是怎么从她的剧情中扑棱出去的,但是看着现在顾舜华那满脸笃定的笑,她满心的不喜欢。

太讨厌了,简直太讨厌了!

这甚至让她想起那个她见过一面的顾舜华,想到那个人占据着任竞年,她就充满了厌恶和反感。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道:“姐,不要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他不是你的男人了。”

顾舜华噗地笑出声:“离婚不离婚只是一张纸,有一种婚姻叫事实婚姻,反正现在他就和我睡一个被窝,工资交给我,我说的事,他去做,这就是我的男人了,你跑过来酸不拉几的挑拨离间,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不就是看中了我的男人?啧啧啧,替你妈给你一句话,要点脸吧,以为是什么东西,跑我男人跟前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