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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川和洛初算得上昆仑门众中的领头人。

有了两人带头回归,散落在九州之内的昆仑众人想必也会陆陆续续找回来。

江荇之又问了问他们自身的情况。

鎏川和洛初现在修为已接近合体,想必不出百年就能突破。两人在外都有了尊号,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以“昆仑”的名号救济世人。

江荇之欣慰,“有志之辈。”

“前辈过奖了。”鎏川生性谦虚,哪怕有了现在的成就,面对着江荇之依旧是一副晚辈的姿态。

他说完便瞄见洛初动了动唇。

鎏川立马提心吊胆:洛兄向来直白不驯,有了刚才那火花四溅的开场,也不知这会儿会不会和江前辈再起冲突。

但下一刻,他就看洛初用比自己还要谦逊局促的姿态开口,“不敢不敢,前辈乃我等楷模。”

鎏川:?

江荇之腼腆一笑。

待一番聊天结束,江荇之和钟酩两人回了山头。鎏川安抚洛初,“洛兄不必紧张,神灯前辈是个很随和的……灯。”

的灯。洛初听着他的措辞,毛毛汗都要出来了。他赶紧止住鎏川的话头,“没事,我只是怀着一颗崇敬的心。”

鎏川放心了,“那就好,我还怕洛兄多想。两位前辈过几日就要举办结契大典了,我们也尽一份力,让他们宾至如归!”

洛初艰难,“……嗯。”

这真相,终究是要由他来独自承担。

·

在三界热闹的议论中、众人热切的期盼下,距离结契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

八天时间转眼过去,终于到了大典前的最后一天。

直至现在,昆仑的人在鎏川和洛初的号召下回来了大半,一同帮忙筹备着这场轰动三界的盛世大典。

一千年前的故交中唯有游苏青、商陆行等人还没有消息。但请帖已至,当初留在“神灯”上的那抹神识也已触动,接下来便只需静待故人纷至沓来。

昆仑山头,新搭的秋千椅上。

钟酩薅着怀里人的脑袋,温声宽慰道,“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见。”

秋千一摇一晃,头顶是万里晴空。

明天就是结契大典,哪怕是见惯了天崩地裂的两人也难免紧张。这会儿他们便一起窝在秋千上,相互排解焦虑。

江荇之掰着手指头,细细计较,“主要是他俩最有钱。”

钟酩给人抓毛的动作一顿,“……”

江荇之说,“我们的共同财产。”

甜言蜜语成功取悦了钟酩,他继续给人抓毛,“希望再相逢。”

秋千晃晃悠悠,江荇之被撸得昏昏欲睡。

就在他几乎要睡着的时候,钟酩身上的传讯响了。他睁开眼,看钟酩已经松开他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要去哪儿?”

“去取定情信物。”

喔~!江荇之开开心心地挥手,“去吧去吧。”

一只大掌在他脑袋上拍了拍,钟酩转身离开了昆仑山头。待那道身影在天际消失不见,江荇之眼底已全然没了困意。

他咻地蹭起来,传讯给蔺何,“快来,墟剑终于出门了!”

定制的里衣昨日便已做好,但钟酩整日和他形影不离。他怕引起对方怀疑,只能把里衣暂存在蔺何那里。

眼看明天就是结契大典,这会儿总算让他逮着机会收回来了!

“啧,调情被你准备得像偷情。”蔺何在传讯那头吐槽了一句,随即带着装好的里衣出了门,“这就给你送来,等着。”

蔺何在关键时刻还是没有掉链子。

他速度极快,没等到钟酩回来,便把定做好的里衣送到了昆仑,塞给江荇之,“兄弟够意思吧?”

江荇之大力夸赞,“特别够意思!好了你快回去吧。”

“……呵。”蔺何冷笑一声。考虑到情况特殊,他姑且宽恕了江荇之的招待不周,“那我走了。”

他走前,又转头朝江荇之眨了眨眼,“加油!”

“……”

送走了蔺何,江荇之火速回到自己卧房里,都没来得及拆开看看,便把那套里衣直接塞入衣柜底层。

情趣这种东西,要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发生才叫情趣。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打开,只能叫烫手山芋。

事实证明江荇之是对的。

他刚把衣服塞好,钟酩便取到定情信物回来了。

江荇之稳了稳神色大步走出门,钟酩正迎面走来,“怎么回屋里了?”

“我本来说睡一会儿,结果你就回来了。”江荇之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定情信物拿到了吗?让我看看。”

“明天结契大典上再送给你。”钟酩说着神色幽幽,“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你提前知道了,现在至少要保持一点期待感。”

江荇之依他,“好吧,我很期待。”

钟酩嗯了一声,喉头一动又朝他看了几眼,欲言又止,“……那你呢?”

“我什么?”

那双薄唇紧抿,像是难以启齿。江荇之品了片刻,恍然道,“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惊喜要给你?”

钟酩耳根泛红,“嗯。”他说完又补充,“但如果没有也无所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再去特意准备。”

江荇之看着钟酩一副口不对心的样子,一下“咯吱咯吱”笑了出来。他本来还在为自己准备的惊喜而感到羞耻,这会儿全化作了干劲。

他伸手啪地捧起钟酩的脸,“当然有!你明天就知道了,好好期待~”

钟酩眼睛一亮,喜悦溢于言表,“好。”

两人腻歪了一阵,日暮很快降临。原本放松下来的内心随着日落再次生出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但两人紧张的点不太一样——

钟酩仿佛还残留着“掉马后遗症”,一想到结契,浑身的皮都下意识绷紧。等他反应过来,又调息几下安慰自己:没有扒皮的环节了,放松放松……他只用多温习几遍结契的流程,明天好让他的灯灯满意。

江荇之则是想到那套里衣,期待中带了些忐忑:也不知道墟剑看了会是什么反应?

他想着脸上一热,抬手把钟酩推回他自己屋里,“快回去吧,我们今天都早点休息。”

钟酩摸了摸怀里随身携带的书册,“夜安,灯灯。”

“夜安,阿座。”

这是结契前的最后一夜。

两人都在各自为了明天暗搓搓地做着准备。

江荇之回了屋把门一关,几步走到衣柜前,拿出还未拆开的里衣——他干脆今晚先穿在里面,明天直接在外面套上喜服,免得大典结束后来不及回屋。

装着里衣的箱箧打开,江荇之拎出里衣“哗啦”一抖。

他视线在上面定格了一瞬。

哐当!下一刻,那件里衣又被飞快地塞了回去!

江荇之心口砰砰直跳。白花花的月光映在他眼底,晃得他一阵头晕目眩:卧槽卧槽!这是他能穿的吗?

蔺何那个没羞耻的不孝子!

这怕是墟剑还没炸,他自己就要先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