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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栀呆住。比刚刚陆玹突然吻她还要更懵。她怔怔望着陆玹,杏眼?里爬上不敢置信,如雪似玉的脸蛋上也浮现不正常的红,不同于先前的羞涩,更多?的是一种丢脸之感。

她慌忙要从陆玹的怀里下?去!不愿意被他抱着了!

陆玹抱住她的腰身,没准。纪云栀慌乱中踢到了车壁。下?一刻,她清楚地听见坐在马车外面的言溪和月牙儿?停了交谈,似乎回头望过来。

纪云栀顿时不敢再乱动了。

陆玹宽大的手掌抚过纪云栀的后?脑,然后?撑在她的颀长的后?颈。他低头凑到纪云栀的耳畔,低声:“回去再亲。”

纪云栀抵在他胸膛的手僵在那里。

她觉得陆玹这话好没道理!好像是她非要亲他不可?似的!她、她……她明?明?只?是礼尚往来!是他莫名其妙不分场合地乱亲!

纪云栀抬起眼?睛瞪陆玹,却在四目相对时,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马车突然停了,长河在外面道:“二爷,到了。”

纪云栀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是要回京,可?才坐了这么一会儿?马车,明?显不可?能回到京城。

“先在别院住些时日,等你的脚伤好了,我们再回家。”陆玹道。

他抱着纪云栀下?了马车。

大概是因为心虚,纪云栀完全将?脸埋进陆玹的胸膛,不去看言溪和月牙儿?他们几个,怕他们从她的神情看出些什么来……

直到陆玹将?纪云栀抱进屋内,纪云栀才将?脸从陆玹的怀里抬起。

言溪推来轮椅,陆玹将?她放在轮椅里。

纪云栀垂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呢喃句:“外面风真大。”

然后?她立马垂下?眼?睛,假装随意地摆弄着搭在腿上的薄毯。

陆玹吩咐言溪查看纪云栀的脚踝,看看需不需要再热敷一会儿?。他俯下?身来,手搭在纪云栀轮椅的扶手上,对她说:“我出去一趟,晚上用膳不用等我。”

纪云栀若无其事地点头,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陆玹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始终没抬眼?看他。

陆玹走了很久,纪云栀才彻底缓过来。她试探着晃了晃脚踝,有些疼。她站起身来,单腿朝窗口蹦。

月牙儿?瞧见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小跑过去扶她。

“不用,就几步远。”纪云栀双手撑在窗台上,让月牙儿?帮她将?窗户推开。

她好奇地从窗户往外望去。

月牙儿?想了想,问:“二奶奶要是无聊,我推您出去转转?来的时候您可?能没注意看,小院挺漂亮的!”

“有梅林吗?”纪云栀问。

“有的!来的时候我远远瞅见了一片红呢。”月牙儿?道。

纪云栀点头。她没有立刻去梅林,而是等用过晚膳,把自己的胃口喂得又暖又饱,才让月牙儿?给她拿来斗篷,推她去梅林。既然陆玹说要在这里住到上元,那她想去摘一捧红梅,放在屋里添点雅致。

月牙儿?推着纪云栀去了梅林。纪云栀坐在轮椅上仰着脸四处瞧。这里的梅林应当有人打理过,可?并不像每一日都被人精心打理,虽然不够精致,却别有一番肆意生?长的趣味,瞧上去生?机盎然。

“那支,摘那支!”纪云栀伸手指。

月牙儿?搬来一旁的石块,踩着去够枝头的红梅,将?红梅摘下?来递给纪云栀。

纪云栀在梅园里待了没多?久,腿上已经?堆了好些梅枝。

“好像足够了!”纪云栀摆弄着怀里的红梅。可?因为还没有将?这梅园逛完,她没肯这就回去,而是让月牙儿?继续推着她往梅林深处去。

一道月门出现在视线里,月门另一边似乎是一个比较小的小院。

“进去吗?”月牙儿?询问。

纪云栀正摆弄着梅枝,她抬眼?望向月门,刚好看见陆玹和谢临从月门迈出来。

纪云栀愣了一下?,赶忙放下?挡着半边脸的红梅,解释:“随便转转,就走到这儿?来了。”

陆玹望一眼?她比怀中梅还要娇妍鲜嫩的脸颊,收回视线,道:“没事。我正要回去。”

陆玹朝纪云栀走过去,月牙儿?识趣地让开,让陆玹来推纪云栀的轮椅。

谢临挑了挑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立刻跟上去,一起往外走。

“哥,宋濂那边怎么办?”谢临一边问,一边打量着陆玹的脸色,想知道他是不是想避开纪云栀谈论这些。

“他那未来岳丈如今是栽了个大跟头,全家都保不住了。他嘛,恐怕也要受牵连。昨儿?个宋濂还在为他那糊涂的未来岳丈四处走关系。”谢临感慨道。

陆玹随口道:“退婚自保。”

谢临点点头,道:“是该这样。只?是听说宋濂和他那未婚妻自小就认识,感情甚笃。瞧着他如今为未婚妻家里四处奔波的样子,恐怕不能这么轻易割舍。”

“糊涂。”陆玹语气里全是不赞同,“他再这么溺于儿女情长是置自己的仕途不顾,也是置自己家族不顾。”

纪云栀低着头,摆弄着放在腿上的红梅。

她听着陆玹和谢临的对话,大概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智告诉她,陆玹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趋利避害是明?智的选择,何况牵扯到自己的家族。那位宋濂确实应该与未婚妻一家割舍得干干净净。

可?是人总是很难完全客观,身份的缘故,让纪云栀不由生?出丝居安思危之意。

或许,如果有朝一日她出了事,或者纪家出了什么事情,陆玹也会很干脆地割席。

这也没什么不对。

纪云栀揪着红梅,一朵开得娇艳的红梅被她从花枝上揪下?来。

纪云栀从一大捧红梅中,挑出好看的几支,精心插放进单鹤立云端的细腻瓷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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