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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总觉得琴酒受过相当程度的教育,行为喜好也是相当老派的风格,应该是家庭环境影响的结果,甚至可能是哪来的老派贵族出身,而且从那位先生别墅的装修风格来看,他和琴酒的喜好不太一致。

但如果琴酒是孤儿,他的这些习惯和格外挑剔的毛病是哪来的?

“不是。”

黑泽阵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事实上他早就被问过无数次类似的问题,而且降谷先生确实对他一无所知。

他略微回忆了一下,才说:“那是小时候不懂事,被某个女人骗了。”

“骗?”

“我会被人骗让你很意外?”

“是很意外,我以为你从小到大都是很难被骗到的人。”

耐心,谨慎,关注细节,对所有人都抱有怀疑,这样的人应该不容易被骗才对。

降谷零看到黑色的小猫仗着自己有肉垫,偷偷溜到这边,在黑泽阵的头发上滚了一圈。

嗯,沾上毛了。

千万不能让黑泽知道!

他如临大敌地把不断扑腾的小黑猫逮捕,被挠了两爪子,却听到黑泽阵轻声说:

“我幼时住在很偏远的地方,收养我的监护人给了我名字,把我带了出去。但最开始我不是很会跟人交流,监护人就先教我……”

“教你什么?”

“人类的语言?”黑泽阵先自己笑了会儿,才说,“七岁之前我没怎么跟人见过,不会说话,只会写拉丁文。”

降谷零和在听的诸伏景光都沉默了。怎么听,这也不像个正常的童年。

至少跟他们认识里的「琴酒」扯不上关系。

黑泽阵没在意两个听众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那个女人是监护人的朋友,我跟她见过几面,她给我写信,说我到年纪留长发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应该留长发,大人们头发短是后来剪的。”

“你信了?”不会吧,小时候的琴酒这么单纯的?

“没,但她说自己儿子也是这个年纪,还时不时寄她儿子头发慢慢长长的照片给我。后来我才知道有种东西叫假发。”

“……”

呃,谁家的孩子这么倒霉。这得被惦记一辈子吧,不对,那个小孩还活着吗?

降谷零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被琴酒灭口了。

黑泽阵用左手轻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闭着眼睛说:“她儿子也给我写过几封信,问我生活适应得怎么样,我问他是不是有这个传统,他说是。”

诸伏景光小声问:“他还活着吗?”

黑泽阵好像被这句话逗笑了,也不知道好笑在哪里:“活着,当然活着,还活得挺好。”好到能来杀我。

“你后来还见过他?”降谷零觉得黑泽语气不太对。

“见过,他把头发剪了。”

黑泽阵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诸伏景光轻轻咦了一声,问:“你不是说他没……”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因为小时候骗了我良心不安。”

“你很在意这件事吧。”

“没有。”

“明明就很在意吧。”

“……啧。”

黑泽阵不说话了,任诸伏景光说什么也不回答,还把通讯关了。

此时降谷零终于把黑泽阵头发上的猫毛摘干净,松了口气,手上多了几道猫爪印,皮都没破的那种。

他听到诸伏景光抱怨黑泽挂他通讯,无奈地笑笑,心想Hiro在把黑泽惹毛这点上也很有天赋啊。

降谷零又摸了一把细腻柔顺的银发,总觉得很有成就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对了,”黑泽阵忽然说,“赤井秀一给你打了五个电话。”

降谷零脸上的笑逐渐消失。

他缓缓发问:“你不是说帮我拿着手机,有人打电话来就告诉我吗?”

黑泽阵把手机扔给他,继续看书:“这不是没人打电话吗?真有急事他就联系你的同伴了吧。”

降谷零:“……”

确实是这样,赤井秀一打不通他的电话就会打风见裕也或者柯南——工藤新一的,没再打电话来的意思就是已经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了需要的情报。但黑泽你,是真记赤井秀一的仇啊。

降谷零想不通,明明他们这些卧底或多或少都想办法杀过琴酒,只是赤井秀一距离成功近了那么亿点。如果黑泽不是卧底也就算了,既然他是友方,跟大家目标一致,没必要这么记仇才对。

所以赤井秀一到底是怎么做到把人惹了个彻底的?

……

游轮的某个房间。

男人叼着烟,半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拨通了某个电话。

“我是黑樱桃(Maraschino),有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男人嗤笑。

“行了,记录官,我知道你只忠于那位先生,但这次的情报很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看了看时间,把烟在沙发上按灭,然后随手一扔,摇头晃脑,幸灾乐祸地说:

“一个小时前,我听了一场大戏,可惜没听完就差点被发现,只能走了。你问我听到了什么?哈哈,琴酒其实是贝尔摩德的儿子,他——”

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的瞳孔微微放大,没说完的半句话变成了破碎的血音,顺着被子弹打穿的喉管流进胃里。

房间的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金发女人再度扣动扳机,往黑樱桃的胸口补了两枪。

贝尔摩德反手关上门,弯下腰,从尸体手里拿走手机,再开口就变成了这个男人声音,就连那玩世不恭的语调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烦死了,这种时候来了麻烦,八卦待会再聊,我先去解决那群蠢货。”

她挂断电话,翻看着手机里的讯息,发现黑樱桃还没来得及向其他人透露情报,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Maraschino。”

一个波本加上他手里的人就够麻烦了,她不会再让其他任何人知晓Gin现在的状态。接下来,黑樱桃的身份就借她用用吧。

还有黑樱桃打电话的这个人,记录官-加尔纳恰(Garnacha),只负责为那位先生整理以往的情报,从不出现,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包括贝尔摩德,也包括琴酒。

他只单方面地接收情报,并给予回报,从不透露情报,没人知道他掌握了组织多少秘密——哪怕里面有很多都是乱七八糟的谣言。

啧。

麻烦的人物。

贝尔摩德拿出另一块手机,给黑泽阵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她懒洋洋地靠在沾血的沙发上,语气像在撒娇:

“Gin,你弄坏了我的手机,记得赔我。”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听筒里还有猫的叫声,少年低声跟猫说别叫了,结果两只猫叫得更欢。

贝尔摩德扑哧一笑,等电话那边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把猫丢到门外,才说:“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

“没有。”

黑泽阵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冷漠。

贝尔摩德很了解他,可以说琴酒这个人有时候就是看心情随意回答问题的,而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给他两个选项,他会给出否定的答案。

他不喜欢顺着人说话。从不。

贝尔摩德就问:“那就离开波本,来我这边吧?”她没有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黑泽阵的回答相当平静:“没那个必要。”

贝尔摩德哼了一声。

“当年——”

“波本在我旁边。”

她本想说点让人怀念的旧事,但黑泽阵一句提醒让她完全没了兴致,接下来电话那边也换了人,听筒里传来的是波本的声音。

“贝尔摩德,死心吧,他是不会跟你走的。”(家里有个苏格兰,隔壁还有仨小孩,他真的很忙)

波本的声音有点无奈,但贝尔摩德还是听出了点炫耀的意思。

她冷笑,说波本,没想到你是会用这种手段的人。

波本回以轻笑,说贝尔摩德,我说过,我没对他做什么,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比你想得还要牢固得多。(都是卧底)

贝尔摩德气得挂断了电话。

她就知道,波本的话是一句都不能信!

“Gin……”

嗯,她不知道的是,电话挂断后波本和琴酒又打了一架,苏格兰说你们打吧,我要去睡觉了。

至于赤井秀一,他在从美国去日本的路上,刚从工藤新一那里得知水无怜奈的情报是个误会,以及,黑泽阵真的是琴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