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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往金发男人身上踹了两脚,然后花几秒研究了下那个控制器,发现只能炸不能拆,就把那玩意扔到一边,在诸伏景光往回走的功夫就把剩下的几个炸弹给拆了。

所以他这不是还没把老师教的东西给忘光吗?哦,现在是想忘也忘不掉了。

然后他才有闲心去翻尸体,从金发男人的衣服里找到一张深绿色的邀请函。

“这是什么?”

跟公安的同事走回来的诸伏景光问。

他当然不是凭空把枪掏出来的,事实上在得知两任船长都有问题的时候,公安就安排了人在这里看着,在这个村落准备了一个临时据点。

虽然诸伏景光很清楚,但黑泽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就让他跑掉……虽说是被托付了信任,诸伏景光还是觉得有点不爽。

“隐修会的密令。”

黑泽阵把信封展开,里面是由线条、点和方块组成的不规则文字,肉眼可见不是能在短时间内被破译的东西。也对,从中世纪开始就存在的古老组织,肯定有自己独特的加密方式。

诸伏景光凑过来看,微不可查地叹气。看来得麻烦专门做破译工作的同事了。

那位公安的同事也过来瞄了一眼,刚看到就猛地摇头,说:“这玩意真的能被破解吗,就算是他们自己人也需要辅助工具来翻译吧?”

“确实很难,他们用的是很原始的图形叠加密码,但有127张不同的填色卡,每封信都会用到其中的3张,每个人手里拿到的都不同,也就意味着除了专门负责联络的人,他们都看不懂其他人手里拿到的情报。”

“啊,那就——”

“「十四日晚十二点,鹤鸣港地下教堂见面,关于召集我们的人,我有个想法。六分仪(Sextans)。」附近有什么地下建筑吗?”

十四日是明天。

距离现在还有点时间,那么他们还能提前做点安排,就是不知道所谓的地下教堂在哪。

黑泽阵说完,却没听到回答,抬起头才发现诸伏景光和他的同事都在困惑地看他。

诸伏景光幽幽指出:“你刚才说这个密码很难破解。”

黑泽阵把邀请函放回去:“我也说了他们用的是最原始的加密方式,组合后的图像经过转换是我的母语拉丁文,我很熟悉他们的密码。”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记住那127张不规则的图案了,虽然逆推起来不太容易,但天琴座会用的组合应该是Cedrus在隐修会见过的那部分,知道这点事情就会变得轻松很多。

公安的同事缓缓举手:“稍等一下,诸伏君,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个组织的密码?”

你们两个就这么自然地聊下去了吗?关心一下在这里的我啊!我很疑惑啊!以我的级别不至于当面听到也得当没听到的吧?!

黑泽阵压根懒得解释,从诸伏景光的衣服里摸到那张老地图,已经在看了。

诸伏景光熟练地充当了交流位的队友:“他是零组BOSS的人。”

公安同事就明白了一点,但他还有一点问题:“我们不雇佣童工吧?”

诸伏景光:“……你看看我?”

公安同事:“……”

同事,停止了思考。

他在几年前就认识诸伏景光了,跟风见裕也是同一批进的警视厅公安,当然知道诸伏君变小的事,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来协助工作(当然零组的某位给指令也是够快的,秒回)。

但现在,他看看正在看地图的银发少年,再看看诸伏景光,终于问:

“返老还童药已经能批量生产了?啥时候给我整点?”

……

关于“地下教堂”这个地点,他们暂时没有头绪,毕竟老地图上也没标这种像是秘密集会地点的东西。

但在诸伏景光和公安同事去临时据点,顺便跟降谷先生去交流工作的时候,黑泽阵被两个人拦住了。

就是刚进村子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看的年轻情侣。

“有事?”

银发少年把地图卷起来,不是很理解地看向好像有话说的这两个人。

被盯着看的年轻女性有点紧张,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的,赶紧推了推她的男朋友:“那个、那个……你来说,你来说。”

年轻男性表现得沉稳一点,但也有点不安:“请问你是来找人的吗?”

黑泽阵不再盯着他们看,而是指了指老船长的家:“我来找那边房子的主人,不过他刚刚过世了。”

年轻女性瞬间就变得更紧张了。

她拉起黑泽阵的手,手心里满是汗水,但她还是勉强地笑了一下,说:“小弟弟,你还是快点离开吧,这里最近不是很安全,最好别再来了。”

是善意的提醒啊。

黑泽阵重新打量了这两个人: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不超过二十五岁,年龄相仿,本地人,看熟悉程度应该是青梅竹马,现在正沉浸在莫大的恐慌里。

他忽然开口:“林前5:7(《哥林多前书》第五章第七节)?”

那对年轻情侣脸色骤变。

“你是隐修会的人?”

“不是。”

“啊,那你、你……”

“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黑泽阵刚才也只是试探一下,他记得当年在这附近活动的隐修会成员是牧夫座(Bootes),他长期担任隐修会“牧羊人”的职责,喜欢用“被献祭的羔羊”来描述被带走的“新成员”,相当恶趣味,还因此被隐修会里的基督教徒暴打了好几遍。

他看这对小情侣也不像是隐修会内部成员的模样,八成也就是外围,不知道叫住他有什么意思,也不像是来传信的。

年轻女性神色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对不起,但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说这里不太安全,你还是快走吧,隐修会……”

“你们认识我?”

“不,不是……”年轻女性求助地看向她的男友。

于是那位年轻男性就握住她的手,跟黑泽阵解释说:“我们小时候曾经被跟你长得差不多的哥哥救过,但他为了救我们被人抓走,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那之后隐修会发布了看到他就向上汇报的指令,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确定上面的人是不是还在找他,但你跟他长得太像了,还是快点离开吧,拜托了。”

黑泽阵注视了他们一会儿。

时间有点长,直到那位年轻男性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他才重新开口:“哦,所以你就是当时被狼叼走裤子的那个小鬼。”

年轻女性:“诶?”

年轻男性:“……”

他陡然发出了惨叫声,然后硬生生压了回去,这让他看起来有点滑稽,而黑泽阵也笑了笑。

确实,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几个小孩。如果他的记忆没变成现在这样,估计已经不记得了,现在刚刚好。

年轻女性踩了男朋友的脚,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您就是……”

黑泽阵颔首:“是我。”

年轻女性在相信和不敢相信之间来回挣扎了半天,才说:“您、您为什么一点都没变?”

黑泽阵想了想,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影子世界里被封印了二十年的魔王,最近刚被一位叫做Shine的假面骑士放出来。”

嗯,是爱尔兰编的瞎话。

年轻女性愣了一会儿,最后扑哧笑出声,也没那么紧张了。她说您是来找什么的吗,也许我们可以帮一点忙。

黑泽阵想了想,就问,你们知道附近哪里有座地下教堂吗?我准备去那里跟人见个面。

“地下教堂、呃……说的是工厂那边吗?我记得老工厂下面是有个空间的。”

“那边的废弃工厂?”

“对,二十年前的时候那里还没废弃,我们经常去下面玩,还找到过一些骨头。”

年轻男性有点迟疑地补充了一句,可能是人的骨头,虽然后来没去看过,但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不对劲。

黑泽阵说谢谢,不过你们今天见了我,可能还会有点后续,所以如果有人来问你们……

他还没说完,年轻男性就说没事,我们马上就要搬走了,去城市里,他们很难再找来。

黑泽阵:“……我的意思是警察会来找你们确认情况,以及遇到意外可以直接报警。”

他跟那对情侣告别,挥挥手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最后一抹黄昏正缓缓降到地平线之下。

好像他那乱七八糟的过往里,偶尔也能有点不错的东西……吧?大概。

……

当晚,他们回到酒店,见到了等在那里的降谷零。

降谷先生刚把鹤鸣港的事处理完,将ANI结社的人丢到东京,让同事安置好了所有的乘客,抽空跟宴会上的组织成员和合伙人见了一面,又找人调查了鹤鸣港和第47号列车过去二十年的情况,到今天下午终于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