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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

算了,都一样。

赤井务武跟他一起围观那对兄弟打架,看了一会儿,觉得马上就要出人命了,就问黑泽阵:“所以他们兄弟之间什么仇?”

他没听到格雷船长的传奇故事,也不知道灰狼调查员的雪原探秘,这会儿只看到两个狼狈的人在地上滚,虽然他不是很想管,但格雷确实是他们的“人质”,他们还要拿这位船长去把他的大儿子救回来——嗯,如果他们给海盗的是尸体,那待会被还回来的秀一就有点危险了啊。(点烟)

黑泽阵慢悠悠地说:“不知道,我跟他们两个都不熟。但左边这个是格雷船长,伊莱·格雷,从沙漠里走出来励志打工考上大学、在即将毕业的时候被海盗绑架的海洋学学生,他是在海盗船上卧底三年又三年,再三年后就翻身当上了海盗首领的杰出人才。”

灰狼的手忽然就不动了,格雷船长趁机一拳砸在了灰狼脸上,得意洋洋地扳回一城。

赤井务武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我就说他一个海盗是怎么当上侦探首领的,所以其实他是在学生时期就被介绍进了你们那个侦探组织啊。

黑泽阵哪里知道这些细节,他喝了口水,继续慢悠悠地说:“右边这个,西尔维斯特·格雷先生,从某个沙漠小镇里出来的向导,某座大学的考古学研究生,在跟随导师一起去格陵兰岛调查当地民俗的时候受到了一点小刺激,继承导师的遗愿寻找长生不老的道路,上个月他还是ANI结社的‘灰狼’。”

格雷船长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

灰狼看着他,忽然暴起,一拳就往格雷船长的脸上砸去!刚才趁他不注意出拳是吧?!他现在就要讨回来!

赤井务武看着打得更起劲了的两个人,向黑泽阵投去了困惑的目光。

黑泽阵:“……”

黑泽阵:“可能这就是沙漠兄弟独有的文化吧,我是不太懂的。”

赤井务武懂了。

他不但懂了,还对黑泽阵说:“没事,我能理解,你们雪原也是这样。”

黑泽阵:?

他反手成刀就往赤井务武的脖颈切了过去,幸好赤井务武早就习惯而且有准备了,抬起手臂把黑泽阵的手挡住,还能顺便拿出手机,对黑泽阵说我给你打了五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

黑泽阵无趣地放下手,说:“给我打电话的人太多了,懒得接。”

从他还在音乐厅的时候就有人给他打电话了,不过那时候打电话的只有夏目渚这个闲着没事一直在看新闻和关注情况的,其他人都没发现,或者看到他也不觉得是本人;真正有一群人给他打电话是在游轮离岸、他从负一层走出来,随手扔了两个怪盗开始。

须知,世界上可能有人跟他长得很像,就像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在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还有这么高的战斗力和这么差的脾气——该评价来自十分钟前给他打电话的贝尔摩德。

黑泽阵决定等下次见到贝尔摩德,就把那个老女人打到半死。

之后“怪盗基德”出现,一群记者在拍,估计还有人在直播,反正长长短短的镜头让黑泽阵相当不适,于是小侦探走后黑泽阵也就走了,刚走没多久外面的海盗就打了起来,而他的手机也被打爆。

黑泽阵看了一眼,都是些好奇情况的老朋友,降谷先生反而没给他打电话,诸伏景光也没有,就连那群海盗都没有电话打来,他就懒得接了,一直扔在那里,准备在地下酒吧里坐一会儿再去Check。

至于赤井务武打不通他的电话?没关系,反正这人会自己找来的。就像现在这样。

“你刚才去上面了吧?有什么消息吗?”黑泽阵往后靠在墙上,问。

赤井务武消失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这个人去哪里了,本来他们两个是打算溜走的,但“乌丸的送葬人”已经出现,那【A】路过一下也就没什么了。赤井务武肯定是去了上面,不知道跟哪个熟人谈了谈,应该会有些新的情报。

“有,”赤井务武叹气,回答,“正在交战的两个海盗团,是格雷先生的‘TEN’海盗团和英国本地的‘死神之眼’海盗团,不过这两个海盗团都不是会在近岸海域公然交火的类型;几天前他们在海上发生过一场冲突,那时候距离陆地也还有很远。”

正在打架的格雷兄弟忽然就不动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面面相觑,面面相觑,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缓缓看向了黑泽阵和赤井务武的方向。

黑泽阵根本没管那两个人,问:“他们为什么打了起来?”

赤井务武回答:“不清楚,不过我刚才遇到了一个跟本地海盗团有点交情的人,他说前段时间有人花大价钱雇佣那个海盗团在近海的区域拦截‘TEN’海盗团上岸,不知道雇主是谁,可能是跟‘TEN’海盗团有仇的人吧。”

黑泽阵点点头:“他们也不算失败,起码格雷船长差点就死在那场冲突里了。”

格雷船长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他说是啊是啊,要不是有人搭救,我就真的要死在海上了。

灰狼:忽然就汗流浃背了。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问:“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黑泽阵这才看向格雷兄弟,饶有兴味地反问:“哦?你们不打了?没关系,我不拦着,继续啊。”

灰狼:“……”

格雷船长咳了两声,站起来,拍拍灰狼的肩膀,说弟弟啊,好久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啊。

灰狼干笑了一声,说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三十五年没见了,咱俩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

格雷船长是一点也不显得尴尬,他用力拍了拍灰狼的背,把灰狼拍得一个趔趄,然后跟灰狼勾肩搭背,说:“咳咳,这个事儿是这样的哈,我的船队被不知道哪个混蛋暗害,然后我落海,被诺瓦的朋友搭救,接下来诺瓦把我们救上了岸,可是我船上那群没脑子的蠢货误以为诺瓦把我绑架了,就去绑架了诺瓦的哥哥……”

灰狼:不要再提那个挑拨两群海盗打起来的好心人了,谢谢你,混蛋老哥,那不才正是在下。

“夜莺你有哥哥?难道说的是……”灰狼顿悟。

不过灰狼先生还没来得及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就有一块碎玻璃擦着他的脸过去了,几乎同时,一侧传来了黑泽阵冷冷的声音:“把你脑子里想的东西给我忘掉。我没有哥哥。”

灰狼:“好,好……”

格雷船长摸摸后脑勺:“那被绑架的人是谁?”

黑泽阵:“我父亲的儿子。”

格雷船长:“哦,你比他大?所以他是你弟弟?”

黑泽阵:“他可能比我大点。”

格雷船长:“……”

已经离开陆地二十多年、完全跟不上时代的老船长看看黑泽阵,再看看据说是这个人父亲的维兰德/赤井务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哈,哈哈,为什么还有个“可能”,你们家的事确实是有点乱哈。

就在自己——不,应该说是维兰德的名声就要变得岌岌可危的时候,赤井务武终于为维兰德说了句话:“我是养父。他是从雪原里捡回来的。”

格雷船长放心了。

灰狼算是知情人,他见到那个银发小孩的时间甚至比维兰德还早,刚才他一直在汗流浃背,现在终于找到了自己能插入的话题,就急速插话:“是啊,他可是海拉雪原里的神明,当地人都尊敬的向导,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认识他了,而且上个月回去看的时候还找人给他立了个雕像……”

黑泽阵:“……?”

灰狼:“……”

好像不小心说漏了。

但这不怪他啊,忽然看到二十六年前认识的小孩,过了二十多年才长了五六岁的样子,谁不会回去看看啊。既然回都回去了,听到当地的传说以及当地的人很想给他立个雕像但是没钱的苦恼,有钱的灰狼先生顺便出个钱,这可是一件善事啊!

几分钟后。

“诺瓦,你别打了,这是我弟弟啊!”

“你弟弟已经死了。你亲口说的。”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夜莺你可是警察,不能杀人,不能杀人,而且我们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了!不要杀我啊——”

“什么,诺瓦竟然是警察?!我就说看他很像……”

“要不然你也一起死吧。”

“等等,你肯定打不过我们两个,你看我……我,我还要去把你父亲的儿子换回来,不要打脸,不要打脸啊!”

“……”

一片混乱里,赤井务武正在安静地喝茶。

地下酒吧里还是有茶叶的,质量也还行,赤井务武想这种时候没必要喝酒,就泡了点茶,一边喝一边看黑泽阵把那两个本来就打了半天的人挨个揍了一遍。反正维兰德的儿子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让他发泄一下吧,而且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用负责。

赤井务武看了一会儿,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拿出手机,看到上面刚发来的两条讯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黑泽阵注意到赤井务武的异样,就把那俩人扔下,揉了揉手腕,走过来问:“怎么了?”

赤井务武没说话,甚至没动,墨绿色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复杂的、难解的,黑泽阵都完全没看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