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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繁将一张照片放在贾细花面前:“这只猫,是你抓的?”

看到那只烧成焦炭的猫咪,贾细花瞳孔一缩,慌得冷汗直冒,她拼命摇头,一个字不说。

夏木繁提高音量:“亮亮养了三年的那只小狗玲玲,是你用园艺捆扎带绑住四肢,活埋在那个工地草丛里吧?”

听到“亮亮”二字,贾细花明显开始不安,她眼神游离,眼珠子乱转,根本不敢与夏木繁眼神对视。

夏木繁重重一拍桌子:“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弄死野猫,为什么要活埋小狗?”

贾细花咽下一口口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同,同志,我只是杀了两个小畜牲,这也要坐牢吗?”

虐杀动物行为可耻可恨,但不足以列为刑事案件,一般是派出所民警进行批评教育再拘留几天。贾细花眼下虽然承认了虐杀小动物罪名,但对特别行动处而言,这还不够。

夏木繁继续盯着贾细花的一举一动:“认识蔡玉铁吗?”

贾细花愣了一下,茫然摇头:“不认识。”

龚卫国在一旁喝斥道:“你让他打电话威胁警察,难道忘记了吗?”

贾细花慌忙摇头:“不不不,我哪有这样的胆子。我不认识什么蔡玉铁,也没有让他打电话。”

夏木繁问:“花姐这个名字,熟悉吗?”

贾细花愈发地糊涂了,抬起头看着夏木繁,眼里满是惊恐:“花姐是谁?我不认得。”

龚卫国冷笑一声:“你装什么糊涂?花姐这个名字,道上的朋友哪个听了不敬上三分?”

审到现在,贾细花感觉有一张网细细密密地罩了下来,将她勒得透不过气来。警察嘴里说出来的名字那么陌生,他们的眼神那么犀利,这是……要罗织什么罪名把她抓起来坐牢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贾细花的心跳加快,急切地为自己辩解着:“我不是花姐!我的名字里虽然有个花字,但别人都叫我贾姐、小贾,家里人叫我细花,我真的不知道花姐是谁。”

贾细花矢口否认自己是花姐,这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花姐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人贩子外联头目,也不可能认下自己拐卖儿童的罪行。毕竟,杀只小猫小狗不入刑,但贩卖儿童却是要坐牢的。

夏木繁将一台录音机往前推到桌前,要求贾细花说出“把袋子送到动物园熊猫馆西北角竹林,然后打这个电话。”这句话。

贾细花照做了。

因为烧伤,她的声音低沉,略显粗糙。

夏木繁将磁带取出,交给龚卫国。

龚卫国点了点头,拿着磁带走了出去。过了二十分钟龚卫国回到审讯室,在夏木繁耳边轻声低语:“不是她。”

蔡玉铁没有见过花姐,但他对花姐的声音记忆深刻,因此抓到贾细花之后夏木繁便让人把他带了过来。

听完磁带里的声音,蔡玉铁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是她。花姐的声音没有这么粗,而且口音也不太一样。”贾细花是湘北人,说的普通话不可避免地带着乡音,可是花姐的普通话却比较标准。

夏木繁“嗯”了一声,决定调整审讯方向。

贾细花不是花姐,但却一定与花姐有某种关联,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将藏在人群之后的花姐找出来。

夏木繁问:“为什么在水库边捕捉野猫?为什么要把它烧死?”

贾细花一直忐忑不安地垂下头,用眼睛余光留意着警察的动静,听到夏木繁的提问,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双唇紧闭,没有说话。

夏木繁双眼眯了眯,冷声追问:“贾细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审讯室里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起来,贾细花感觉到了沉重的心理压力,嗫嚅着说:“没有人和我说话,他们都嫌我长得丑。就连那些小畜生看到我也龇牙咧嘴,我,我心里烦,想着弄死几只小动物不算什么。”

负责做笔录的冯晓玉听到这里,笔尖微顿。纵火的动机通常是出于泄愤,是缺乏自信的弱者所犯下的罪行,有人说:纵火或许是愚蠢弱小者所能犯下的最严重罪行。贾细花之所以会选择将猫尸淋上汽油之后再进行焚烧,正是因为长期压抑、独居、少与人交流之后的一种心理宣泄。

夏木繁再问:“为什么活埋了玲玲?”

贾细花飞快抬头,睃了夏木繁一眼:“B区11栋的保姆秀珍是个好人,她不嫌我丑,会陪我说话,给我递工具,还给我倒水喝。她不只一次说那只狗爱叫爱咬人还护食,她有次换狗粮的时候差点被咬到,可是钟映红却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以后小心点。”

说着说着,贾细花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也随之激动起来:“钟映红每天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还给狗买进口狗粮、狗玩具、狗零食,每周送去宠物店做美容,那不过就是只畜生,凭什么日子过得比人还精贵?亮亮拿它当宝贝一样,一回来就又是抱又是亲的,简直比对他爸妈还亲。我看不顺眼那只狗,等到天黑亮亮回家来遛狗的时候,把那只狗偷偷抱上车,捆住手脚和嘴巴,把它给埋了。”

贾细花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疤痕开始发热,脸部肌肉有些扭曲:“那小东西不是挺爱叫的吗?我把它埋在坑里,泥土一点一点盖上去,它睁着个大眼睛想叫唤,可是嘴被绑住,只能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那个时候,我的心里真痛快。”

夏木繁双拳捏紧,从她的话语中找出一丝异样:“你认识钟映红?你很喜欢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