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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娇气,麻烦,脆弱……但哭起来那么漂亮。

……

“前未婚妻?”

伦走之后,林的目光缓缓落在虞藻的面庞,“你和伦有婚约?”

虞藻敷衍道:“那是他瞎编的。”

就算是娃娃亲,这也太“娃娃”了,当时的他估计都没成型。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们两家人也没有继续联系,所谓婚约不过是聊天时的一句玩笑话,根本作不得数。

倒是伦记性真不赖,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林“嗯”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

看虞藻这不在意的表情,就算真有这么一桩婚事,估计伦也是被甩或是正被甩的那个人。

西方人的体格较大,林的衬衫给虞藻穿上,宽松得像裙子,下摆几乎到大腿中部,连裤子都省了穿。

虞藻光着一双腿,往林的身上挨:“你叫林对吗?我可以不喊你DR.L吗?”

他睁着一双乌黑水润的眼,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林:“你喜欢喊什么,就喊什么。”

除了同级的伦,没有人知道DR.L的真名。

而现在,多了个小护士。“林”

虞藻像是很开心,他仰起面庞,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简单的称呼从他口中说出,莫名有一种撒娇的劲儿。

“刚刚院长说B区缺人,那能不能让我去呀?”

实习生只能在C区活动。

他也不是特别想去B区,但他想转正。只有通过试用期的小护士,才能去B区。

“B区很危险,工作难度也会上升。”林说,“不只喂药那么简单,还要给他们注射部分药剂。”

虞藻忙道:“我会的”

“我知道。”林说,“我今天看到了,你生了病,但还是很认真。”

“是个敬业的小护士。”

被夸奖的虞藻翘起唇角,下巴也抬得高高的:“那当然了”

林担心的不是虞藻的专业能力。

B区的病人不可控因素更高,也更加难控制,尤其是注射药物环节,病人突发暴动或攻击是常有的事。

他怕小护士受伤,更担心小护士被吓着。

“我明天会去A区一趟,可以顺便带你去B区。B区的病人都比较难缠,你不需要给好脸色。”林强调,“特别是,今天那种。”

……

B区。

马上到了注射药剂的时间,按照过往经验来看,这个时间段的病人都会情绪激动、疯狂撞击护栏,又或是破口大骂……也是警卫队最头疼的一个时间段。

但今天,B区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个警卫经过一个病房,故作不经意地敲了敲门,一只大掌伸出,他往上头放了瓶发油,又说:“这是百货大楼最好的发油,绅士都用这款,还是斩女香。”

“谢了。结婚请你吃饭。”

警卫:“……”

他收了钱,去了下一个病房,这个病人让他帮忙带的物品是一些糖果,以及一朵新鲜的玫瑰花。

菲斯图尔看守严格。

同样,背地里的交易也从未停止过。

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警卫队愿意冒着风险,帮病人从外界带着物品。对这群疯狂偏执、连异性手都没有摸过的处男们而言,烟、酒,永远是菲斯图尔内部最畅销的物品,也是公认的硬通货。

而现在,最畅销的东西换了。

从烟酒,变成了男士洗漱水、男士香水,又或是一些漂亮的小物件,如果带上“女友看了会流泪”等字眼,这群愣头青会毫不犹豫地花大价钱买下。

一群病人不再闹事,也不大吵大闹,而是在各自的洗漱间内安安静静地打扮着自己,擦了头油与香水,风骚十足地剃着胡须哼着歌,像即将与恋人约会的绅士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各种品牌的发油、剃须泡沫、洗漱水混合在一起,还混了许多牌子的香水。

江斐躺在病床上,听着同病房的病友在唱情歌,闻着怪异的味道,忍不住低低地骂了声。

操,一群疯子。

江斐在病床上挺尸,脸上、身上都带着伤,自从他转到B区,莫名其妙被其他病友霸凌。

有时候只是对视上一眼,他们都能当场打起来。

B区的病人与C区不同,战斗力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并且也更疯、更不要命,打起架来都是豁出去的打法。

“伙计,现在你可成为我们菲斯图尔的公敌了。”有个白人倚墙调笑。

江斐懒得搭理这群傻逼。那白人抢不到洗漱间的位置,就拿江斐寻开心,“你居然敢对我们的梦中情人做出这么无礼的事,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也会狠狠教训你一顿。”

江斐怀疑他听错了:“梦中情人?谁?”

“装傻在这里可不好使。”白人拿出怀中的一张照片,虔诚地放在唇边亲了亲,朝他挤眉弄眼,“嘿,他的脚是不是很香?”

江斐:“……?”

“一定很香,我都看过视频了,你恨不得把他的整只鞋子都给吞了吧……不过伙计,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这么粗鲁。”他叹了口气道,“不过也是,十八岁这个年纪,的确容易冲动。”

“更何况,还是那么漂亮的小护士。”

“…………”江斐的脸色青了又红,他总算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受尽白眼了,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将嫉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敢情是因为这事儿

方才还潇洒随意、一脸不羁的江斐,面色瞬间涨红,仍然在嘴硬道:“我当时是……太生气了,想让菲斯图尔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我……”

“所以才去欺负我们的漂亮小护士?”白人愤怒道,“瞧瞧你把我们的小护士吓成什么样了?丝袜都破了,这眼泪蒙蒙的、只能依偎在DR.L的怀里……当真好可怜,好可怜。”

江斐这才看清楚那张照片。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照片,这是不久之前,医院大厅的画面,可怜的小护士被失控的病人抓着脚踝,吓得小脸绯红,几乎要哭出来了。

相片主体就是虞藻,经过放大之后,他的脸蛋小巧精致,透着稠艳的绯色,体格娇小的他靠在另一个、没有露脸的男人的怀里,很容易让人产生代入感。

就仿佛,给受惊的小护士拥抱的人,是他们一样。

好半晌,江斐才憋出一句:“你们有病?”

不过也是,他们都在疯人院了,脑子的确聪明不到哪儿去。

白人投来一个“你很没品味”的嫌弃目光,看向相片时,神色又变得温柔缱绻:“你真的一点都不懂。他可是菲斯图尔最想睡的人。”

“每个护士喂药时,都有警卫队的人跟着,但警卫队队长和DR.L为什么要一起跟上去?这两个老色鬼,一看就对他有意思,说不定还潜规则他”

“我可怜的小妻子,该怎么样才能逃脱他们的魔爪?他那么瘦小,一定会吃得很辛苦吧。”

江斐:“…………”

老铁你到底在意淫什么啊。

江斐是真觉得很离谱,B区病人以白人为主,个个都是疯子,尤其热爱拉帮结派,抢占地盘。

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也不去争地盘,更不约架放狠话,而是拾掇自己的行头。

他们的五官深邃,打扮过后,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跟容貌焦虑的丈夫似的,他们每天手捧个镜子,念叨着自己配不上漂亮的小妻子。

真的疯了。

“要是能和他睡上一觉,哪怕事后送我去见上帝,我也愿意……可惜轮不到我。整个菲斯图尔,谁不惦记他?”

江斐闭眼:“我就不惦记。”

“我不是同性恋。”

白人沉默地看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怪笑。江斐总感觉他被嘲讽了,正要再为自己解释几句,阴森冰冷的空气,蓦地被一阵甜香染上。

他眩晕了片刻。

皮鞋踩地的清脆声,伴随着小推车的滚轮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内。

菲斯图尔只有一个小护士会穿小皮鞋,当他们听见这轻盈的皮鞋踩地声,就意味着,菲斯图尔最漂亮的小护士即将来到B区。

死气沉沉的病房,像突然活了一般,每个病人的脸上都陷入狂热。

小皮鞋踩地的声音停下,前方大门被打开,所有人的呼吸一滞,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在两侧黑衣警卫队的保护下,虞藻像被骑士护送的公主一般,迈着小步小步的步伐,细细白白的手指搭在小推车上,缓缓走了进来。

漂亮的小护士穿了合身的白色护士服,胸口与护士帽上是红色“十”字。

可能因为吃过亏,他没有穿丝袜,而是光腿。包臀裙下方的一双腿莹白修长,小腿肚绷得很紧,在冷白的灯光下闪烁白腻的光泽。

一阵风吹过,他的衣摆被吹得撩起一点,露出平坦细薄的腰身。

小腹没有丝毫赘肉,色泽莹润如玉,光是看着就能想象上手的手感。

“好香啊老婆……上帝,怎么这么香”

“腰好细,全部喂给你……”

两侧病房传来兴奋的欢呼声与口哨声,什么“老婆”“好漂亮”“腰细”,里面还夹杂了许多虞藻听不懂的言语。

米森忍无可忍,给了他们警告,又让虞藻别听。

但虞藻没听清具体内容。

因为说的人太多了。

他只是继续绷着一张小脸,小皮鞋在地面踩出清脆而富有辨识度的声响,面颊却紧张得透出一抹粉红。

虞藻经过的地方,空气都是香的。

两侧病房的病人双手牢牢抓紧栏杆,俊美深邃的面庞透着病态的红,死死压在栏杆上,难以克制地嗅着走道中的香气。

像生怕有人跟他们抢似的,每个病人的脸上无比痴狂,像狗一样猛嗅着、靠近着,只为离小护士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