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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下了些雨,景野被淋湿了额发,身上也有部分水渍。

看起来极其狼狈,微微躬身低头的姿态,似被主人遗弃在暴风雨天的可怜大狗。

虞藻盯了片刻,问:“外头雨很大吗?”

景野摇头:“不大。没事,我皮糙肉厚,不会感冒的。”

虞藻忧心忡忡:“伊桑是打车去买薄荷牛奶冰的吗?雨太大的话,我的薄荷牛奶冰不会被打湿吧。”

景野怔了一怔,旋即看到虞藻唇角翘起的微妙弧度,这才明白,他被耍了。

他一直知道虞藻脾性大,又喜欢恶作剧,就像爱捣乱的小猫儿L,特别喜欢跳到桌子上,故意把瓶瓶罐罐打翻,再翘着毛茸茸的尾巴、睁大无辜的眼睛,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我给你买了礼物。”景野看出虞藻态度缓和,乘胜追击,他又说,“我还有东西没给你,之前说好的……”

虞藻怎么不记得这件事了呢?

他一向选择性记东西,脑瓜运转半天,也想不出景野和他说好了什么。

他站起身来,一双长腿骨肉亭匀,尽管在这种暧昧光线下,皮肤仍然覆有珍珠般的莹润光泽。

“好吧。”虞藻翘着下巴,像一只巡视领地的猫儿L,“我跟你出去。”

何云因看着纤细身影消失在角落,神色阴沉。

“这景野怎么还是个绿茶?外头就一点儿L毛毛细雨,被他弄得这么夸张,居然特地淋湿,装可怜搞苦肉计?”一旁有人破口大骂,“太心机了。”

……

“你过来干什么?”

“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都没有回。”

景野帮虞藻找着借口,“是没看到吗?还是手机没电了?”

这也是虞藻惯用的借口。

但随机任务完成的虞藻,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他神色不耐,甚至有些坏:“我看到了,就是不想回,有问题吗?”

“没问题。”景野语气委屈,但他哪敢生气?

他也没资格生气,甚至还要反过来哄虞藻,让虞藻不要生气。

“我没有质问你,不要不开心。我的消息反正也不重要,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算了……”景野说,“但我还会给你发消息的。”

“不仅给你发消息,还会给你打钱,我怕你在外头玩,钱不够花……刚刚那群人是你点的男模?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景野觉得其中部分人有些眼熟,但光线昏暗,他没注意看。

他记得虞藻爱看男人的腹肌,所以虞藻出来玩时点男模,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不是不让你点,出来玩就要玩得开心,所以小早,我给你多转点钱,你再多点几个吧?”

景野一脸正房风范,像极了主动纳妾的大房,甚至语气神色都很为虞藻着想,“那几个质量太差,我怕你玩得不尽兴。”

虞藻小脸呆滞。

他怎么就点男模了?但他没有反驳,而是绷着表情。

看似冷冰冰的他,面对景野如此反常、甚至过分大度的态度,心底有些发怵。

虞藻拿捏不准景野的态度,于是存在试探,语气恶劣至极道:“我不回你,你还一直给我发消息,你是犯贱吗?”

做男人做到景野这份儿L上,也真是没谁了。可他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十分骄傲。

只有度量大的男人,才能走到最后,最后捕获美人芳心。这是他哥劝他的,他受益匪浅,很有感悟。

“对,我犯贱。”景野语气自豪,但其实有点不认同。在老婆面前做小伏低,怎么能是犯贱呢?

哄老婆开心是应该的,不过虞藻说贱,那就贱吧。他又睁着一双亮晶晶的、似大狗的眼睛。

“所以你能不能稍微理理我,不要老不回我消息。”

虞藻吃软不吃硬,这反而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那、那再看情况吧。我平时很忙的,也不能总及时回你消息。”

办法果然奏效

景野经过景遇点拨,豁然开朗,原来是因为他逼得太紧,所以虞藻总是给他坏脸色。

景野只不过稍微改变了点,虞藻明显松了态度,对他也不似先前那般凶。

他哥果然有点东西。

“没关系,你忙完回我就可以。”景野柔声细语,善解人意道,“等你忙完了、忙空了,也维护完别的榜一,玩累了……再回我消息,好不好?”

虞藻哪好意思说不好?

景野都做到这份儿L上,他若是拒绝,反倒显得他不近人情。

“那好吧。”

虞藻撇撇嘴,双手揪着裙摆,小声应了句。又好奇地抬着俏生生的脸,“你说要给我的东西,是什么呀?”

景野长得太凶、太有攻击性,像一只猎豹。

晦暗光线下,他的五官尤其深邃,身形也被勾勒得愈发高大。

虞藻好奇景野要给他什么,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不会是他把景野踩坏了,景野特地找他算账吧?

最后那一脚,尤其重。淤青明显,表面甚至还印出鞋底纹路。

怕归怕,但虞藻又理直气壮地想,景野还把他鞋子弄脏了呢。

他都没找景野算账,景野有什么资格找他?

虞藻纠结害怕半天,那边的景野组织好措辞。他在虞藻面前弯腰低头,如一只可怜大狗:“你没有拿走奖牌,我说过要把奖牌给你的。”

一枚金灿灿的奖牌呈现在眼前,上头刻着本次篮球比赛的日期,以及精美的图案。

“是金子吗?”

虞藻好奇地伸过脑袋,眼睛带了几分明亮色彩。

但他看不清,景野急忙递上来给他瞧。

“不是金子,但是有纪念意义。”

对喜欢篮球的人而言,自然具有纪念意义。而对景野而言,将奖牌送给喜欢的人,是对他的一种肯定与荣誉。

虞藻又不喜欢篮球,有什么好纪念的,但他想打发走景野。

“好了。”他随手接过奖牌,“我收下了,你走吧。”

景野没走。

虞藻往前走,景野跟堵墙似的挡在前路,他眉心蹙起,抬起小脸。

因过高的身高差,仰头让脖子很酸。

景野弯腰低头,让他们的视线处于尽可能平齐的状态。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礼盒,咔哒,盖子打开,一条白金色的项链出现在指缝。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景野诚心地道歉,“我不该把你鞋子弄脏,也不该亲那么久,不该一直吃你的舌头……”

“可以原谅我吗?”

景野眼巴巴地看向虞藻,献宝似的将项链送到虞藻眼前。

项链很漂亮,虞藻自以为隐晦地打量多次,心里喜欢得不行,却还是故作姿态道。

“那好吧。”低下头,将头发挽到一边,“你帮我戴。”

前不久还在忍受煎熬的景野,猝不及防被馅饼砸中,他激动得有些眩晕。

连忙说“好”。目光炙热地盯住那截细嫩柔软的后颈肉,喉结滚动,动嘴却十分克制,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项链。

虞藻很快回到位置上,这一次,由景野送他回来。

看到一群男人簇拥着虞藻,景野心生嫉妒与烦躁,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落了个小肚鸡肠、爱拈酸吃醋的坏印象。

他本就惹虞藻生气了,好不容易哄好,可不能再不识大体,没有分寸。

景野拿出一叠钞票,放在酒桌上,对沙发上的男人们说:“好好陪他,不要惹他不开心。”

“你先玩,我不打扰你们了。”景野做出一副十分大度的姿态,又说,“别喝太多,晚点我来接你,好不好?”

京体大的体育生们神色崩裂。

他们这是被当鸭子了?

“你少管我”虞藻凶巴巴道,“今晚我请假了,不开播。要是回去晚了,我住酒店。”

住酒店?

景野看着虞藻身边的123456……个男人,心都凉透了。

不过没关系,只是开房而已,不算什么。

虞藻现在还年轻,花花世界迷人眼,他一时间被外头男人蛊惑,玩玩也很正常。

逢场作戏而已,当不得真。

景野相信,只要他足够诚心,等虞藻玩累了、收心了,一定会看到站在原地等候的他,并被他的真心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