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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自幼身体病弱,哪怕名贵药材精养呵护,他的身形依然纤细清瘦。

与肩膀宽阔、身量极高的小侯爷一对比,他们体型相差极大。

故而,虞藻坐在凌北手背上、俏生生侧首瞪人时,二人距离很近。

近得好似主动投怀送抱,要窝进凌北的怀里。

被这水光潋滟的眸子瞪了一眼,凌北心尖一动,泛起密密麻麻的酥麻感。

手背上的软肉绵绵细腻,似一团入口即化的奶酪,如近在咫尺的脸蛋一样,嫩生生的。

春日空气清新微凉,讲台内是淡淡的书卷墨水味,而凌北周身的甜香稠密,宛若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罩下,当即让他热出一身热汗。

他喉结滚了滚,思维却禁不住地发散。

小世子生得如此纤瘦,身上不知哪来那么多绵软软的肉,全长在屁股与腿根。

春日衣衫轻薄,小世子身着的绫罗锦缎又是最上等的料子,以轻盈透气为主。

也正是因为过于薄透,温热细腻的肌肤触感,好似没有阻碍、直白地坐在凌北的手背,挤得他脊背酥麻,神魂都要颠倒。

近距离瞧,这张脸愈发叫人惊艳。

脸这么小,怎、怎这里的肉多的,好似一手抓不住……

漂亮水润的唇瓣分分合合,凌北不知道小世子说了什么,他只觉绵绵软香飘来,令他喉间干渴。

手臂控制不住往上抬,抵得小世子小身板歪斜一瞬,又重重落下。

手心朝上,大力抓了一把。

虞藻睁大眼睛:“??”

“你、你干什么”小世子头一回遇到如此荒唐的事。

这里是讲堂,汲取知识的教室,凌北竟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动手抓他

虞藻愈发恼火,莹白颊肉被气的抖了抖,他凶神恶煞地龇着一张粉艳的脸,存在故意成分,坐着用力扭了扭。

好似要用自己的小身板将凌北的大掌压坏,好达成欺负同窗的目的。

骄纵是真,跋扈是真,目中无人也是真。

这张靡丽无双的脸,更是如假包换,真得不能再真。

凌北被瞪得心虚,他自知方才行为不妥,然而手还被坐着,他收不回来,只能保持原状,让小世子碾着他的手心出气。

他心绪飘飘然,态度不由自主弱了下来,带着几分示弱与低微:“小殿下,我们去外头用膳吧?”

“膳堂里的菜色乏善可陈,京城中有一家南山酒楼,厨子手艺极佳。又听说南山酒楼近日来了个新厨子,自北凉来,擅做北凉菜。”

虞藻莫名其妙:“我为何要同你一起用午膳?”

凌北耳廓泛红,故作平静道:“你那张纸团不是……”

一旁传来冷嗤。

林观遇抱臂旁观,目光幽幽落在被坐得严实的手上:“小侯爷,你怎么连我的字都认不出来了?”

凌北怔了一怔。

他才明白,他闹了个乌龙。

凌北自然认得同窗好友的字,不过当时过于欣喜,他高兴都来不及,哪儿有这个闲工夫辨认?

未曾散学,便满心思索等会儿该带金枝玉叶的小殿下去吃什么。

全然没有发现纸团上的字,与他的同窗好友一模一样。

虞藻不可能和凌北吃饭,他还生凌北的气呢。

他偏头瞄了眼燕清远,燕清远低头默默整理东西,没有参与话题的打算。

燕清远居然还在?

什么东西需要收拾这么久。

虞藻没有多问,而是侧过身问:“你要去膳堂吗?”

“嗯。”燕清远手指微顿。

虞藻想了想,道:“那我们一同前往?”

燕清远低声说:“世子殿下,我怕您吃不惯。”

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怎么“您”起来了?

虞藻眉尖微蹙,而且他怎么会吃不惯呢?兄长说过,太学膳堂菜色极佳,皆由宫廷御厨制成。

口味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0926说:【你忘了?太学分多个膳堂,右手边的膳堂为世家子弟提供,菜色更加丰盛,价格也十分高昂,比外头下馆子还贵。燕清远家境贫寒,去的是专为寒门提供的膳堂,价格很便宜,菜色相对而言也比较朴素。】

虞藻的眼睛微微睁圆。

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虞藻本想说,他也可以请燕清远吃饭呀,毕竟他想拉拢燕清远,让燕清远以后辅佐他嘛。

但转念一想,燕清远自尊心重,还是算了吧。

他前段时间读了点兵书,虽然是兄长在旁边念给他听的,但他多多少少也记住一些,颇有感悟。

套近乎什么的,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好吧。”虞藻点点脑袋,拍拍袖子起身,“那等我什么时候想换换口味,你再带我去。”

没有同情与怜悯,更没有露出嫌弃或鄙夷的神色。

燕清远看向这位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片刻后,才极轻地“嗯”了一声。

讲堂内的同袍们,唯有燕清远身份较为尴尬。

自然也有一部分自视颇高的人,瞧不起他这样的落魄户:“世子殿下好意邀约,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雪白耳尖抖抖,虞藻像敏锐的猫儿,瞬间捕捉到风吹草动。

他当即板着脸蛋,恶声恶气道:“不准欺负我同桌”

好凶一只。

见众人被他的威猛气场吓到,虞藻得意地翘起下巴尖,又像小孔雀一般,舒展开华丽美丽的尾羽,昂首看向燕清远:“你放心,有我在,以后无人敢欺负你。”

……

散学时分,太学门口马车聚集。

一阵有力的马蹄声伴随嘶鸣声,马车缓缓停在一边。

两匹俊美而健壮的上等踏雪乌骓在前,后方马车由金丝楠乌木制成,四面丝绸锦缎,窗牖铺金镶玉、雕刻精美,可见奢华。

众人正惊叹何人家竟如此大手笔,望见车辕上的家族纹样,他们登时明了。

原来是北凉王府的马车。

来接那位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

一黑一白男子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二者各自站立一边,如长松般的身躯玉立。

像等待孩童放学的家长一般,目光始终落在那扇门上。

打铃声响起,一众学子如群蚁纷涌而出。

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伴随嘈杂的谈笑声与打闹声。

裴雪重与裴忌各自站在两个方向,观察前方人影,目光克制却有频繁地在人群中寻找,捕捉那抹纤细的身影。

“你瞧见了吗?北凉小世子怎么、怎么……”

裴雪重温和的面容略微沉冷,淡淡地看向言者方向。

裴忌依然是那张冷面,不过手指若有若无蹭了蹭随身佩的剑鞘。

“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啊”

裴雪重似冬雪初融,神色一派温和。

裴忌收回目光,那表情似是在说——还算你有点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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