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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闭关,就是十年。

但这些谢观妙的付出,在玄田生的故事里全都神隐了,他永远看不到别人为他做了什么,只能看到“别人是如何对不起他的”。

“反观那个畜生,不,我是说,玄田生又是怎么回报我阿姊的呢?他其实早就离开了机缘秘境,却没有想过给谁报个平安,也没有想过要祭拜一下玄家上下几百口因他而丧命的无辜之人。是的,玄家那滔天祸事,就是他错帮了魔修引来的,但却根本没有人说。”大家只可怜他早早的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真是可怜啊,才几十岁就成了没娘吃奶的孤儿。

“再后面的,大家都知道了。”谢观徼垂下了头。谢家不是没有解释过,但这种风凉话很难控制,特别是在玄田生傍上了华阳老祖的孙女之后,慕强心理下,谢观妙被骂到了顶峰。

“我阿姊是剑修,走的因果大道,她没有办法像玄田生一样,恶意攻击回去。”谢观妙信奉的道,不会允许她变成和玄田生一样的卑劣之人。

上善宫不是华阳仙宗的对手,强行得罪华阳老祖殊为不智,掌门便想着关起门来不去与之争辩,等个几十年上百年的,这事不也就过去了吗?

这个想法本身没什么错,“装死”是公关三大亘古不变的真理之一。

但问题就是:“玄田生不愿意放过我们。”

每当玄田生有什么奇遇,就总要伴随着大家对谢家、对谢观妙的一阵奚落,嘲他们嫌贫爱富,讽他们有眼无珠。没完没了,犹如跗骨之蛆,好像非要把谢观妙踩进泥里才能开心。

“你怎么知道是玄田生不愿意?”宁执疑惑,至少目前从表面上看,迟迟不愿意放过谢观妙的是其他人。

“我就是知道。”谢观徼急了,差点把自己的秘密脱口而出,他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接着一道的紫色惊雷,突然从空中朝着别苑直劈而下。声势浩大,威力无穷,也不知道是不是谢观徼的错觉,那可怕的力量仿佛连别苑后的小山都一并牵连了进去,让它剧烈晃动了起来。很快,谢观徼就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错觉,确实出现了地动山摇,连别苑的池塘,都荡起了层层浪花,不算结实、年久有点失修的别苑白墙不断掉下瓦砾。

此情此景,就如地龙翻身一般,尘土飞扬,山石崩塌。

偏偏这些从外部施加的压力,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倒是愈演愈烈。雷雨之后是飓风,再后面更是有一块天外巨石,直接砸了过来。在一片轰然声中,别苑的前院连着半个中庭一起被夷为了平地,池塘掀起滔天巨浪,朝着石舫直扑而来。

谢观徼根本无力对抗这样的蕴含着无上灵力的术法,他本该是十分害怕的,可……

谢观徼看了眼石舫中的另外三人,皆是一脸平静,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眉毛动一下都算他们输。

在这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氛带动下,谢观徼莫名就不害怕了。

宁执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不害怕,他只知道他自己是在做梦啊。当你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梦的时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石舫直接原地凌空而起,化危险于无形,端坐在了断垣残壁之上。

事实上,如果陈夫和赤炎子想,他们只需轻轻抬手,便可以保住别苑。但,不说这个别苑是陈夫当年心血来潮建的,他早就想拆了重建。只看道君不出手,陈夫就自认为是的懂了,不留下点可观的证据,他们拿什么和罪魁祸首的师门讹钱呢?咳,是索要精神损失费。

他要花最多的钱,建最大最野的别苑!

当陈夫子几人飞上天之后,便把湖边惹事的小青年看了个清楚。着装颇有些统一契合,人数也特别的多,乌泱泱的一大群,此时基本都衣袍飘飘的站在了飞剑之上,他们的脚下是根本没办法再站人的龟裂大地,从那边一直影响到了湖的这边。这些人,我们可称之为修真剧里的炮灰,也可以称之为……

“原来这就是修真界的气氛组啊。”宁执感慨。

“嗤。”一声控制不住的笑,从宁执身旁不远处的飞梭上传来。特意来看热闹的姬十方,并他身边的数十灵卫,都在这飞梭之上。此时正众星捧月的拱卫在姬十方身边,想要护送少主早早的从砂砾碎骨间绕行离开。

宁执与即将离去的姬十方怼了个正脸,惊鸿一瞥间,满眼都是对方黑色烫金的滚边长袍,随性如玉山将崩的姿态,以及那双过目难忘的眼眸。明明一身死气,却嘴角含笑,美的惊人。

和湖边被吓的作鸟兽散的对照组,形成了鲜明对比。

人人都在害怕石舫中看上去漫不经心的宁执,这些时日一直压在众人心头的灵压之主是谁,已是不言而喻。道君之下,皆为蝼蚁。真不能怪这些小辈被吓的溃不成军。

偏偏宁执没有这个自觉,只等姬十方一行人远去后,才一脸劫后余生的对陈夫道:“刚刚那肯定是个高人大能。”

不然那么多人怎么会被吓走?

陈夫:“……”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只能道,“那是姬家病弱的独子,我觉得他大概、可能、也许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每天只费力的活着,就已经足够辛苦。”

“那他必然是最近被夺舍了!”宁执非常固执己见。

赤炎子被吓的睁大了一双本就滚圆的眼睛,声音粗壮又浑厚,说出来的话却是:“被夺舍?有人敢在白玉京动手?山长,我好害怕啊!!!”

宁执赶忙安慰“小朋友”:“别怕,一般只有长的好看的,才会被夺舍。”

赤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