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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咖啡厅只是扫了眼,这会儿离近一些,虽然戴着口罩,那双眼依然夺目耀眼让人印象深刻。

何星煦给两人介绍:“这是酆大哥,是我外公旧交的孙子,来我家做客住一段时间。这是仲老的孙子仲康,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他现在在省大金融系念大三。”

酆渊没有和人握手的习惯,先一步朝仲康点点头。

仲康从酆渊手里接过食盒:“这边有门禁,我怕你们进不来。刚好我们边走边说着我爷爷的病情。爷爷的情况去好多家医院瞧过,都说差不多就这一年的事,我们当孙子的主要是想着能让他少些痛苦……”

大概是早就做好准备,说起来倒是很坦然。

何外公到仲家没提仲老的病情,何星煦只察觉到病情很重,没想到严重到这种地步。

三人回到仲家,何外公已经拔了银针。

何星煦和酆渊没进主卧,站在客厅把食物拿出来,何外公在卧室嘱咐几声,这才走出来。

何外公没在仲家用饭,仲康挽留几次最后只能把人送出来,临走前加了何星煦的微信。

回去的途中,何星煦看何外公有些疲惫也没多问,回到家,他和酆渊让何外公歇着,快速做了些清淡吃食。

何外公吃完后,心情有些沉重。

他是认识仲老的,但已经好多年没怎么见过,也是真切意识到生老病死带来的直观感受。

上一次小煦出事他太过悲痛,没心思想这些。

也对给小煦下手的汤父更厌恶。

施针很耗费精气神,要不是仲老是旧交又这么受罪,他也不会接这种活,此刻缓过来,瞧着担心的外孙:“放心,我还没到连施针都把自己雷倒的地步。倒是你,怎么和小煦一起?”

何外公猜到酆渊最近做的事,早上说要去书店,他一个字都不信。

往日这人怕不是守着小煦,就怕小煦出事,怎么可能不陪着?

酆渊已经和何星煦坦白,也没瞒着。

何外公看完汤父的生平,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看向那枚平安玉的位置,脸色有些难看:“你确定他这二十年来一帆风顺一点波折都没有?”

他担心是不是时间太短,还有什么没打听到。

酆渊摇头:“汤父当年是大学老师很吃香,他突然辞职做生意,很多人不看好。他的事不少人这边都知道,如果遇到过大问题,肯定能打听出来。”

何外公这些年待在乡下见过的事多,什么腌臜的事都听过一耳朵,此刻瞧着汤父这顺风顺水到让人惊叹运气好的生平。

偏偏汤父前半生算不得好。

两相对比,简直一个地一个天。

如果单看这个生平,何外公会说一句否极泰来。

但加上汤父想害死小煦,又送来那么一个邪门的平安玉,三则加一起,不能让何外公不多想。

何外公端着茶杯,表情凝重摩挲着边缘:“之前破四旧,很多事情已经都不怎么被提及。但在此之前,光是我们村子附近就有不少离奇的事,他这截然相反的命格,如果放到那时候,其实也不算稀奇。”

何星煦意外看去:“外公你的意思……他可能改过命?”

酆渊没听过这些,疑惑不解看去。

改命?难道汤父也和羿荣熙一样有本天命书,所以才能改变自己的命格?

何外公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误会了,摇头:“我们这边和你们不一样,世上这么多人,难免会有一些能人异士。单说附近几处寺庙,有些香火很旺,可不单单是运气好,里面的大师有的是有真本事的。”

只是浑水摸鱼的太多,以至于半真半假,假的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酆渊头一次听说这些事,忍不住想起当初后院的阵法,说起来的确很奇特。

何外公点着汤父这命格分界点:“他遇到崔老教授就是一个节点,从这时候开始,他的命就好起来。也许,他那时候遇到崔老之前本身就发生过什么,让他吃到过甜头。”

但能当大学老师已经在当时很厉害,可有些事贪心不足,这才时隔时隔这么多年,又忍不住动了心思。

何星煦表情却有些不好:“可一个人的命格是天注定的。他如果真的改命……岂不是要拿别的东西来填补?”

如果用汤父自己别的东西来填倒是还好,不如寿命或者姻缘,可汤父心狠手辣到对陌生的他都下死手……

何星煦可不信汤父会用自己的东西来牺牲填命格的窟窿。

不用自己的,那只能……用别人的。

酆渊听了半天,虽然不懂这些改命的法子,可听懂了何星煦话里有话,眼神森寒:“他的好命是用别人的命来填的?他先前找人用车想撞死你,是因为你的命好,所以……想用你剩余的好命来给他自己继续改命?”

何星煦出事的时候刚高考完,分数还没下来。

但何星煦在市里重点高中,又是年纪前三,板上钉钉的文曲星命格。

这人专门选这个时候,也是何星煦命格最好的这一刻戛然而止,汲取这时候最好的气运来给他改命吧?

酆渊想到那块平安玉,脸色沉沉,想刀人的念头完全压不住。

何星煦怕他冲动,按住他的手臂:“现在还是猜测。”更何况,他们没证据。

酆渊从听到汤父要害何星煦就想弄死他,只是还没查清楚对方的目的,如今知道了,比他想的还可恨。

如果不是何星煦有特殊的机缘,当时车祸时他真的就没了。

何外公也看向酆渊:“小煦说得对,再说了,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汤父这些年还不知道私下里害了多少人,为他的好命铺路。

他享受这么多年不属于他的命,轻易死了反而是解脱。

酆渊和何外公对视一眼,立刻懂了何外公的意思。

酆渊想了想:“现在的确先确定汤父是不是真的有办法给自己换命。他既然能换命,谁给他换的?谁帮他换的?”

这种事,没有过命的交情或者关系,没人会冒险吧?

酆渊想起一件事:“星煦和那个汤继祖只是同学,汤父只是听汤继祖提及就记下来。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当初汤继祖被逼得转学,现在只需要查查那家闹到学校的父母怎么样了就能确定。”

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如果对方也出事。

汤父用别人的命换命也就实锤了。

何星煦对于当年的事还有印象,汤继祖搞大隔壁班同学的肚子,当时女生的父母直接闹到学校。

虽然逼得汤继祖退学,得了一大笔钱,但女生的名声也毁了,退了学离开市里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酆渊直接问了顾峻岭。

顾峻岭还真的知道后续,他得到酆渊的电话时还挺疑惑:“你怎么好奇那家人?不过他们还挺点背的,从汤家要了一大笔补偿,但也没花出去。那个女生挺惨的,要我说这对父母就是想要钱,不然也不至于闹这么大,明明可以私下里找汤家,结果先闹到学校。当时女生没拦住,差点当场从教学楼跳下去,后来就没来过学校。”

“我那时候怕她又想不开,那父母一开口就是撒泼打滚,听说家里还有个弟弟,我就想着不行私下里给她一笔钱送她立刻家里这个火坑。”

“不过我去晚了,她父母拿到钱就把她送到乡下姑妈家,我到车站的时候,她没要我的钱,也没留下。”

顾峻岭说到这顿了下,他没说的是,当时女生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说自己搭上汤继祖是因为对方家里有钱,她那时候已经十七八,还有不到一年就成年。

她学习不好,父母已经给她找了一个三十多的鳏夫,对方给的彩礼高。

说她一毕业成年就能嫁人了,她年龄不够可以先结婚再领证。

所以遇到汤继祖这个年纪相仿又长得不错的富二代同学,她只能赌一赌。

只是没想到父母直接放弃她要了一大笔钱,闹得人尽皆知。

她在这个城市已经呆不下去,她去姑妈家会转道离开,以后天南海北,总归比再被父母卖一次好。

顾峻岭的钱她没要,但临上车的时候,他还是把钱偷偷塞对方书包里了。

“不过那对父母不知道是不是丧良心的事做多了,拿到一大笔钱立刻买了一套大房子和一辆豪车,估计太开心,一家三口出去玩的时候出车祸没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快毕业的时候,我收到一封有人交给门卫指明给我的信,里面是我当时给那个女生的那笔钱。”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事?”

顾峻岭说完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们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这一家也是出车祸,你们不会是说他们是汤父搞的吧?”

卧槽!

这个念头一起,顾峻岭头皮都麻了。

酆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回头我再联系你。”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三人望着掐掉的手机,表情凝重,谁也没说话,却清楚意识到,猜测是对的。

汤父的确是用别人的命替他改命。

顾峻岭再次跳脚打过来:“喂,你什么意思?用完就丢是不是?”

酆渊:“哦对了,你帮忙打听一下最近汤父有没有什么合作没能谈成的。”

虽然顺风顺水,但汤父突然这么着急,应该是一年多前那一家三口的命没这么好运了。

急着找下一个。

顾峻岭虽然气恼,却也猜到一些,很快去打听了。

顾家也是做生意的,都在一个省,打听汤父有关的生意容易很多,没多久,重新拨回来。

“我找我爸的秘书打听的,他知道的不多,不过半年前倒是有个有关汤父的,圈子里都挺清楚。说是有一块地,汤父十拿九稳,只是临到开拍,汤父以很低的价格输给另外一家公司。因为汤父太顺,这些年圈子里不少人想看他笑话,就有人说到我爸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