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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算了吧。”顾寒江与裴慕辞相识数年,如今见到他这个反常的模样也很?揪心。

说?难听一点,那女子不过是一个前?朝余孽,放在其他人手?里绝对是用来祭旗的好兆头,等他们回京之后,裴慕辞的身份便不再?是那个女子可以高攀上的了。

就算那女子颇有姿色,可登基之后裴慕辞想要?什么样的都会有人送到他床边去,那些急于讨好新皇的世家女,可比这位前?朝公主识时务多了。

他话没说?两句,羲知就带人回来,石像一般杵在门口,不敢进来。

“说?。”帐内飘荡的嗓音又沉又轻,似乎是努力压抑着某种翻涌的戾气?。

羲知和羲行推脱半天,终是抬步进帐,脚下就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撇了屋内的人两眼,犹豫道?:“公主是走水路逃的,我们在临溪河中间?的一个孤岛上发现了打斗的痕迹,河边的小船上找到了这个。”

羲知将?盘发的玉簪双手?捧递出去。

簪子的尖角抵住指腹,压出一个像伞顶那样的凹槽。

“人呢?”指尖连心的疼痛让他不至于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谁也摸不清他想听的究竟是什么答案。

“我们几人没有打草惊蛇,但是搜寻一圈,并没有看见公主——”羲行还想继续往下说?。

他们在柴房里看见了公主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所以他们怀疑公主已经被那群肥头大耳的匪寇给……

可在羲知的眼神警告下,他将?这话吞了下去,没说?出口。

裴慕辞闭了闭眼,走到还未清理的盔甲旁,拿过血迹尚存的长剑。

剑身斑驳,泠泠剑光寒气?逼人。

许是毒发的日子接近,他提剑的手?都在抖,“那岛上还有活人吗?”

他毫不在意身体的明显变化,大腿上残留的牡丹刺青似乎在隐隐作痒。

披散的黑发随意束起,几缕碎发散落在额间?,随着微风起起落落。

顾寒江太熟悉他这样的转变,回想起上次看见他杀人之后反反复复的噩梦,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去了。”

安乞这次却不放过他,任他抗拒的脚底擦出了火花,还是非要?让他一起。

主公的情绪很?不对劲,这种情况想来只有军师才有胆子劝阻一二。

“你们去杀人,我去干什么?”顾寒江咬紧后牙,胃里似乎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不杀人,救人。”裴慕辞的声音像是被细流反复拍打的沙岸,低哑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短短两刻钟的时间?里,他想通了这件事,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清妩之所以会一次次逃跑,只是因为她?暂时失忆忘记他了而?已。

他身上满是清妩留下的痕迹,大腿上她?亲手?描绘的牡丹花样,还有肩上她?亲口咬的牙印,每次欢好后她?赋予他的悸动。

可她?身上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印迹,所以一直把杜矜当做心中最最重要?的人,才会不断选择跟着他逃走。

上次、这次,不可避免的还有下一次。

在她?想起两人的温存之前?,将?她?锁在身边,把她?带在身边,才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对,没错。

裴慕辞用素白?的长袖擦拭剑身,眼眸中的瞳光映射着惨白?的剑光,分不清哪个更凌冽。

他手?背上青筋凸显,白?玉清瘦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透明,泛着冰冷的光泽。

——

清妩和女子交谈了几句后,头疼的无法保持清醒,又怕无意间?被套了话,她?索性闭上嘴,不再?开口。

女子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跟身旁男子交代吩咐些细节上的事,说?话间?极有条理,不像是乡野间?的寻常妇人。

再?加上她?之前?说?她?儿子喜欢自己,清妩倒是很?容易猜出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没想到之前?困扰父皇许久,如今被裴慕辞追的四处逃窜的南朝王后,会是这般年轻的人。

“看来你猜出来了。”女子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毫不在意身份暴露。

清妩点头,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在现在这样混沌的思路下,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还不如不说?。

女子不生气?,写下几封简单的书信交给男子,让他联系好暗桩之后发往汴京。

就在两人交接印章之时,一个小喽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呼吸不匀,“外面有人杀进来了!”

“是顾家那小子?”女子毫不意外他能找来。

十多年前?,她?就发现了那小子的脑子不同寻常,正想伙着他们家族连根拔起,没想到唯独他一人溜出去了。

“王后,我去拖住他,你带着这姑娘先走。”男子知道?女子想拿这公主与裴慕辞交换祁域,当前?还是要?留这公主一命。

“不是不是!”小喽啰接上话,“是二公子,他亲自来了。”

男子握住手?中的剑柄,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拔出剑。

“那便不用走了,跑不掉的。”女子从梳妆箱里拿出一颗药丸,放在茶碗里快速搅匀,捏住清妩的脸蛋将?药水灌进去。

清妩以为是什么毁掉内脏的毒药,不料女子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解释道?:“南疆最擅长的便是蛊术和毒术,恰巧我对解毒之术也有些研究,我看姑娘似乎忘记了什么,便送你一份大礼。”

女子话音刚落,男子厉声冲门外的人喝道?:“你抖什么?”

小喽啰回想起那人杀人如同杀鸡,没多时同伴的尸.体就铺了满地。

他心下哽得说?不出来话,声线都怕的颤抖,“他让我先带句话来。”

“什么?”

小喽啰使劲掐住虎口,强迫他自己冷静,可那人如同鬼煞的面容却像悬浮在他面前?一样,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呼吸稍平,腿却软了。

“二公子说?,王后不该挑战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