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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好时辰全被浪费了。

此时苏忱霁已出府, 去衙上处理事务。

再次洗漱一番的沈映鱼,步伐轻飘飘地踩着?毛毯,表情古怪地出来。

她看见采露已经用扫帚将地上, 被沾得黏稠成?一团的珍珠粉,全都清理干净了。

采露谨记主子临走前细心嘱咐的事, 忙不迭上前扶住沈映鱼,让她坐在软椅上, 贴心道:“夫人渴不渴, 要吃茶吗?”

“不……”沈映鱼本想?拒绝, 但嗓子实在哑得过分, 只好恹恹地颌首。

采露很快瀹茶奉来,一双圆碌碌的眼充斥着?好奇, 不眨眼地看着?,面如?海棠红的女人小?口地饮茶。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 夫人好似最近生得越发好看了, 与前不久很不一样,眉梢都带着?缱绻的柔态, 但又好像懒懒得一身的软骨,比娇花上的水珠儿都脆弱。

有种好似碰不得的娇气。

沈映鱼饮了茶水后,喉咙润出往日的声线:“忱哥儿是何时走的?”

采露道:“主子前脚没走几步, 许是刚上步撵。”

话到?此时采露又想?到?,主子离开时表情也好奇怪的, 像是饮酒过度,眼中还荡漾着?未平息的难言醉态,但身上并无酒气。

刚走没多久吗?沈映鱼沉思地放下茶杯。

寻常苏忱霁外出不落黄昏不会归府, 眼下是晌午刚过,还有几个时辰天才落暮, 所以他?一时半会回?不来。

沈映鱼霎时松了一口气,登时手脚也不软了,急忙站起身将?箱笼打开:“采露,收拾东西,我们跑……搬家?出府。”

“啊?夫人,我们不是刚搬来吗?”采露茫然地眨着?眼发出疑惑。

沈映鱼回?她:“日后我们不与忱哥儿住一起。”

再这般下去,她迟早要被啜得连骨头都不剩。

“啊,哦。”采露虽不解,但还是手快的将?房中,沈映鱼惯用的衣裳收拾好。

两?人的东西并不多,很快便收拾好了。

府门口并无人守着?,她们轻而易举便出府了,但还没有行几步就被武寒拦住。

“夫人请回?去。”武寒恭敬地说着?,一柄长?剑堵在小?巷,将?两?人的去路拦得死死的。

沈映鱼抱着?包裹往后退:“我连出府都不能吗?可他?并未将?我困在府上。”

武寒没有回?应,沉默着?坚持拦路。

三人就这般僵持在巷中。

日头大,沈映鱼隐隐站不住的单手撑墙,雪白的脸被照得泛红。

采露见状扶着?她的手臂,转头气鼓鼓地盯着?武寒:“夫人住不惯新?宅子,想?回?去住为?何不成??”

武寒觑沈映鱼羸弱得站不住,妥协道:“主子尚未回?来,夫人若是想?回?老宅,属下可陪同一道前去保护。”

言外之意便是她不能一人偷偷带着?包裹跑。

武寒实在太难缠,沈映鱼无奈的将?手中包裹交给武寒。

两?人变成?三人地前往梧桐巷。

暮色洒在四合院中央的树上,时辰随着?燃起的香不断流逝,抱剑立在门口的冷面剑客,被贪玩的采露丢了好几块石子都纹丝未动。

沈映鱼从最初的焦急渐渐平稳下来,明白没有苏忱霁的同意,武寒绝对是不会放她离开。

而苏忱霁如?今也不会放她离开。

果然天还未黑,一辆马车便停在梧桐巷外。

官袍都还没有褪下的苏忱霁,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而来。

待他?推开门,看见院中缭绕着?暖意的炊烟,似悬在头顶的刀子轻轻的被放下了。

“映娘……”他?干哑地张口唤着?正系着?围裙忙碌在厨房的女人,手中握着?的铁链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沈映鱼闻声转头看来前,武寒手疾眼快的用长?剑将?那铁链勾起,然后眼观鼻,鼻观眼地藏在身后,全然当无此事发生过。

沈映鱼解下围裙,边垂头净手,边解释:“那宅子甚大,我还有些不习惯,便想?着?这里还有东西没有带过去,便来一道收拾着?带过去。”

苏忱霁拾步上前从后面将?她环住,看不见神色如?何,只闻语气低迷:“我还以为?是映娘跑了。”

他?来时都已经准备好,日后让她和自?己去何处都连在一起,不过幸好她只是住不惯新?宅。

“怎会?”沈映鱼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他?迟疑须臾才放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将?温在锅中的饭菜呈出来。

沈映鱼默不作声地巡睃他?身上的官袍,然后询问:“今日你怎的这般快回?来了?”

此时他?周身气息已经淡下,如?常般斯文莞尔笑着?复道:“害怕映娘跑了。”

虽是玩笑之言,但他?眼中的认真的情愫,沈映鱼无法笑展颜。

她垂下眼睫,捏着?竹箸,底气不足地道:“怎会,只是回?来收拾东西。”

“那便好,是我多想?了。”黑夜落下帷幕,将?他?如?玉般的脸遮出阴翳,依稀可见嘴角微扬。

他?夹了块色泽极好的肉放在她的碗中:“只要映娘别离开,想?要什么子菩都会给你的。”

沈映鱼咽下肉,没有应话。

她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她和他?一生都安乐无恙。

在旧宅中用完晚膳后,沈映鱼最终还是坐上步撵,再次回?去了新?宅。

许是今日他?实在患得患失,以为?是没有将?她伺候好,所以才她才会想?要离开。

两?人还没有进房,他?将?推开门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抵在门上,张口便是毫无脸皮的求.欢。

“不是白日将?行过吗?”她红着?脸,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心中浮起微妙的忧心。

他?实在太食髓知味,不知餍足了。

“没有,映娘,我没进去。”他?轻咬着?她的耳,将?手挤进去轻柔地探着?。

没有点灯的黑夜,让沈映鱼看不见他?的神情,听着?他?似泣非泣的话腰一软,脚尖立不住的被按着?坐了下去。

她颤喘地抓住他?的手臂,如?迎风的羸弱小?白花,连呼吸都破碎着?。

察觉她这次动情得极快,他?满足地拥着?她代替手指。

月色朦胧地洒在窗牖上,一剪残影在如?痴如?醉地交颈纠缠。

情至深处被扯散落的黑发,如?上好的绸缎微湿地遮住他?半张脸,无端地透出几分病态的疯狂。

他?死死地叩着?她的手腕,强势地将?她彻底侵占、覆盖。

沈映鱼神识涣散间隐约听见,他?在耳畔不断发出沉重地喟叹。

“真的……想?用铁链将?我们拴在一起,然后谁也离不开谁。”

他?知道她今日是想?走的,甚至一直都想?抛弃他?离开。

沈映鱼可以暂时不爱他?,十年、二十年他?都能等,但绝不能离开他?。

……

沈映鱼出不去了。

那日他?好像要将?自?己整个都给她,进不去就使劲捣腾,事后她躺了许久才勉强恢复如?常。

沈映鱼能下榻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扶着?她出去,结果发现?外面都是守着?的人。

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出去,心中又急又慌,甚至还隐约开始产生怕他?的情绪,见到?他?就会想?起那场发疯的情事。

就不该进来。

自?从进来后苏忱霁发了一次疯,如?今她连院子都踏不出去。

“夫人,再喝些粥罢。”采露坐在春凳上端着?汗白玉瓷碗,眨巴着?眼。

沈映鱼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雾鬓微散,手中摇着?红流苏的白猫嬉戏苏绣扇。

院子里的大树枝叶茂盛,春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透过枣红长?褙子照进嫩白的雪肌上。

她虽有几分病容的娇柔,但更多的是举手同足,流眄浅笑间的娇媚。

“不喝了,喝不下了。”沈映鱼摇了摇头,缓缓叹息一口气,将?扇子放在额头上去看天。

天气越发回?暖,夜间睡觉时总觉得好像心中有一团火,偏生苏忱霁还要每夜抱着?她睡,热得她心焦火辣。

“嗳。”采露扭身将?碗搁在一旁。

夫人身边只有她一个侍女,她正准备将?东西收拾交给外面的人。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人让人守在院子外面,不让夫人出去,每日两?人只能在院子里玩儿,偶尔晒晒太阳。

采露将?东西递给外面的人,再次走过来就听见美人榻上的人开口。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沈映鱼没有再唤过忱哥儿,平素都是用他?来代替。

采露仔细想?了想?,然后答道:“大人走的时候,好像说今日不回?来。”

苏忱霁出去时,沈映鱼还在屋内睡觉,所以他?就对采露说了,本意是让沈映鱼不要等他?。

不回?来。

沈映鱼在口中嚼着?这两?个字,突然亮了眼,将?放在额上的扇子拿下来,翻身趿拉着?鞋往外奔去。

“夫人去哪里?”采露不明所以然的在后面跟着?。

沈映鱼一路行着?过去,走到?院子门口。

此时还有侍卫守着?,她一走过去就被拦下了。

“夫人请回?。”

沈映鱼觑了一眼门口的侍卫,清冷着?眉眼,往外面撞去。

那些侍卫只是拦她却不敢挨她的身,见她不管不顾地往外面闯,又怕伤了她,又怕碰到?她。

一时之间还真的教?沈映鱼闯了出来。

之前她本也想?这样跑了,但是碍于苏忱霁在府上迟迟没有机会。

今日他?不回?来刚好是个机会,而且武寒也没有在府上,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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