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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道:“你听我解释,表哥和姨母也是在我的请求之下才帮助我,他们是无辜的,陛下莫要迁怒他们。”

谢缚辞勾唇冷笑,掐了一把她的脸颊:“是吗?可若不是他们将你掳走,朕和你会分散三年?”

可看她是真的担心,还是忍不住话锋一转:“看在你的份上,朕也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你必须愿意同朕回……”

正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听声音,像是酒楼里的姑娘们都回来了。

忽然被打岔,担心有人闯入,姜沐璃便竖起耳朵去听,正巧听到灵玉在问别人,“阿云在房里吗?”

那姑娘回话:“临出去前,我记得阿云姐姐回房歇息了。”

灵玉语气略微焦急,“那好,我去找她。”

姜沐璃猛地覆住谢缚辞的嘴唇,压低嗓音在他耳边说:“你先别出声。”

谢缚辞长眉紧皱。

她这是将他藏着,觉得他不能见人?

敲门声响起,门外灵玉问:“阿云你歇息了吗?”

姜沐璃回的极其不自然:“正在睡,你有什么事吗?”

灵玉声音有点心虚:“还不是小巧她,她夜里走丢了……我和几个人一直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实在没法了这才回来跟你说一声。”

姜沐璃脸色微变:“怎么会丢?你们不是带她去看龙舟赛了吗?”

灵玉靠在门外解释:“今晚人实在太多了,我们一不留神,她就跑得没影了啊,这能怎么办。我们也不是有意弄丢的。”

姜沐璃按住谢缚辞的手臂,跟他打着商量:“陛下,有个孩子走丢了,我现在必须去找,你和舒舒先在这等我,我晚点就回。”

谢缚辞蹙眉:“你不会跑了?”

她一愣:“我怎么跑?舒舒还在这不说,况且你都找到这了,我能跑哪儿去?”

谢缚辞紧紧按住她的手腕,“那朕就再相信你一回。”

姜沐璃有些诧异,本以为按照他的性子,定是不会放她出去。

这三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除了下.流这点之外,竟会有这样的变化……

门外的人在催促,她也没空细想了。

姜沐璃离开后,谢缚辞脸色登时便冷,淡声喊:“皋月,去保护好娘娘。”

屋顶上的黑影极快消失。

**

姜沐璃和灵玉来了秋芳湖附近。

此时龙舟赛已散,大多数百姓四散归家,她二人来时,在秋芳湖附近围观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灵玉解释道:“就是在这丢的,今晚人实在太多了,小巧自己闹着要落地来看,我便随她了……可没料到她竟然……”

姜沐璃思忖着:“那孩子路都走不稳,能跑哪儿去?我觉得多半是被人掳走了。”

灵玉瞪大了眼:“掳走?那可糟糕了,咱们这小县城掳走小姑娘,那……”

最后必然没有好下场啊。

二人别无他法,又找了楼里的人帮忙找人。

在秋芳湖找了将近半炷香,夜色中走来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俊朗男人,灵玉眼尖,连忙将姜沐璃喊来,“阿云,你眼神好,看看他怀里抱的是不是小巧?”

这一不看还好,眼神才对上那个男人,姜沐璃这才明白小巧为何走丢了。

卫咏怀里抱着小女孩,笑吟吟走来:“沈姑娘。”

姜沐璃脸色不好,唤了一声卫公子,又道:“小巧怎会跟卫公子在一起?”

卫咏面色无辜,唇角咧了个极其善意的笑容:“夜里在看龙舟赛,是小巧在湖畔看到我,扯着我的衣摆就让我带她玩,看来,这孩子还是挺亲我的。”

说完,他十分亲切地摸了摸小巧的下巴,柔声道:“看来每日的招呼没有白打啊,小巧竟然还记得我。”

姜沐璃脸色古怪,灵玉在旁憋笑很是艰难。

因夜色太深,卫咏看不出二人的神情,便颇亲密地将小巧递到姜沐璃的怀里,似不经意道:“沈姑娘,这孩子今日若非碰到了我,指不定会被拐子偷走。”

姜沐璃抱过小巧向他道谢。

他仍觉得不够,又上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地笑道:“你若今后遇到困难,随时来隔壁找在下即可。沈姑娘家里也没个男人,小巧的父亲又不在了,在下可不得多照拂照拂邻居?”

卫咏又拉了拉小巧的小手,笑眯眯道:“你说是不是呀?”小巧听不懂他说的意思,只能笑呵呵回了灿烂的笑容。

湖畔树荫下。

谢缚辞眼神如淬阴狠的毒,死死看着不远处的场景,“那个男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

邹平见此也大惊:“陛下,卑职没查到娘娘嫁人了啊!”

可是看娘娘抱着孩子这熟悉的样子,以及男人对孩子的亲密,任谁看了皆会乱想。

难不成,娘娘已经……

这个可能性一旦浮起,邹平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下个端午了!

他咽了咽口水,极力克制住面前男人浑身散发的戾气:“陛下息怒,卑职这就再去仔细调查。”

谢缚辞虚虚抬手,“不必了。”

舒舒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看见自己父皇一脸森冷看着他母后,怔地张大嘴:“父皇,你不会是想杀了那个男人和孩子吧?”

谢缚辞乜他一眼,沉默不语。

舒舒十分确定方才他说中了父皇的心思,父皇说不必查,是因为他觉得那男人和孩子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眼瞅着自己就要父母双全,舒舒绝对不能让自己父皇再用这三年残暴的手段对付自己母后。

他鼓了鼓小圆脸,一脸正色道:“父皇,你究竟还想不想要母后跟你回去?”

谢缚辞将眼神从姜沐璃身上收回,蹙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舒用力扯了扯谢缚辞的衣摆,小声道:“父皇你想想啊,且先不说那男人和孩子跟母后什么关系,但绝对也是熟人的那种,父皇不管不顾就要杀了那孩子和男人,岂不是要惹母后伤心?母后一伤心,不是会怨恨父皇?”

谢缚辞黑眸微眯:“怨恨朕?她若是为了别的男人恨朕,才更证明那男人该杀!”

舒舒被自己父皇冷血的态度怔地呆住,转而明白因为失去了母后,这三年来,父皇已经习惯用冷血铁腕来解决问题。

遂颇像个小大人一般,无奈摇头:“父皇,儿臣总算知道母后为何要离开了。”

谢缚辞眉心拧成了疙瘩,在杀了那男人和姜沐璃更恨他之间,仔细斟酌。

也不知是不是将舒舒的话听了进去,他通身的煞气正在缓缓收敛。

许久,等看着姜沐璃抱着孩子和灵玉离开后,才淡淡道:“罢了。”

舒舒暗吁一口气。

邹平显然也放松了些。

姜沐璃抱着小巧和灵玉往缀月楼的方向去,路上灵玉想起方才那卫咏的态度,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

“阿云,你说那卫公子若是知道小巧并不是你的孩子,他得气成啥样?”灵玉笑得泪花都冒了出来:“我第一次遇见上赶着给人当后爹,还能当错的。”

姜沐璃抱着孩子心不在焉,想到缀月楼内还有一对父子俩在等她,就有些茫然失措。

回到酒楼后。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姜沐璃疑惑问着酒楼的姑娘。

那姑娘回话:“就在阿云姐姐和灵玉姐姐一起出去后没多久,那男人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什么话也没说。”

这不对劲。

谢缚辞怎么可能会离开?

姜沐璃总觉得他正在暗处盯着她,想了半圈,她将孩子递到灵玉怀里,略焦急道:“灵玉,拜托你先照顾小巧几天,我现在得回去一趟。”

“诶——”望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灵玉诧异道:“她急什么?家里有人在等她吗?”

其他人不解地摇了摇头。

回到宅院,果真见护院和下人脸色都极其不自然。

虽说他们一直在抑制着不表现出来,但姜沐璃还是察觉到了。

果然,他既然能找到缀月楼去,又怎会不知她家在何处?姜沐璃加快脚步往自己房间奔去,用力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舒舒温暖粲然的笑容:“阿娘回来啦?”

舒舒噔噔噔扑上来抱住她的腰肢,又埋在她怀里嗅了嗅,方扬起红润的脸颊,奶声奶气道:“阿娘快来,爹爹给阿娘做了好吃的。”

姜沐璃怔神,被舒舒牵着手朝八仙桌迈去。

谢缚辞正身形挺拔地坐在她对面,黑眸深深看着她:“坐下,夜里还没用饭吧。”

舒舒拉着姜沐璃落座,又将砂锅揭开,水润的鹿眼看着满桌佳肴。

“阿娘,爹爹曾经跟我说,阿娘很爱吃他亲自做的清蒸鹅。我还一直以为爹爹是骗我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

姜沐璃坐着的身躯十分僵硬,一时没弄明白,不过一晚上,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真的是谢缚辞吗?

还是说三年过去,他性子变温和了?

舒舒坐在父母的中间,觉得很是幸福,平日里圆圆的眼,此时此刻都眯成月牙状。

不过爹娘许久没有说话,还是让他很担心。

舒舒眼珠一转,便夹了一块鹅肉给姜沐璃:“阿娘,您尝一尝。”

姜沐璃在舒舒奶呼呼的声音中思绪回笼,唇角浮起笑意,柔声道:“好,阿娘现在就吃。”

鹅肉下腹,一股熟悉的感觉便涌了上来,姜沐璃下意识去看谢缚辞。

又见他神色淡淡并没看她,且正在慢条斯理的品尝晚膳。

舒舒很是满足这种温馨的一家三口氛围。

即便现在不是在皇宫,也让他觉得无比的幸福。

一家人用了晚膳后,夜里,舒舒很快便困了,姜沐璃便带着他去清洗。

沐浴中,舒舒有点羞于在自己娘亲面前脱.光光,捂住自己的身体,道:“阿娘,要不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