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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看着书不抬头,直接拒绝:“不问。”

侍淮铭转了转手里的镰刀:“薛凡要是再敢给你讲,我打断他的腿。”

珍珍:“……”

她转过头,和侍淮铭的目光碰上。

片刻,她说:“我不信。”

侍淮铭:“……”

猪草已经打好了,珍珍就不坐着了,她合起书起身,去拎上篮子回家。

然拎上篮子走了没几步,侍淮铭就过来把篮子接了过去。

珍珍不跟他抢,抱着书和他一起并肩回家。

傍晚时分,太阳微微隐匿了光线,微风吹佛在身上很舒服。

脸上蒙着夕阳的暖光,侍淮铭触景深情,忽感慨起来说:“在边境那五年,每次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就会想起家乡这一草一木,想着一定要胜利,一定要回来……”

珍珍安静地听他说,不时转过头看他一眼。

等他说完了在战场上的那些思乡时刻,那些艰难过往,珍珍忽然也有了说话的欲望。

她看着侍淮铭微微酝酿一会,然后出声问:“你回来以后,是不是挺后悔走之前跟我结婚的?当时但凡再拖上几天,我们……”就不会结婚了,也不会有现在这些痛苦纠结的事情了。

“没有。”侍淮铭打断她的话,“娶了你那就是你了。”

珍珍又默了一会,心里翻腾着各种情绪,犹豫片刻她又说:“那遇到蒋琳的时候,你也没有后悔过吗?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应该会和蒋琳那样的姑娘在一起,会娶她那样的姑娘做老婆吧。”

侍淮铭看向她认真道:“没有。”

珍珍抿抿嘴唇,吸口气低下头继续说:“我没有在说气话,你也不用对我说谎。我之前确实很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也一直在讨好你,想要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但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不想勉强了。勉强在一起过日子,你不开心,我也感觉很委屈。与其这样互相折磨,倒不如痛快点……”

没读书识字之前,她或许能忍一辈子,但现在她没法忍了。

侍淮铭抓住珍珍的胳膊,拉着她看向自己。

他看着珍珍说:“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我知道我做得很不好,因为我,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承受了很多的压力。但是你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珍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再试试,行不行?”

珍珍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心跳加速。

片刻后她压住心跳匆忙落下目光,低着头没再说话。

侍淮铭还是看着她,再次争取:“我们再试一试,好吗?”

珍珍脑子里有小人在打架,她默声好片刻,然后低着头出声道:“我要考虑考虑……”

侍淮铭眼底闪开几星碎芒,他说:“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考虑。”

珍珍忽又抬起头看他,抿抿嘴唇说:“你探亲假的时间很长吗?”

侍淮铭:“……”

“可以回到城里继续考虑。”

珍珍转身往前走,“回城里这件事我也要考虑考虑。”

侍淮铭嘴角闪过一丝很浅的笑意,他站在原地看了珍珍一会。

然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本来走得好好的珍珍突然脚下猛地一空,单脚陷进了坑里。

珍珍惊得叫了一声,低头发现自己踩进了一个铺了草的暗坑里。

这种坑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挖的陷阱,运气不好的时候会冷不丁踩到一个。

但今天珍珍运气好像非常不好。

虽然暗坑里没有尖刺一类的东西,但是她好像崴到脚了。

侍淮铭脸色瞬间沉下来,几步走到她旁边,扶着她把脚从坑里拿出来。

他看了看珍珍的脚底没有受伤,又问她:“崴到没有?”

珍珍疼得嘶口气,“好像崴到了。”

侍淮铭二话不说打横把她抱起来,在附近找了个被伐过的树桩子让她坐着。

然后他在她面前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她被扭到的地方。

检查完了他说:“没有伤到骨头,我带你回家敷一下。”

说完他起身去把猪草篮子拎过来,然后又屈膝蹲下,让珍珍上他的背。

珍珍没有往他背上趴,自己站起来说:“应该能勉强走回去。”

侍淮铭没再说话,直接回手拉了她一把,很轻松地把她拽到背上背了起来。

珍珍吓得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等他把她背起来后,她又连忙松开他的脖子。

珍珍不好意思,又跟侍淮铭说一遍:“我真的能自己走回去。”

侍淮铭出声回她一句:“听话,老实一点,不然会肿得很厉害的。”

珍珍咬了咬嘴唇。

脚踝的地方确实扭得很疼。

以前也不是没扭过脚,也确实会肿。

于是她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趴在侍淮铭的背上,让他背着走。

侍淮铭的背很宽,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

夕阳的光线打过来,在他的脸上描出一条金色轮廓。

珍珍默声看着他,目光锁在他的侧脸上,不自觉晃了一会神。

侍淮铭回过头想跟她说话,恰好碰上了她的目光。

有种被抓包的尴尬,珍珍瞬间就把目光移开了,转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侍淮铭本来想说什么也忘了。

于是转回脸,背着珍珍继续默声往前走。

晚霞的暖光安静地洒在两个人身上,慢慢染红两个人的耳尖。

吹佛过脸庞的风很轻,鬓边的发丝蹭过男人的耳畔,撩进他的心里。

侍淮铭背着珍珍走到村头的时候,珍珍突然回过神来。

她忙又叫侍淮铭放她下来,小声跟他说:“这样被人看到了不好,离家已经没有多远了,我可以自己跳回去。”

侍淮铭却淡定地说:“我背我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珍珍不好意思,“人家肯定会在背后乱嚼舌根子的。”

侍淮铭:“那就随她们嚼。”

侍淮铭手上力气不松,珍珍根本下不来。

没有办法了,于是在侍淮铭进了村子以后,珍珍直接把脸埋在了他的背上。

她把脸藏起来,只露出两只烧得红红的小巧的耳朵。

侍淮铭没一点所谓,迎面碰到了人,和人正常地打招呼。

人家满脸堆笑地和他打完招呼,顺便又问一句:“珍珍这是怎么啦?”

侍淮铭很平常地回答:“婶子,珍珍脚崴到了。”

人家看珍珍把脸埋得死死的,便笑着没再多问什么,也没故意打趣珍珍。

侍淮铭背着珍珍到家,钟敏芬正好在院子里。

钟敏芬看到他俩,连忙问了句:“哎哟,这是怎么的了?”

听到钟敏芬的声音,珍珍才把脸抬起来。

侍淮铭背着珍珍往屋里去,跟钟敏芬解释说:“踩到暗坑了,崴到脚了。”

钟敏芬又哎哟一声,“快放到床上坐下来,肿了没有?”

珍珍在床边坐下来了,红着脸看向钟敏芬道:“娘,我没事。”

钟敏芬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脚,皱眉道:“都肿起来了,还没事呢?”

侍淮铭跟钟敏芬说:“没伤到骨头,我去打点深井水回来,赶紧敷一敷。”

说着他便出去了,不一会之后端了井水回来,用碎布浸湿敷在珍珍的脚踝上。

深井水很凉。

湿水的布敷到脚踝上,珍珍被凉的轻颤了一下。

侍淮铭抬起头看她:“老老实实歇着吧,消肿前什么都不要做了。”

珍珍看着他说:“没这么严重吧?”

侍淮铭看着她回:“肿成猪蹄才算严重啊?”

钟敏芬看他俩这样说话,抿着嘴唇笑了笑,默默转身出去了。

侍淮铭这么周到,当然也不用她在这里操什么心了。

钟敏芬出去后,珍珍又小声问了句:“那我要上厕所呢?”

侍淮铭仍是看着她,很干脆道:“叫我。”

珍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