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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一顿,胸膛里发出绵长的幽叹,停住了肆意的动作,“怕成这样……为什么不推开我……”

他埋进她颈间,涩哑道,“是在可怜我吗?”

祝筝只顾着大口大口喘气,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

容衍却像是彻底颓然下来,整个重量压在她肩头,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古怪叹息。

“祝筝,我真的……”

真的什么,他没说下去。

祝筝被眼前这个人折腾的没了力气,困在他和门板之间,目光仍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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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讲良心,她方才哪有没推开,只不过刚伸手就被攥住了,还哪有反抗的余地。

唇舌都被亲的有些发麻,祝筝缓了一会儿,见他趴在她肩上一动不动,小声道,“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大可直接问我,何必问些我怕不怕,你可不可怜的怪话呢?”

容衍又不说话了。

祝筝推了推他,“方才我回来时,大人也像现在这样不说话,我向你解释这个的来历,你也不肯听,大人都把我搞糊涂了,你到底在气什么啊?”

在气什么?

容衍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鲜少会生气,生气无非是因为事与愿违的结果,未达预期的难堪,猝不及防的冒犯,大多都是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白日里听闻温泊秋向翰林院告了假,容衍心中就有些草木皆兵,一路赶回听箫苑,安逢雪只回报了一句“姑娘吩咐过,下午不让跟着了。”

他破天荒去了后院,果然没找到祝筝,地上只有这封陈情切切的血书,像是特意留下的申明。

即便这样,他还是找了一整晚,等了一整晚,心逐渐落入黑暗的谷底,想到他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如遭凌迟一般。

漫长的煎熬中,容衍甚至想,也许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祝筝忽然开了门,若无其事地同他笑语,毫无顾忌地掩饰行踪,乃至……在他冲动地冒犯她时,也毫不抵抗地任他索取。

他看向祝筝微肿的唇瓣,被他轻薄的太狠,显出一种浓重的妍红,脖颈上是道道被他刻意弄出的咬痕,很是刺眼。

其实是在这个时候真的动了气。

不是气她,是气自己。

她对这种事看的这样轻,轻的让他无所适从。

初见时如此,成须山如此,现在亦如此。

她似乎不明白,天底下只能和心悦之人做的事,不能当作讨好的手段,置换的筹码。

那句“心有所属”,未有一刻忘记,几个轻飘飘的字像一根绵长无尽的刺,刺痛的他彻夜难眠。

但她对他别有所求时,他竟感到庆幸,遍体鳞伤地忽视着那根刺,一次次地试探她的纵容。

可偏偏偶有清醒,这份无名无份,无意无情,便会提醒他,他是如何恬不知耻地觊觎着她,觊觎到守了二十余年的道义礼法全成了笑话。

他一边生气被纵容,一边借着这纵容更加横行无忌,沉溺其中。意识到自己这样令人不齿的伪君子做派,让他更是气的要发疯。

“大人在听吗,怎么不回答?”祝筝问他。

看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伪君子此时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想着继续装傻。

毕竟泡影捅破,就什么都没有了。

容衍侧过脸,“我没什么要问的。”

亲人亲的挺霸道,这会儿又变回与世无争了。

祝筝不肯罢休,扳着他的脸转过来,“大人,我们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聊一聊,把各自想说的都说出来。”

容衍垂着眼睫,想抽回抱着祝筝的手把她放下来,祝筝觉出他的逃避,硬拽着不肯让他撒手。

两人的手在她细细的腰身旁你追我赶,紧挨在一起的地方贴得严实,祝筝拉锯了几个来回,忽然觉得不对劲,猝然想起了早忘到了九霄云外的一件事。

去找姐姐前,牛皮肚子被她藏在了连接着前后院的曲桥的第三个孔洞里……

容衍看出她的愣怔,眼底凉凉的一片灰暗,淡声道,“如果需要,我可以装作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