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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站在房间中央,目光如炬,注视着眼前的情景。她早已料到红叶之死非同寻常,却从未预想到,死亡背后竟会牵扯到如此复杂的谜团。红叶不仅突然离世,还怀有身孕,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叶知秋的断案思路瞬间陷入了重重迷雾,仿佛所有的线索突然断裂,只剩下扑朔迷离的谜面。

“怎么可能!不许你们污蔑红叶!”海棠猛然听到叶知卜的断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她骤然起身,奔向红叶冰冷的尸体,双手颤抖地将她紧紧搂住,仿佛想用这迟来的拥抱,阻挡那冷酷的真相将红叶彻底带走。

海棠的动作充满了痛楚,仿佛她心中有某种更深的隐情,被红叶的死刺痛了最敏感的神经。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滴在红叶早已僵冷的面颊上,哽咽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沉重。叶知秋站在一旁,双眉微蹙,内心翻涌着层层疑问。海棠的激烈反应虽在预料之中,但她的不经意举止与言辞中的破绽让叶知秋意识到,这个案件背后藏着更多秘密。

刘府的氛围诡异至极,尤其是在接触过几位夫人后,叶知秋已然察觉到某种暗流在府内涌动。她的思绪飞速运转,初见海棠时她的眼神与言辞,现在细细回想,那是透着几分对刘选的无情。现下红叶的死,海棠几近崩溃,可见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子。

叶知秋缓缓走近,目光淡然但不失锐利。她知道,逼问是无用的,海棠心中的痛太深,很难轻易开口。于是,她用平静的语气轻声说道:“八夫人节哀,红叶之死,官府自会彻查。但现下危急关头,她的死与族长之事或有牵连,若夫人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红叶一个公道。”

叶知秋的话语如一片轻柔的羽毛,抚过海棠的心,却带着锐利的边缘,直指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海棠抬起头,眼中泪光未消,嘴唇轻颤着,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出来,但最终,却只是在悲痛中默默流泪。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尽的哀伤,也有深深的挣扎。她喉咙滚动,似乎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无形的力量生生压下。

叶知秋没有再逼问,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海棠此刻的心防正逐渐松动,若稍加引导,或许能得到关键线索。然而,她更清楚,若红叶真是他杀,此事牵扯甚多,单凭八夫人一己之词,恐怕无法揭开刘府暗藏的全部真相。

叶知秋心中一紧,突然想起被红叶之死吓到的翠儿。她快步走出红叶的屋子,看到翠儿仍旧呆坐在海棠的屋门口,她快步跑过去,见翠儿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双眼无神,双手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叶知秋见此情景,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怜悯。翠儿不过是个年轻的小丫鬟,却在这个充满阴谋与杀机的府邸中,卷入了她无力承受的旋涡中,还见到了这个年纪不该见的可怖景象。她想到此,缓缓走上前,轻声唤道:“翠儿。”

听到声音,翠儿猛地一颤,像是从梦中惊醒般地抬起头,眼神茫然地望着叶知秋,似乎还没有完全从红叶自缢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翠儿,你怎么还在这儿?快起来,地上凉,不要一直在这里坐着。”叶知秋柔声说话,尽量放低语调,不想吓到这个惊魂未定的姑娘。

翠儿抿了抿嘴唇,哽咽着说道:“奴婢……奴婢有些害怕,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红叶姐姐她……她真的死了么?”翠儿说话时声音颤抖,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无助和恐惧。

叶知秋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翠儿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我明白你心里的害怕和难过,但是你别怕,你红叶姐姐若是平日里对你好,即使做了鬼也不会伤害你。另外,八夫人和我们都在,你要是实在不敢一个人待着,就去陪陪八夫人吧。”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似乎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翠儿低下头,眼泪簌簌落下,双手紧紧握住衣角,似乎还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叶知秋看着她那单薄的身影,知道此刻的翠儿心中一定是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翠儿,我知道你有些难过,但是为了尽早抓到害你红叶姐姐的凶手,有些事情我必须要问你。”叶知秋语气一转,开始步入正题,“听你说话,我猜你平日里和红叶的关系很好,你可有什么异常发现?比如,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过不寻常的接触?甚至她有没有中意的郎君?仇人也行......总之,你知道什么,都要告诉我,好不好?”

翠儿听到这些话,怔了一下,低声回道:“红叶姐姐是八夫人的贴身丫鬟,跟着她自小长大,又一起到了刘府。奴婢本是一个逃荒的,病倒在了八夫人的马车前,八夫人好心,让红叶姐姐给奴婢找了郎中瞧病,病好后,奴婢无处可去,八夫人就收留了奴婢。入府后,红叶姐姐也把奴婢当妹妹般对待,确实平时很亲近……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她很少跟奴婢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似乎在想什么,奴婢问过几次,她不说,便没再问。有一段时间了,夜里,她总会偷偷摸摸地出去。”

叶知秋眉头微皱,心中一丝疑虑闪过。她继续问道:“她有没有说过,出去都去哪里?或者说见什么人?”

翠儿摇了摇头,抹着泪说道:“奴婢不知道红叶姐姐去哪里……她总是说肚子不舒服,去茅房,但是有一次她去了太久,奴婢去茅房找过,她不在。奴婢怕被赶走,以后也不敢多问了。”

“你们在一个屋子里睡,你有没有发现,她最近与之前有无不一样的地方?”叶知秋继续追问。

“她干活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只是最近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甚至有几次,奴婢见她独自在窗边望着月亮发呆,似乎还哭过,但是再问,她就找借口走开了。”

“眼里含泪?”叶知秋的心跳微微加快,似乎隐约摸到了一些脉络。

翠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奴婢以为,她是因为临年府中琐事太多,心里不痛快……没想到,没想到她会想不开……”说到这里,翠儿又哽咽起来。原来,心底善良的她以为红叶是不想干活儿而自缢。

叶知秋的思绪愈发凝重,翠儿的证词让她意识到,红叶的死可能真不是自缢。那个金簪,怀孕的事实,还有红叶的隐秘行踪,似乎都在指向一件隐秘的情感秘事。她沉吟片刻,缓缓站起身,将翠儿拉起,朝着红叶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