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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看着他身后,燕小乙终于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然后就看到捧着一个铁坨坨的李衍。他视线下移,又注意到李衍衣摆内衬明黄的袍角,心中便是一凛。

李衍把手里的铁坨坨递到了他手里,温声道:“打开它。”

燕小乙吭哧就是一顿倒腾,打开后也不敢看里面的东西,双手奉上给李衍。

李衍打开玄铁盒子,盒子内部是用整团柔软的蚕丝包裹,拨开蚕丝,果然看到里面躺着的玉玺。

他拿出玉玺细细查看过后,确定是真的玉玺,然后重新看向燕小乙:“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合理的要求,现在你可以说了。”

燕小乙都快哭了:“能从此以后再也不找小的了吗?”他心脏真的受不了,万一等他七老八十,又来这么一次,他铁定就死在路上了。

李衍沉吟:“倒是可以,你把开锁的技术教会本王,本王保证再也不去打搅你了。”

这是要求没讨到,还倒贴他一门手艺?

万一贵人学不会,他不是一直要被困在这噩梦般的后宫?

燕小乙倒是想拒绝,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只能含泪教了李衍两日,得了李衍的一个承诺,然后脚底抹油跑了。

这次他一定要跑得远远的!

李衍模仿着大皇子的笔记重新写了一封圣旨,然后盖上了玉玺。

还有五日就是大皇兄下葬的日子了,但愿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然而,事实往往不能尽如人意。

离天合帝下葬还有三日时,阮国公再次集结了文武百官聚集在了长泽殿前。

这次同来的还有阮太妃。

他们来势汹汹,大有不看到圣旨和玉玺,杀了他也不走的架势。

阮国公和阮贵妃是怕夜长梦多吧,连三天都没办法等了。

这次吓唬估计不顶用了。

不过,也不用吓唬了,他手上已经有了玉玺和真的圣旨。

这群人终究是做无用功。

赵娘娘接到消息,也带着许太妃匆匆赶来了,同阮太妃对峙着。

李衍拧眉看向阮国公:“阮国公,你就连三日都不肯等吗?”

阮国公眯眼看着他:“十一皇子,三天后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您趁早将玉玺拿出来,文武百官都好安心。皇上的葬礼也需要您住持,您以什么身份住持却很重要。若您名不正言不顺,岂不辱没了皇上。”

赵娘娘冷哼:“那阮国公认为谁才名正言顺?”

这话明显就有陷阱,若是他们直接回答了,岂不是有窜位的嫌疑。

阮太妃淡声道:“若十一皇子名不正言不顺,那自然有其他皇子继位。自古立长立嫡,但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最小的!”

赵娘娘无语:“你只说让三皇子继位好了,弄这么大动静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赵太后!你别曲解哀家的意思!”阮太妃对着她怒目而视,“你说再多都是惘然,哀家只想看到传位圣旨和玉玺。”她看向李衍:“十一皇子,这两样东西你是拿还是不拿?若今日拿不出来的话,就是默认有鬼。文武百官都不会服你!”

林御史跟着喊:“对,请十一皇子拿出传位圣旨和玉玺!”

他一喊,其余几个御史也跟着激动,其余文武百官也开始催。

李衍捂唇咳嗽,朝福宝伸手。

福宝立刻从锦盒里拿出圣旨,恭敬的递到李衍手上。

李衍将圣旨摊开,展示给众人看:“你们不是要看圣旨吗?那诸位就看自己了,传位圣旨在此!”

文武百官立刻没料到他近日如此干脆,先愣了一下,继而都凑过去看。其中林御史最靠前,他将圣旨从头到尾,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最后激动道:“圣旨,圣旨是真的!”

说着他立刻带着御史台的人跪了下去,朝着李衍大喊:“吾皇万岁万岁岁!”他们这群老头,是嘴轴,同时也是最忠心的人。

阮贵妃眼睛瞪大,来来回回看了那圣旨好几遍,依旧没找出错:“不可能……”

冯太后身边的嬷嬷明明说过玉玺是假的,那圣旨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伸手去夺圣旨:“哀家要仔细看看!”

只是她手还没碰到圣旨,赵娘娘就一巴掌将她扇到

了地上,嘴角都扇出了血。

她抬头怒瞪着赵娘娘,就在这个时候,有太监高喊:“三皇子到——”

所有人齐齐回头看去,就见一身戎装的三皇子风尘仆仆而来。

阮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然后立刻看向阮国公。

阮国公冲着他摇头:明明派出去的人回信说,已经劫到了三皇子,皇帝下葬亲,三皇子不可能赶回来的。

人,近日怎么就到了?

阮贵妃一狠心,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往自己脖颈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把簪子丢在了地上,捂着伤口凄然的看着朝着她走来的三皇子:“湛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的好十一弟伪造圣旨,还想杀了母妃!”

赵娘娘想骂人:他娘的太不要脸了。

阮国公也适时插话:“这圣旨上的字迹,瞧着确实像新的,应该不是皇帝所写。”他看向还跪在那的林御史:“林大人,您应该最清楚皇上的笔迹,当拿出皇上手书再比对一二!”

“不必对比了!”三皇子上前,步履带着杀伐之气,文武百官匆匆让开一条道。

三皇子走到阮太妃面前,伸手扶起了她,然后扯下戎装下的一截干净的袖子,细致的替她包扎伤口。阮太妃和阮国公的眼眸一下子都亮了。

赵娘娘和许太妃眯眼看着他的动作:三皇子一旦顾惜阮太妃不会和十一对上吧。

只有李衍自始至终都平和的看着三皇子,待三皇子转头过来和他对上时。他甚至扬起了唇角:“三哥,你终于回来了。”

三皇子点头,然后又弯腰捡起阮太妃的簪子。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将簪子插回阮太妃发间时,他眼不眨的在自己左脸颊划了一道。

鲜血顿时顺着簪子落到了地上,划得力道之深,足可见骨。

“湛儿!”

“三皇子!”

阮太妃和阮国公一党齐齐惊呼。

“三哥!”同一时间,李衍也惊呼出声,忙在袖子里掏出止血的药,要给他治疗。

三皇子摆手,示意他不用管,然后看向阮太妃一字一句道:“大楚律法,凡身有残疾和面容有损毁着不可为帝。母妃若是还觉得不够,儿臣就将自己的膝盖骨打断!”说着他就挥簪往自己的膝盖骨插去!

阮太妃心脏都快吓出来,再也顾不得捂自己的脖子,伸手就去夺三皇子手里的簪子,哭求道:“湛儿,湛儿,是母妃错了,是母妃错了,你别冲动!”

她知道,自己儿子向来言出必行,这一簪子下去,估计今后都只能不良于行了。

她求救的看向阮国公,惊到的阮国公也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去夺他手里的发簪。

他一动手,三皇子立刻停止了动作,任由他把发簪拿了过去。

阮太妃想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三皇子挡开她的手,任由血滴滴答答的往下砸。然后坚定的单膝跪在了李衍面前:“吾皇万岁万万岁!”

阮太妃明白,自己儿子这是在用脸上的伤逼自己放弃夺位。

她咬牙看向阮国公,阮国公一党终于妥协,齐齐朝着李衍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泽殿前,三呼万岁的声音排山倒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