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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坏了,想哭又哭不出来,等我离开的时候,他郑重地告诉我,我的人品不行。

那时我们年纪很小,说的也都是从大人嘴里学来的话,而且我确实也冻发烧了,纯粹是在脑子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做出的缺德事。

但我知道小花这一年肯定再也吃不到方糖饼了,因为北方没有这个东西。

我非常内疚,内疚了很久,也没有什么弥补的举动,因为过完年,南方也没有这个东西了。

后来和他再次相认之后,我时常会想起这件事情,也给他寄过一些方糖饼,但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估计是忘记了,又或是他自己根本不拆这些东西,都被其他人吃了。

我之所以对这件事记忆深刻,一来是和他再次相认的时候,我努力把这件事反复回忆了很久。二来是小花当时非常努力地给我生了一个篝火堆,而我却吃掉了他的方糖饼,这在我做人的逻辑里,简直不可原谅。他那时比我还矮,爬上那个花坛的时候,特别吃力。

说起来,先前他让我种胡萝卜时,我压根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随口给我一点压力,是他的一种语言特征。以前他经常会用这种方式,锁住我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比如有一次我告诉他:

“我觉得我这一次可以接受直接死亡。”

“彻底放下了?”他问。

“嗯。”我说道。

“那你现在把小拇指切下来。”

“为什么?”

“彻底放下就是毫无侥幸,毫无侥幸就是接受了现实,认为自己必死无疑,那身体的残缺对你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他当时在核算一笔账目:“你显然不敢切,说明你打心底认为,这一次你仍然能侥幸活下来,那不如做一个能活下来的计划。”

不知不觉中,胡萝卜变成了小花给我的一个陷阱,怎么就从玩笑变得那么真实,给我那么大的压力呢?

是火车。搞火车不就折梅花的重演吗,我最终还是把方糖饼给吃了吗?

绝对不可以被隐喻到。

“种胡萝卜,未必要从种子开始,可以从种小胡萝卜开始。”我说道:“还有时间,等米收上来,我给他做胡萝卜方糖饼,旁边搭着梅花。”

王盟惊讶地点头,喃喃道:“好吃吗?”

“这不重要,南方人在送礼上是不会败的!!”我脑门上的青筋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