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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他的夫郎道:“听闻两人是一同长大的情谊,自小就定了亲,祁大人很是要紧他这位夫郎。”

他将萧元宝初进京来险些受人戏弄消遣,祁北南又敲打人的事说与了顾言许听。

顾言许听得入神,这样的夫夫,他还只在戏文上见过。

何其缠绵悱恻,教人心中羡慕。

伺候他的夫郎见着人神情恍然,更添哀愁,自知多言了。

转宽慰道:“咱们家大人只是公务繁忙,这才不得空陪公子一同来。”

不听这话就罢了,听了反觉心中更委屈。

“同在一个官署,官职也相差不多,作何旁人得空他就不得空。这般忙碌,索性是教父亲与他安排个闲职算了。”

终日里头回来便一头扎进书房里,不到月上柳梢头不见得人回屋睡。

他等着等着乏困人都睡着了去,教他只好白日多睡些,夜里便能多熬些时候等着他。

叶夫郎知晓人又在耍小性儿了,道:“男子当以前途为重,若去做了闲职,如何能帮扶公爷。”

顾言许心里闷闷不得志,道:“你再去往姻缘庙里捐两百贯钱,与大师求个保夫妻恩爱的符咒来。”

说罢,又觉不妥:“记着是夫夫的,只怕夫妻的求左了。”

叶夫郎眉头一动:“先儿个才烧了香,又捐钱呐?”

顾言许抿了下嘴,不愉的央道:“你不去我再去教人看见了又得说闲。”

祁北南和萧元宝去庙里头上了几炷香,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打算在吃了斋饭再回去。

这头的斋饭做的好,不少富贵人家都爱在此处吃。

两人寻了处桌子坐下,松散了一会儿走得发热的脚。

祁北南道:“你说鑫哥儿来信同你谈论了营商,你得了宣扬的法子,究竟是何法子?”

萧元宝夹起一颗炒豆子喂到了祁北南的嘴里,正欲张口,却听将人阻开的屏风那头传来说话声。

他们进的这殿要的斋饭钱最高,便是些官眷富户才舍得花钱进来。

虽是共处一殿,但一桌一屏风,都是隔开了的。

只见他们旁头的一张长桌能窥见三四个人影,正在闲说。

“你这是用了哪家的胭脂,瞧着白里透红的,气色怪是好。”

“果真见我气色好了?”

身形丰腴的妇人道:“当真,不信你问他们俩。”

同行的人皆然点头。

受问的妇人见此,团扇掩嘴笑了一声:“不是我不与你们说是哪家的胭脂,实在是我不曾用那物,你们瞧着我颜色好了些,当是我近来吃的食疗方子起了效。”

“这气血好了,面色白里透红,瞧着便跟上粉抹了胭脂一般。”

萧元宝听此,连忙头祁北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仔细听着。

“甚么食疗方子这样好,藏着掖着,也不早与我们说来听。”

“我的好姐姐们,如何会藏着不说给你们听,只先前我也才吃那方子,不是怕没作用说来惹你们笑话么。这朝你们瞧见了好,与你们说便是。”

“外城的平安街上开得一间食疗店,唤作长春楼,里头一应是调理保养身子的食用。我也是听人说了一嘴,索唤了气血养颜汤来吃,倒是做得还真味好滋养,本觉着味道好就当寻常菜食吃了,不指着有多少成效。不想……”

妇人欢喜笑起来,多不好意思的抚着半边脸:“瞧倒是受了姐姐们的夸。”

几个同行的人听得痴:“果真么?”

“真与不真,姐姐们索唤来试试便是。”

妇人道:“那食楼里食疗种样可多,甚么气血养颜啦,滋阴补阳啦,安眠调胃啦,食疗方子可多。不管是轻盈瘦身,还是丰腴长肉,皆数有。”

“我嘴笨,记性又不好,不可全然说来与姐姐们听。回了府上,差下人去食楼里要一张食谱回来看个明白。”

几人道:“竟是不晓得城里还开了这样一间食楼,听着怪是好。”

祁北南听罢,轻笑了一声,他附身在萧元宝耳边道:“何处识的娘子,如此为食楼说话?”

萧元宝小声在祁北南耳边道:“我不识得她。”

祁北南眉毛一挑:“不识?”

萧元宝这才笑着与他说了原委。

那日明观鑫来信,同他说要想在富贵高门之中晓谕,还得是要里头的人来宣扬。

萧元宝来京时也曾想参席识些人脉,只是受人摆了一道,心中气闷,便没有再想如此经营了。

未曾经营,所识的官眷也便不多。

再者,他也不好意思为自己家的生意做宣扬。

然则他不晓得的是,这些官眷贵家里头,竟是有人会接做宣扬的活儿。

他们这类人嘴甜,脑子活络会说话,自己爱走动四处参宴,旁人也爱请他们去暖场陪客。

这类人到处参宴,好比是宣扬一种新料子,这场宴上当闲说出去,那场宴上再又说给不同的人听。

一来二去,消息自然也就在那一圈里头传开了。

只要他们传消息,得花费不少的银子,否则人本身身份也不低,如何肯干这样的事情来。

萧元宝得听了有这样的人在,也是大为吃惊。

不过细下想来,好似也合情理。

毕竟有门第的人家也并非个个都是富户,日子过着难免有银钱短缺的时候。

这般在席面儿上说闲一般宣扬个一食一物,就能拿到一笔银钱,倒也还算轻巧活儿。

只是若非长久营商的人家,这门道还是鲜少有人晓得。

明家的名贵木材便是做的贵家生意,自也用过这样的法子来宣扬木材。

如何前去寻这样的人,如何谈价格,他们都晓得。

萧元宝便依照这路子,前去找到了人,再拿了银子。

开了春,天气转暖,百花盛开,席面儿集会多。

消息也就更快能够宣扬出去。

“人张口要一百贯钱,我觉着实在是价高,可又苦于没有比之更好的法子宣扬,也便咬牙给了。”

萧元宝悄声与祁北南道:“时下瞧来,银子没白花。人家当真是用了心宣扬的,若是铺子不是我开的,我听她这般说都想去瞧个新鲜了。”

“我已然请了画师和拓印坊的人将食楼的菜谱重新做了一遍,有字儿有画的,保管是教人看了菜谱,也想点个菜尝尝。”

祁北南好笑,他点了萧元宝的额头一下:“求对了师傅,与了你一条好路子。”

萧元宝点头赞成。

要不是鑫哥儿同他谈这些,只怕是他再混个是十年八年都不晓得还有这样的门道。

哪日出去吃宴席,人家宣扬到了他的耳根子上,他也还只当这人热心,有好东西与他同享。

打是这日后,食楼里索唤的生意一下子便起来了。

先是来了人要食谱,接着又来定食。

原先一日四五个外送的单子,自这二月起,一日少也有十余单,多时三四十个都是寻常。

铺子里头的伙计已然跑不过来,又招揽了些闲人帮着食楼跑腿。

那些闲人原先见着长春楼虽也受索唤,可生意却寥落,自个儿铺子里的伙计都能送过来,也便不愿意过来在这头等生意。

这朝见着长春楼里人进人出的,吃菜的客人不见几个,倒是索唤生意了得。

于是都爱团等在长春楼外头等生意,楼里待闲人也好,在院子置了一口大缸,煮了粗茶在那儿放着,专门供闲人吃,不收费用。

四月,萧元宝和白巧桂再去看账本的时候,都喜上了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