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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温晋就觉得这两人非常相配。

第二个念头,就是裴京闻非常在意身旁着姑娘。

说是当眼珠子来护也不为过。

脑海里不动声色闪过这两个印象,温晋很快意识到一点。

自家女儿这从小到大的单相思,只怕彻底走不到尽头了。

不过温晋看得很开,凡事都要讲究水到渠成,如果两个孩子走不到一起,只能说缘分没到。

勉强来的感情,只会有很多潜在的问题。

比起妻子期望两家联姻,他更愿意站在两个孩子的角度去考虑。

怕两个孩子都受委屈,所以他没答应联姻,想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

他也算看着裴京闻长大,知道这小子骨子里非常强硬,看似对什么事儿都不完全上心,实际离经叛道得很,一旦认定了人或者事,就不会放手。

没人能左右裴京闻的想法。

目前来看,也就被他护着的这姑娘能做到。

短暂的思绪翻飞,他很快意识到妻子的打算要落空。

说不遗憾是假的,毕竟世交家的这些小辈里,裴京闻各方面的出众,都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姻缘的事,强求不来。

想明白这点,他原本温润的面色更加和缓了些,“阿闻不给阿闻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这意思,很明显在问周宜宁的身份。

“我老婆周宜宁,合法的,”他也没推诿,强势环住周宜宁纤细的腰肢,“老婆,这是从大一就开始带我的温晋老师。”

末了,他看向一言不发的温令娴,想起她那双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眸,只是温晋在这,面子不能不给。

没等他介绍出声,周宜宁轻轻回握住他的指尖,柔和一笑:“温老师,温小姐。”

出于礼貌的招呼,既不显张扬,也不会太内敛,让人觉得上不了大场面。

同样,温晋回以礼貌性的笑意。

比起温晋的淡然,温令娴的失落溢于言表。

虽然之前看到裴京闻戴了对戒,贺之让也说他早都心有所属,重逢没几天就把人姑娘连哄带骗拉去扯证,靠厚脸皮成功上位,但在没有见到周宜宁之前,她一直不愿相信,苦追多年都非常冷漠的人,怎么会把一腔柔情给了别的女孩。

只要没到裴京闻公开那天,她就能继续占据裴京闻传闻里的CP地位,留住最后一点幻想。

……尽管裴京闻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他和她的关系有多亲密。

她也能感受到。

只是她不愿认清喜欢这么多年的人,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种不甘心持续时间长了,她也分不清对裴京闻的感情,是喜欢还是一种多年旧梦无法成真的执念。

所以她冲动之下,曾做过一件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后悔不已的事。

托父亲的人脉,她很容易就能让「京西古街」收回允许周宜宁拍摄的授权。

她对这从未见过的女孩生出了敌意。

她想看看周宜宁是否会自乱阵脚,从而认清和裴京闻的差距,不再纠缠他。

结果看是看到了,这件事最后被裴伯父解决。

她也收到裴京闻更加疏远的对待。

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她早该明白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给周宜宁使的绊子,又怎么能瞒过裴京闻。

仅仅一件事,就让她认清了现实。

裴京闻真得喜欢上了别人。

他不会和她有任何结果。

其实今天在过来办公室的路上,她就听护士台在议论裴京闻的对象有多漂亮。

比起不敢置信,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迫切想见到周宜宁的心思。

她想看看,能被裴京闻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

看清周宜宁的瞬间,不到呼吸的片刻,她的眼前浮现了几个词:

肤色白皙,五官端正,身段窈窕,气质温婉。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周宜都是人群中最出众的那个。

不得不承认,江南小镇养出来的姑娘,美得不张扬,那种秀外慧中的柔,反倒让人移不开眼。

那一瞬,她好像明白了裴京闻为什么会被打动。

心口说不出的酸胀,心情沉闷到极致,要不是那点理智尚存,只怕连最基本的举止得体都维持不了。

她勾了勾唇角,心想自己这笑容必定特别难看,“……周小姐,幸会。”

说完这五个字,她忽然觉得室温很高,胸口那点沉闷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于是匆匆留了句“有事要忙”就转身离开。

还没多说几句,温晋的手机响起,那边是催促开会的声音。

周宜宁天生似乎有一种魅力,简单的交谈,温晋对她的印象非常好的印象。

也知道自家女儿输得不亏。

“阿闻,要好好对人姑娘,”离开前,他拍了拍裴京闻的肩膀,“我和你师母,等你们的好消息。”

言外之意,就是等他们办婚宴的那天。

“嗯,”裴京闻应声,薄唇微勾起,“放心吧您,到时候肯定请您坐主位。”

等温晋离开,贺之让好奇问:“我说老裴,你舔了这么多年终于成功上位,准备什么时候和周妹妹举办婚礼啊?”

末了他补充:“追周妹妹的人那么多,你总得赶紧给自己一个名分吧。”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只是裴京闻并没按着自己的想法直接搭话。

他看向耳根微红的周宜宁,语气轻佻,“老婆,问你话呢。”

很正常的话题,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有种模糊不清的暧昧。

周宜宁不禁忐忑,看向他小声说,“你还没求婚呢。”

“哦豁老裴,你连仪式感都没有,还想让周妹妹跟你呢,”贺之让啧了声,故意嘲笑他,“周妹妹听我的,把他踹了我给你介绍更多的帅哥,肯定比老裴强几十倍。”

这话一出,直觉收到一起冰冷的眸色,“想死?”

贺之让求生欲上头,“……不想不想,裴少别动怒啊。”

裴京闻懒得理他,指尖弯起翘了翘桌面,没什么耐心说,“没事就滚。”

非常不给留面子。

“你好无情,”贺之让翻了翻白眼,一本正经地控诉道:“是谁陪你从大一到工作,在你开会玩手机时帮你盯着林老头,翘课打架给你开脱,是谁……”

后面的话刚开了头,就收到一记毫无温度的视线:“废话说完了么?”

贺之让:“……”

不留情面的嫌弃。

就差直接赶他出去。

得,少爷也就对周妹妹客气。

正插科打诨没几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跟催命一样是节奏。

正是林主任打来的。

“老婆,这会我也得去,”知道躲不过,有再多不舍也得忍住,他伸手捏了捏周宜宁潮红未褪的耳廓:“要不你稍等我一会儿,一起回家怎么样?”

周宜宁点点头:“好。”

“等你回来得啥时候啊,”贺之让插嘴,神色千劲儿十足,“你参加的那会,少说半个小时起步,你忍心让周妹妹等这么久啊?”

这话没错。

这次不仅是院内的领导在场,还牵扯到上级主管部门的关注,会议时长只会只长不短。

对上那双微眯起的黑眸,贺之让笑得讨好,“放心,周妹妹交给我,保证给你送到家。”

没几秒,裴京闻就有了定论。

以眼神征求过周宜宁的意见,才说,“谢了。”

让周宜宁在这等他,他自然舍不得。

“谢啥啊,都是兄弟,”贺之让摆摆手,毫不客气坐在他的位置,“还等你升职让我躺平呢。”

没再搭几句话,手机震动声再次传来。

裴京闻整理好衣领的扣子,漆黑的眸

子落在周宜宁身上,缱绻至极:“老婆,有事记得联系我。”

周宜宁莞尔,催促他说,“好,你快去忙。”

毫不夸张说,那道往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的少爷脾气,现在婆婆妈妈一步三回头。

贺之让表示非常看不顺眼。

“周妹妹,”他满眼都是嫌弃,“老裴现在变得这么黏人吗?”

很直白的问题,周宜宁心间克制不住悸动。

遇到和裴京闻有关的事,她总是变得格外没出息。

她轻声否认,“……没有的。”

“这意思是他转性了?”贺之让惊讶了半秒,慢悠悠坐进办公椅。

周宜宁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啧,”贺之让并没直接回答她的话,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问:“周妹妹,你上大学那会儿,有没有在某个时候忽然觉得,老裴就在你跟前?”

这个问题,裴舒语也问过。

她愣愣点头,知道裴京闻会偷偷跑去南中。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她的呼吸仍不受控漏了半拍 。

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她,贺之让知道更多。

“你知道老裴受过腰伤吧?”贺之让正了正眸色问。

周宜宁继续点头,喉咙倏地僵硬,不知该怎么接话,只一瞬不瞬盯着他。

垂在袖子里的指尖不禁入肉。

她早知道因她而留,却不知道具体经过。

“大一那年他跑去找你,那天下着大雨,你回去的太晚,有几个傻逼尾随着,嘴里不干不净,老裴上去把人揍个半死。”

周宜宁彻底愣住。

那个雨夜她自然有印象。

当时耳畔的确落下一些极其不堪入耳的声线,只是她不敢耽误回宿舍时间。

不知是不是雨太大出现了幻觉,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无数次出现在梦里面的身影。

少年穿着黑色冲锋衣,走得太快,离得太远,他都没看清他的样子。

可能无数次错觉裴京闻就在身边,但那一次,是她第六感最强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