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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仙道求索的修者,她做了手握实权的晋国王后,这大约也算得一个好结局吧。

徐元珍唇边漾起一点柔和笑意,这些年来,她这个王后,应当也是做了一些事的。

车轮滚动,马蹄声阵阵,逐渐远去。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还跪坐在坟茔前的裴行昭,他将刀横在膝上,怔怔出神,全然忘却了时间。

日升月落,不知何时,空中竟纷纷扬扬飘起了细雪。

在晋国初春的最后一场雪中,裴行昭顺利突破了渡劫。

远处高树之上,太上葳蕤收起指尖,任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落在自己肩头。

一旁,燕愁余缓缓饮下一口酒,含笑道:“听闻晋国街市很是热闹,不知君上可愿与在下同游?”

太上葳蕤扬眉看着他:“倘若我说不好呢?”

“那在下便只好行偷香窃玉之事了。”燕愁余煞有介事道。

随即他干脆地伸手揽住她纤细腰肢,飞身而起。

宽大的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两人足尖掠过冰雪初融的湖面,落向红尘万丈。

北域,小孤山,明光殿内。

“喻师兄的事可是解决了?”濮阳鸾走进殿内,口中问道。

长陵手中握着玉简,点头道:“放心吧,师姐和燕师兄都亲自去了,一个张风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若不是为了让丘丘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必特意布下这样一个局。

“对了,师姐在方禹州多留了几日,寄回来不少东西,都在内殿,师妹你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濮阳鸾点头,抬步走进内殿,不由为堆积如山的礼物中惊了一瞬。

水盈盈捡起枚铜质的香囊,她好奇地把玩一二,将其中香丸扔进了嘴里。

“那不能吃……”注意到她动作,濮阳鸾连忙出言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水盈盈的脸色已经由青变紫,随着灵光闪过,她消失在原地,化作一只瘫软的莹蓝水母。

太难吃了,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水十七见到这一幕,当即冲了上去,将水母捞在怀中,悲恸道:“十三姐,十三姐,你不能有事啊!”

陆云柯有些古怪地看着两只妖,一枚香丸很难将洞虚大妖如何吧?而且,他们什么时候这样姐弟情深了?

“你欠我的二十万灵石还没还呢!”水十七痛心地道出自己为何这么紧张水盈盈的原因。

一旁几人恍然大悟。

水盈盈艰难地抬起触手,握住他的手,气若游丝道:“我都已经这样了,欠你的灵石不如就一笔勾销……”

水十七回握住她的触手,悲恸且坚定道:“不行。”

很好,有点姐弟情谊,但是不多。

中域,上京,宫城之内。

太上鸿图将手笼在袖中,不疾不徐地走过狭长宫道,神情懒散,总有种没睡醒的感觉。

“副相大人。”

迎面而来的宫婢内侍向他屈膝行礼,姿态恭谨,太上鸿图淡淡颔首,看起来颇具威严。

踏入议政殿的门,只见林戎正坐在上方,垂眸批阅奏章。

与往日不同的是,一旁桌案上堆放了不少纸包,太上鸿图上前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些不过就是寻常市井吃食,譬如果干蜜饯之类,还有些做工朴拙的玩物。

他挑了挑眉:“林相今日怎么有心情去逛一逛市井?”

几年前,林戎便已卸去天武卫副将之职,被太上葳蕤拜为丞相。

“不是我。”林戎只淡淡道,“是君上自东域寄回来了的。”

太上鸿图闻言,顿时觉得有些酸,为什么自己忙得像条狗,堂堂君上却有余暇带着道侣游山玩水?

“因为她是君上。”林戎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针见血道。

这个理由非常强大,非常有理,太上鸿图无话可说,老老实实地坐在桌案后干起活来。

离开议政殿时,林戎示意太上鸿图从寄回来的玩物中择几样喜欢的带走,毕竟是君上的一片好意,太上鸿图随手取过一包莲子酥并两个竹编的小玩意儿走出门去。

“爹,这就是包寻常的莲子酥而已……”太上鸿图看着自己亲爹的动作,欲言又止。

这包再寻常不过的莲子酥,正被他父亲小心地供奉在先祖灵位前。

“你懂什么!”听他如此说,他父亲直起身来,吹胡子瞪眼地呵斥道,“这可是君上赐下的莲子酥!能是寻常的莲子酥么?”

太上鸿图被问得哑口无言,哪怕他现在做了皇朝副相,你爹也永远都是你爹啊。

看着先祖灵位前那包莲子酥,他眼中流露出一点可惜,早知道回来的时候就多吃两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