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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里斯心想,怎么会有人声音也这么好听。

“陛下?”

拉赫里斯猛然回神,看向声音的来源:“怎么了?”

这池子温度有些高,他想,泡得他脑袋发昏,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紧绷,血液烧灼,在血管里四处乱窜。

“喝水吗?”一只白皙的手臂从屏风边缘探出来,“还有水果。”

拉赫里斯喉头滚了滚,缓慢伸手,指尖触碰到对方的手背,心底有股莫名的冲动,想要抓住那截腕子将人拉过来。

“快拿着,”伯伊纳闷,不知道这人在干嘛,“我手酸了。”

拉赫里斯愣了愣,握住了他的手腕,把水壶放到一边,粗粝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捏:“现在还酸吗?”

明明都是男人,为什么阿伊的手这么好捏,指甲饱满漂亮,手指这么细,让人想要舔一下,尝尝味道如何。

伯伊:“……不用给我捏。”

他说手酸是因为一直悬空拿着水壶,这小孩儿的因果关系怎么感觉学得不太好。

拉赫里斯回过神来,被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惊了一下,要是阿伊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会生气的吧。

“你继续泡吧,”伯伊捏了捏眉心,“我不能泡太久,头痛。”

眼看着伯伊收回了手,拉赫里斯心头掠过一抹淡淡的遗憾。

伯伊用巾子擦掉身上的水,裹着衣服先回寝殿。

从拉赫里斯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衣角短暂在屏风边缘出现,然后消失不见,拉赫里斯下意识站起身想要跟出去,但才挪动一点,他便感觉到了不对,立刻又坐了回去。

很快脚步声走远,泡池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拉赫里斯气恼地低下头,池水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池底,还有那完全无处躲藏的昂I扬。

自从那天奇怪的梦境后,它总是这样,不合时宜地翘起来。

拉赫里斯问过托德,托德说这是成熟的标志,还特意去给他寻了不少书籍。

他只翻了一本就全扔了,画册十分精巧,人物栩栩如生,但他却只觉得腌臜,里面的人怎么看都觉得十分不顺眼。

“陛下,这是每个男人必经的阶段。”托德苦着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正常来说,法老在十二三岁便会有教习祭司为他讲解这些,但陛下这个年纪正在巡游途中,如今虽然回来了,但想要王后主动安排这些是不可能的。

拉赫里斯烦躁地揉了两下,觉得很没意思,又担心阿伊不等他直接睡了,索性站起身回更衣房冲冷水澡。

等到他会寝殿的时候,伯伊正坐在软榻上看密信,暖色的烛光为他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金边。

拉赫里斯走过去,挤着他身边坐下。

伯伊瞥他一眼:“软榻这么大,你非要挤着我?”

拉赫里斯眼底都是笑:“我怕你冷。”

这个月份的埃及夜里确实是有些凉,差不多也是十月底的样子了。

伯伊懒得搭理他,继续看密信,总归坐得不舒服了,这小孩儿就会自己挪到其他位置去了。

密信有大埃商会的,有悍匪的,也有孟斐斯来的,拉赫里斯从他旁边把一整摞密信放到自己身边。

他负责第一道筛选,然后把重要的拿给伯伊再审。

两个人一边看一边聊,蜡烛越烧越短,托德中途进来加了一次灯油。

“剩下的白天再看吧。”拉赫里斯伸手拿过伯伊手里的密信,“夜里看字费眼睛。”

伯伊也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便也作罢:“那就睡吧。”

这个时代要是近视了,那可真是受罪了。

拉赫里斯站起身,腿有点麻,他踩了踩,这动作被伯伊看到了,伯伊有些好笑:“谁让你要这么坐的。”

好好的椅子不坐,软榻不躺,非要挤在自己身边,只坐半个屁股,这能不腿麻么。

拉赫里斯轻哼:“我乐意。”

有了上次牢狱之灾的经验,伯伊倒也不那么抵触和拉赫里斯睡一张床。

法老的床自然是极大的,十分柔软,躺上去整个人都会微微下陷,伯伊躺到左边的位置,拉赫里斯便躺右边。

临睡前,拉赫里斯习惯性地换了一个床头的香囊,香囊隐隐浮动着幽香,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但还挺好闻。

伯伊瞥了眼,心想,这是精致又讲究的小孩儿。

蜡烛已经烧到了尾声,躺下没多久,火苗就摆动了几下,“噗”地灭了。

伯伊闭着眼,习惯性地开始数羊,数到三百只羊的时候,感觉到床微微晃了一下,一道带着皂角香的呼吸响在自己耳边。

他不想打断自己的数字,便也没管,很快,旁边的人又靠近了些,这下温热的呼吸都喷在他的脖颈了。

伯伊在黑暗中睁开眼,压低声音警告道:“拉赫里斯!”

然而对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伯伊等了等,这人的呼吸均匀而绵长,似乎是已经睡熟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条手臂,伯伊也懒得折腾,翻个身继续闭眼睛数羊。

在数到一千只羊的时候,伯伊的意识已经隐隐有些模糊了。

“一千八百二十一。”这是他含糊中想到的最后一个数字,然后彻底昏睡过去。

已经熟睡的拉赫里斯却无声地睁开眼,轻声唤了一句:“阿伊?”

没有回应,青年蜷缩着身体,胸口微微起伏。

拉赫里斯又等了会儿,偷偷着抬起手,揽着对方的腰将人抱进怀里。

淡雅的薰衣草香萦绕在鼻间,他埋头深深吸了口,有些飘飘然,听说有些植物会让人成瘾,他想,阿伊是不是也用了这种植物,不然自己怎么会这般痴迷,怎么都闻不够。

只多闻了几下,拉赫里斯身体蓦地一僵,冷水压下去的家伙突然抬头了。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怀里的人动了下,吓得拉赫里斯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但很快伯伊又陷入了更深的梦境中。

拉赫里斯觉得不舒服,脖颈的青筋不安分地跳动,但他现在只想抱着阿伊睡觉。

夜这么短,冲个冷水澡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拉赫里斯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里都是独属于阿伊的淡香,他闭上眼,试图让身体的这个部分听从指挥,乖乖睡觉。

许久,他气恼地睁开眼,松开怀里的人站起身,如同困兽般焦躁地原地走了两圈。

他堂堂法老,阿蒙神之子,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

听到动静的托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被黑影吓了一跳,但借着月色发现是自家陛下,连忙用极轻的声音问道:“陛下怎么了?”

拉赫里斯朝着大门走,直到离开寝殿才出声:“这怎么办?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沉着脸,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语气颇为不好。

托德愣了愣,低头就看到了陛下的寝衣下顶出一个惊人的弧度。

“………”

“要不请一位宫里的教习侍女?”托德记得带自己的师傅说过。法老在迎娶王妃前是不能有妾室的,但到了一定年岁可以安排教习侍女学习。

之前在路上多有不便,如今回了王宫,倒也可以安排上了。

拉赫里斯眉头一皱:“那些女人还不如阿伊好看,招来做什么。”

这建议光是听一下都觉污染了耳朵,比泛滥季的尼罗河水还要污浊。

托德:囧

“陛下,您不能把阿伊大人同女人做比较的。”托德心说,阿伊大人若是知道了,只怕要生气的,虽然他也没见过阿伊大人生气是什么样子。

拉赫里斯冷哼:“与男人比,阿伊也是最为好看的。”

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