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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旁边则是贴着“囍”字的新电风扇、新电饭锅、新炒锅等。

还摆了几个大型家电的纸箱,也各贴了一个“囍”字。看来是家电已经提前送到男方家去了,但女方父母要证明自己买了,就拿纸箱来摆一摆。

姜海蓝一边排队送礼金,一边解释,【我们这边,新娘子出嫁,她父母会给她置办多少床新被子,具体多少床我不清楚。还会买一些生活用品,买八仙桌和长凳,有的父母会买家电。】

【而新娘子的亲姑姑、亲姨妈、亲舅妈,会给她各置办一床被子;寨子上的叔伯婶娘家,有的可能会买不是很贵的家电,有的会买碗筷,作为新娘的嫁妆一起送到男方家。】

——

噢噢噢,送礼嘛,准备嫁妆嘛,添妆嘛。

各个世界的人们自然地对应了自己所知道的习俗。

从古至今,无论穷人家还是有钱人家,嫁女儿都会为女儿准备嫁妆——没良心的那种父母除外。

床、桌椅凳、妆匣、樟木箱、衣物、被子被套床单枕头、生活用品等等。

家庭富裕的多置些金银珠宝、精致摆件,家庭不好的准备材料不那么好的物件,适当增减。

“就算是很多年以后,也依然是这样啊。”

最近为了嫁女儿而忙得头昏脑涨的刘氏,好不容易能坐下来休息,一看到天幕上也在嫁女儿,不由得乐了。

她妯娌递了杯热茶给她,两人一起看向天幕上那堆成小山样的被子,以及被子旁边的物品。

刘氏乐道,“要是我能给我闺女买那个自己吹风的东西,我一准买俩。”

她妯娌喝了口茶,“你忘了前两天姜海蓝去的那个卖家电的店?”空调啊空调。

刘氏:“……”她一瞬间心酸,“唉,我闺女运气不好,生在现在,如果她生在天幕上……”

她妯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能生为你的女儿,已经好过很多姑娘了。”至少你真心疼她。

“话虽如此……”刘氏面露忧愁,“她很快就要去别人家了,她要是受委屈怎么办……”

养儿九十九,常怀百岁忧啊。

“风俗,有些差异,但总体也差不多。”

几个老先生坐在一起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父母为女儿准备嫁妆,准备了些什么就看集市上能买到什么。”

“总体来说,还是日常过日子需要用到的。”

“听姜海蓝的说法,第二天新郎官会来接新娘子,那么……”一个老先生眯了眯眼睛,他眼睛不是很好,看天幕有些困难。

“迎亲,那么前边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他们还有吗?”

“谁知道?那姑娘又没说。”

“我比较感慨的还是,天幕上那个世界真的没什么男女大防。”

——

姜海蓝排了一会儿,将礼金给了,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喜糖。

她正要出门,就听到左边屋子里有人叫她。

——先送了礼金的伯母、婶婶、嫂子们已经找到了座位。

姜海蓝走了过去,这件屋子里摆放着凹字形的沙发和茶几,见她过来,一位坐在沙发上的婶婶往旁边挤了挤,招呼姜海蓝坐。

姜海蓝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奶奶?”

“她和几个老太太在外面。”

姜海蓝点了点头,坐在了一位婶婶和一位嫂嫂中间。

嫂嫂看着她身上穿着的浅绿色短袖绣花旗袍,打趣道,“海蓝这条旗袍挺好看的。”

姜海蓝笑道,“是啊,但是今年没穿几次,马上就要降温了,我赶紧穿穿。”

嫂嫂很是无语,“连着两三年都是国庆期间降温吧?”

姜海蓝点头,“没错,去年国庆前几天我晚上还吹风扇睡觉,后两天突然降温,给我冷得不得了。”

另一位嫂嫂接过话茬,“现在这天气越来越怪,感觉都没有春秋,直接从夏天到冬天,又从冬天到夏天。”

“下雪也很随意,有些年份下的那个雪都铺不完路面。”一位伯母说:“去年我外孙跟他爸妈回来过年,就没看到雪。”

姜海蓝开玩笑,“可是他走的时候挖到了两株开花的兰草花。”高兴得很。

她们正聊着,新娘子跟一位端着茶盘的女性长辈走了进来。

室内的人快速摸口袋。

新娘子笑盈盈地一边叫人一边递茶,接茶杯的人都很自觉地给了“茶钱”。

姜海蓝早有准备。

她老妈说:“其实你只要给五十就行,但你要是觉得给五十不好意思,也可以给一百。”

姜海蓝:“……”

“海蓝姐。”新娘子微笑着送上一杯茶。

姜海蓝笑着说了声“恭喜”,她接过茶杯放在了桌上,把一张红色票子递给了新娘子身后的女性长辈。

她老妈真是了解她。

【我们这边这个给“茶钱”的风俗,放在以前就是给新娘子“添妆”。】

姜海蓝琢磨着措辞,【所有来参加新娘子出阁宴的亲朋好友,都要喝一杯新娘子亲手倒的茶,并给茶钱,给多给少就看关系亲疏远近了。】

姜海蓝笑了笑,【十几年前我们这边的风俗都不是倒茶,而是新娘子拿张帕子哭,来一个亲戚哭一个,表达出嫁不舍娘家这边的亲戚?当然被点到名字的亲戚要给“哭钱”。】

【怎么哭也是有讲究的,新娘子得学一学。后来大家觉得哭太麻烦,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学,就改为了倒茶。】

——

“噗!”

某书院,几个聚在一起下棋的学子棋也不下了,一起看天幕上的世界。

其中一个少年没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夸张,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同窗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咋了?”

“怎么笑得这么……”

少年擦了擦眼角,“我没事我没事,就是想到家姐,她一贯性子爽利,做事风风火火。要是她出嫁的时候也得学着把我们家亲戚都哭一遍,她一定得发疯!”

和他关系好的少年笑了笑,“下次见到玉琴姐,我给她说说你想看她哭?”

少年马上变脸,眼神惊恐,“你这人怎么这样!”

“比起看玉琴姐愁眉苦脸,我更想看她揍你。”

少年:“……”

另外几个少年也笑了起来。

一个手里把玩着棋子,神色颇为奇怪,“你不觉得,他们似乎……”他顿了顿,琢磨着措辞,“很懂得变通啊。”

“啊?此话怎讲?”

“因为觉得学哭太麻烦,就改为了端茶。”少年意味深长,“所谓规矩,所谓风俗,也是可以轻易改变的?”

同窗们惊奇地看着他。

深知好友性格的一位少年霎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想干嘛?”

少年把手中的几枚黑白棋子丢回棋盘上,神色从容,“没什么。”

我只是想,规矩、习俗、律法,一切皆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