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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且惠没装进去, 只对褚师傅感到好奇。

她抿了口酒,问幼圆说:“褚师傅是哪个?”

“一堆名流捧出来的裁缝罢了。”

魏晋丰叼了一支烟坐过来,他继续说:“早年间, 老褚也不过就是在江南那边名气大点,进了京倒成个香饽饽了。庆典那天,老爷子登城门时的中山装就是他做的,一下子身价倍涨。”

且惠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这么回事儿,难怪人家受追捧。”

“等他做衣服的人已经排到明年去了!”庄新华也往这边挪了挪,“会裁两匹布就狂得跟杀了贼王一样,总而言之一句话, 老东西拿上堂了。”

沈棠因低头笑笑,“这话别叫庄伯伯听见,小心他打你。”

道理庄新华懂,哪怕只是个普通近侍, 就如护士长、厨师长一流,日常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不能够怠慢。

他轻蔑地点上烟, 没作声。

她又看向且惠,“这条裙子做得很衬你, 二叔眼光不错。”

且惠没否认,“谢谢。”

已经没有必要再否认什么,凭她也做不出这么件衣服。

也是她这些年没见识,眼也拙了, 看不出这些名堂经来。

庄新华又往她这儿扫了眼。

他像是被那片晕染开的花瓣刺痛了,很快又转过头。

魏晋丰掸了下烟灰, “咱们正好四个人,要不来局掼蛋?”

沈棠因和庄新华都没意见。

且惠会一点皮毛,她说:“我不大精,你们别见怪。”

魏晋丰笑着拆开新扑克,“太精的话就不跟你打了!”

刚打了两三局,雷谦明和一帮人就围过来看了。

沈棠因抓着一把牌,她手小,眼看着快要掉下来。

魏晋丰扶了一下,“这都被人家看光了,还打什么?”

她笑了笑,琢磨了会儿,打出一个黑桃三,“3。”

大伙儿都看魏晋丰怎么出,结果他直接来了句,“不要。”

雷谦明瞄了一眼他的牌,骂道:“你王都在手里呢你不要!”

魏晋丰龇着牙瞪他,“你少说话行不行?”

这一头,且惠才意识到他可能就是想送钱给沈小姐。

于是,她亮出个方片四来意思了下,“4。”

见庄新华半天不动,魏晋丰抬头问,“您要还是不要啊?”

那边从牌里抬头,十分无奈的口气,“别看我,我是真管不上。”

“......”

刚从外面打完电话回来的幼圆看不明白了。

她问了句,“他们什么出牌规则?掼蛋是这样打的?”

怎么都看不明白啊,手里那么多牌不出。

雷谦明都懒得再看了,“他们个人舔狗行为,千万不要上升为掼蛋。”

旁边不知谁笑了声,“你俩直接把钱转她们卡上不就完了,还用得着走这流程!”

“......”

后来且惠不愿打了,换了幼圆来。

她拿上手机,走到僻静地方,去给妈妈打电话。

董玉书大概在忙,打了两遍也没有接。

等到且惠准备回去,那边又给拨了过来。

她接起,亲热地叫了声姆妈。

董玉书嗯了下,听着没什么意外,心里是极高兴的。

这么多年她严格要求女儿,处处不许钟且惠落了人后。

就算拿回家的试卷是满分,董玉书也不怎么笑一笑,只说下次还要努力。

长此以往,她都快忘了怎么亲近女儿了,只剩下鞭策或指责。

但且惠真是个邪气乖的小囡。

即便考好了也不自满,奖状往妈妈桌上一放,自己回房间去写作业。

偶尔一两回失误,挨骂了,哭着跟董玉书保证,不会再粗心大意。

有时候董玉书也觉得自己太狠,很对不起女儿。为了自己一点好胜心,不愿让人看轻了她们母女,没有让且惠轻松过一天。最心酸的是,她在这么压抑的环境下成长起来,仍无一句怨言。去上大学前,还说舍不得离开妈妈。

她这样自私的妈妈,这样的家,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且惠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翻译时候的趣事,说那些外国人怎么贪新鲜。

董玉书听着,不时插进两句关心,“你在那儿少吃海鲜,当心过敏。”

“晓得,我随身带着氯雷他定片呢。”

过了会儿,董玉书又问:“什么时候回学校?”

“明天是最后一天,我和幼圆一起回。”

“好,秋天你喉咙容易发炎,多喝点水。”

“妈妈也小心身体。”

挂了电话后,且惠又过去和他们坐了会儿。

不和东道主打声招呼,就这么回房间去的话,不礼貌。

牌局已经换了人,雷谦明接了沈棠因的角,胡峰换下了幼圆。

男生间的出牌方式,和刚才那种虚应故事的打法儿,也迥然不同。

他们一张牌压着一张牌打,桌上每个人都在力争上游,谁也不放过谁。

且惠端了杯鸡尾酒,捡了个空座坐下,就在庄新华的身边。

他闻见她身上冷调木质茶香,头也没回,“去给谁打电话了?”

“我妈妈,我国庆又不回家,报个平安。”

他们俩说话的间隙,闪光灯忽然亮了下。

庄新华下意识地拿牌替且惠挡了,“嘛呢!”

拍照的是刚才和杨雨濛说话的,叫周琳达。

周琳达脖子上挂个相机,“不好意思,我就拍点照片记录一下。”

她又冲且惠笑,“对不起啊学姐。”

且惠摇摇头,“没关系,你拍吧。”

庄新华问:“周琳达和你一个学校啊?”

“嗯,她九月份刚入学的吧,大一新生。”

且惠说完,低头翻着手机,没再看桌上。

魏晋丰嫌速度太慢,“我说,快点出吧庄公子!你都输那么多了。”

雷谦明咬着烟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还能看得清牌。”

他一说完,庄新华就猛使眼色,还好且惠没听见。

且惠没有坐多久,就说头晕,要先回去。

她叫了下幼圆,“你和我一起回房间吗?还是再玩会儿。”

幼圆才刚醒,她哪有这么快休息?忙说不要。

“好,那你玩开心点,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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