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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局势陷入从所?未有的动荡, 盘踞在经济、政治、军事的大树同?时被两双手以残忍的方?式修剪腐蛀的枝桠。

江归一不再?隐藏实力,也无需隐藏。手握三系,站在高处搅弄风云, 以丝绸之路为起点大开“杀戒”, 他佩戴的刺刀没有出鞘, 可在其之上还有无形的屠刀——长达二十年?的积恨无比锋利冰冷, 那些冷眼旁观的人,罪孽道路推波助澜的人, 全部成为祭品。

三系管理人事升迁,自诩洞察人心。江归一早些年?放了个无比诱人的饵,人人为咬钩挤得头破血流, 他便让安插的线人浮出水面, 请他们品尝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滋味。

五系管理经济大权,各个都?是利欲熏心的金钱奴隶,江归一便在金融市场围剿做空,或斩断资金链, 让他们背负无力偿还的高额债务。

六系管理法务, 裁决江家道德和法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江归一收集大量经他们手的案子找出漏洞和不合理,全部申诉翻案。

……

四大家就是南楚的天, 虽然新?闻媒体不敢报道,但江家各个分支旗下数以万计的员工, 一人一张嘴, 江二爷倾力夺权的消息不胫而飞。

另外了解颇深的三大家掌权人心想你们懂个屁!

江归一这是夺权吗?

他这相当于中?国打抗美援朝的同?时, 抗法, 解放西藏,剿匪200万, □□.五反,昌都?战役……顺便捎带将17国联军从鸭绿江赶回三八线!

中?国起码爱好和平,江二爷完全奔着统一嚯嚯。他养的那群幕僚,各个领域的佼佼者,早就饥渴难耐,进入实战一个比一个凶残。

要知道过去南楚可是江家说了算,后来分离十五个系,天天搞内斗,加上改革,四大家勉强平起平坐。

这要被那疯子统一,其他家地位不是岌岌可危?

于是除了被山间株式会社频繁找麻烦的仇家,刑顾两家开始暗地使绊子,不是打扶持的名义找江家另外三兄弟,就是帮各个系反抗江归一。

直到我们江二爷烦了,调转矛头开始无差别攻击,1VN对线,谁来谁死。

这并?非最恐怖,更恐怖的是江二爷背后,还有他老子,也就是上代的胜利者在暗处挥起另一把真屠刀。

作恶?杀。

质疑?杀。

反抗?杀。

那可谓丝毫不留情面,你可以随时在街上看到一家商铺,一辆车爆炸,甚至枪杀。

南楚的警察忙死了,可那些人偏偏劣迹斑斑,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难以清除,这回合他们内部肃清,正好冲业绩,喜闻乐见的事,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于是一场混战开始了,为自保、争取更多利益和活路,江家内部相互残杀,人性的幽暗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最恶,只有更恶。

而这些全是陈窈从江归一口中?得知,他每天厮杀完,带着各种奇怪昂贵的礼物,回来把她抱怀里絮絮叨叨复盘。

好歹那些计策她出了份力,有时兴致来了聊上一两句。但她说两句话,他那条敏感的神经就认为她难以掌控,想方?设法逃跑,经常兽性大发干一些不当人的事。

往往最后还要在她彻底缴械时,咬着她耳朵说:“知道江家有多少人吗?这些人很快收于我麾下,你不可能跑掉的。”

陈窈不想争辩,她在这幢房子被关了整整一个半月。值得庆幸,江归一本性倨傲,暂时不屑暴虐无道的方?式,利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降服她。

可即便有岳山秦倩陪伴,改造后的911解闷,她仍感觉时间流逝得特别慢,而在这种瞬间,融化?皮肤的温度,粘稠的摩擦声?都?变得异常遥远,横亘在她和江归一之间的鸿沟那么宽那么深,即使亲密无间,她也觉得孤单,仿佛世界逐渐消失,只剩她独自存活。

第五十天,陈窈精神状态回到陈泊序死亡前的日子,体内暴虐因子蠢蠢欲动。江归一不让碰化?学物质,但他忘了即使日常的食物也有毒性,更何况对她来说,从冰箱取一份普通食材培养致命的细菌,易如反掌。

陈窈可以肯定只要她动手做饭,他一定毫不犹豫吃掉。

而且江归一今天晚归,据说回榆宁路上遭遇伏击发生车祸。她的视线在玻璃培养皿和冰箱柜门的菜谱来回转,烦躁地将产生毒性的食物全部倒进垃圾桶。

江归一思维缜密,只要愿意?就能细心如尘。他吩咐推着三车玫瑰的家仆下楼,顺便将垃圾清理,然后独自坐在吧台喝灼烧胃腑的烈酒,额角淤青没来得及处理不停渗血。

那天晚上,江归一又用?镣铐把陈窈铐在床头,仿佛这样一件使她失去行动能力的物件,是他能平复心中强烈不安的唯一途径。

她安静地坐着,不挣扎,目光沉默地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他沉默地坐她身边,盯着她,想让她主动向自己解释。

陈窈完全把他当空气,江归一无法忍受她的漠视。

他其实只想听她叫他的名字,对他微笑,甚至骂两句、打两下,亦或看电视的时候允许他离得近一点,看累了再?把头靠在他肩膀。

为此他愿意?忍耐无止境的生理需求,可这种微不足道的愿望都?无法满足。

于是晚上格外用?力,他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她没有任何反应,眼睛失去焦距,汗水和泪水顺着眼睫流下来,打湿了苍白的脸。

江归一从没看过陈窈这样,哪怕严丝合缝,他有种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触摸她的无力感。

他几乎有想流泪的冲动,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狼狈的表情,将她翻身,额头靠着她的头低声?说:“陈窈,你是不是开始恨我了。”

等?了很久,陈窈才冰冷地问:“你不是让我恨你吗?”

“......嗯。”

等?体温快把两人融化?,江归一痴痴地说:“我也恨你,比你恨我更恨你。”

陈窈有了反应,嗓音尖利得变掉,“你有什?么资格恨我?最开始你不纠缠、不强迫我,后面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恨江归一明知她想离开,还要将她禁锢。

她恨父亲赐予自己一颗杀虐之心,恨母亲在那颗心播下一粒名为慈悲的种子。

她恨自己既当不了纯粹的好人,无法拥有正常人的情绪,又无法当纯粹的坏人,毫无心里负担的手起刀落。

她抄起随手可抓的东西砸江归一,用?尽力气打他,骂道:“滚!你让我恶心!”

陈窈脾气上来非常凶狠、不留余地。江归一完全不反抗,皮肤被抓得到处血痕,他撩开她汗湿的头发,持续不断、粗暴地亲她,舔她耳朵最敏感的位置。

陈窈唔地闷哼声?,气得脸色都?变了,即使手指痉挛也要扇他一巴掌,“江归一!你简直……简直.....”

江归一看着她泪水盈盈的眼睛,将她抱的更紧,吻她泛红的眼皮,“简直混帐,犯贱,禽兽不如……但你轻点,等?会手疼。”

“......”陈窈想揍人,但瞥到他胸口的浅粉色的刀疤,无力仰头望着天花板朦胧的轮廓,战栗着问:“江归一,你想把我关一辈子吗?”

“我想啊,但你不高兴。而且现?在外面太危险了,坏人很多。”江归一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啃咬纤细的肩膀,“等?我把那些蠢货全灭了,拥有更多权力,就放你出门。”

“接交权力是不是有什?么仪式?”

“嗯,要祭祖。”

“还要多久。”

“年?底。”

江归一回答完意?识到不对劲,主要陈窈平时不搭理他,兴趣爱好十分寡淡,但凡她主动都?是有目的性的行为。他焦躁地抓住她肩膀,“问这么多做什?么?你是不是和谁约好了?”

陈窈默默地看着他,“没什?么。就是想起第一次在榆宁看到你,你一个人被排除在外的样子很可怜,我想看到你拿到权杖威风凛凛的模样,应该很帅。”

江归一完全不信这鬼话,但这是陈窈第二次对他表达看法,比“不错”还让人心情愉悦,他激动地捧起她的下巴啃,弄的都?是口水,然后又将她搂紧怀里,爱不释口地到处咬来咬去。

陈窈拽他的头发,“痒。”

江归一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她软糯湿润的嘴巴,觉得像吃了块小蛋糕,甜甜的多巴胺在身体分泌,心脏泛起温热的潮湿。

他用?嘴唇碰碰她的脸颊,“南楚今年?秋天很冷,冬天应该要下雪,我赶在深冬前,你还能穿上戏服,到时候单独唱一首曲给我听,好不好?”

陈窈摸了摸他耳朵的红痣,不由得想耳根子这么软怎么坐稳江家的第一交椅。

她闭上眼,“你想听什?么?”

“不要梨花颂。”

“好。”

.

十一月初,江家短短半年?时间死了一半人,被杀的人包括著名企业家、银行家、政治家、律师。一连串的凶杀案,隔日凶手就会去警局自首,而相关企业都?被江归一国外的公司取缔。江之贤就是要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所?有人:新?时代来了,继续以前的老路只有死路一条。

这条洗白之路成功走到尽头。

江颂竹称只想过逍遥人生,主动上交十二系,接着其他系举旗投降。

江归一以势不可挡之势手握十二个系,以及江亚卿和江梵分管系别的话事权。可谓真正的位高权重。

以致越过继承过程,江之贤宣布退位将主系权力移交,同?时敲定祭祖之日的时间,十二月的第一天。

尘埃落定,意?味陈窈可以出门了,她很开心,对江归一开始和颜悦色,连做.爱都?主动了起来。

以至从宣布到祭祖之日到祭祖前夕,江归一后来每每回想都?认为是最幸福美好的时光。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觉得真正抓住了她。

每天忙完他带她去南楚遛弯,她对什?么都?好奇,喜欢新?鲜有趣的东西,什?么都?想摸一摸,拿在手里研究,像刚涉世的天真孩童。

有时江归一觉得这才是陈窈本来的样子,她确实“没人性”,但世界上最可怕反而是人性,她这样纯粹美好的样子,他恨不得藏起来谁都?不给看,又想叼嘴里向每个人炫耀。

他按耐不住喜爱,但凡陈窈多看一眼的玩意?,统统都?要买下来。

对此陈窈很无语,她研究那些东西,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拆了变成炸药之类。江归一对她总有种奇妙的滤镜。特像老父亲溺爱智障孩子。

“要不然我们过几天回渝水住?渝水离市中?心近,免得坐这么久的车。”江归一噤声?,渝水是近但更容易逃跑,他口吻嫌弃,“渝水太小了,榆宁住的舒服,后山和通荫山庄都?够玩一个月。”

“好,以后你带我玩。”

这句话简直让江归一欣喜若狂,他隐约觉得陈窈已经妥协了,再?次试探道:“真的?”

陈窈点头,“真的。”

十一月最后一天,江归一兴冲冲地带陈窈去江家买的电影院看电影,半路下起雨,她打开车窗,伸出手,“唉——”

陈窈的轻轻叹息就像秋天的雨轻轻拍打江归一的心,他觉得自己就像空中?飘零的落叶,她滴在哪一处土地,他就落在哪里。

他把她的围巾往上扯,又用?手掌贴贴她冰凉的脸颊,“怎么了?”

“不想看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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