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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对方声音一听就知道上了年纪,可精神却很好的样子。

“我是老陈的朋友,他们两个刚刚在高速入口被大卡撞了,老陈刚醒不大能说话,六子刚刚动完了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薄楠翻了翻两人的临时病例,着重讲了一下六子的情况:“六子胸肋骨骨折,刺穿了肺部,右腿粉碎性骨折,左手骨折,大拇指断裂,已经接上去了,老陈这边情况比六子好一点,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你是哪位?我不记得陈山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姓薄。”

“薄未平的崽子?”喻爷口气有点淡淡的:“挺好,这次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六子和陈山这边我会处理的。”

“好的,我已经请了护工帮忙照顾了,您请放心。”薄楠说罢正打算挂断电话,突地又听那边说:“薄家崽子,你回去叫你爸最近小心点,钱家有点动作。”

薄楠眉目微微一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在这里等着他。

白天看见钱程的那个眼神,他心里就有些猜测了。

他本来挂断电话后就打算去打探一下钱家的消息——说得再功利一些,他今天给老陈出头固然有看不惯钱程的因素在里面,但给老陈名片那就谈不上什么纯粹的善意了。

他现在不是很想滥杀无辜,他爸和他哥都好好地活着,他还想给他们攒点阴德……钱程动手了,那么他就不无辜了。

“好的,谢谢。”薄楠笑道:“回头要是您愿意拨冗,我就来当面向您道谢。”

“……倒是还懂点规矩。”那头说罢就挂了电话。

薄楠拎着自己的背包,感受着里面的份量,这一次用什么呢……那件穿心砚就不错。

所谓穿心砚,就是薄楠白天用两千块钱收到的那块洮砚,薄楠的预料没错,它虽不是法器,却在近乎法器的边缘,被他稍稍一激发就成了一件凶器。

它那道裂纹自中央贯穿,偏偏这砚台没有雕些梅兰竹菊之类的题材,而是雕的瑞桃献寿,这类题材常见于赠给老人或者孩童的礼物中,现在它被一箭穿心,那么老人和小孩自然是……折寿了。

钱家目前最小的那个就是钱程。

只需要一点小手段,这方砚台就能有所成就了。

钱家所住的地方薄楠清楚,毕竟同在一个圈子里,钱家隔壁就是李洲他家:“喂,李洲?”

“在呢,老薄,干嘛?”李洲很快就接了电话,看背景应该在家里。

“出去喝酒?我来接你。”薄楠本着纨绔人设不倒邀请道。

李洲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好啊!你说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哪里敢劳动你的大驾来接我!”

“少废话,在你家附近呢,在家都憋疯了。”薄楠眉间带着点肆意飞扬的玩世不恭:“等着,爸爸就来。”

“滚!”

薄楠一路顺畅的进了李洲家小区,下车后靠在车旁点了根烟,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穿心砚扔在了钱家西北角墙外一棵树下的小坑中。

砚台落下后,泥土就如同它被炸开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覆盖了上去,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洲小心翼翼的从后门溜了出来,一看到薄楠就忍不住笑骂道:“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老薄,你这是来跟我炫车来了吧?”

薄楠吸了一口烟,乳白色的烟雾自他唇间溢出,模糊了他锐利的面部轮廓,闻声看向了李洲。

他的视线穿透了云雾,嘴角微挑,明明看着极其温和,却无端的便透出了一股冰冷而又残酷的意味来。

李洲在那一瞬间脚步微顿,此刻的薄楠让他觉得太过陌生,就像是看见了在深水沉眠的海怪睁开了它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