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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尔点了点头,改口称呼:“柏哥。”

柏焰归一顿,他还是第一次在薄楠口中听见这样明示的话,一时还有些失措,不知为何他对小姑娘的好感度一下子就上去了,他轻咳了一声,温和地道:“你说吧,没关系。”

“那个老太婆被我杀了,房间里的痕迹我应该已经抹去了,就要麻烦薄二哥和柏哥了。”王月尔微笑着,神态很是平和,半点不露煞气,她又接着道:“那个男的叫做刁立明,籍贯在河省红花村……”

薄楠抬手,打断了她:“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王月尔闻言一愣,随即十分满足的笑道:“是,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柏焰归:“……?”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怎么感觉世界一下子就玄幻了起来!

薄楠救了个杀人犯?!什么鬼?!他没听错吧?!

柏焰归心中不停地刷过土拨鼠尖叫.gif,理智却很清晰:“地址在哪?我去处理。”

“不用。”薄楠侧脸抽了一口烟,乳白色的烟雾袅袅地自他唇间溢出:“这件事情我来比较方便,不用你忙,焰归明天你找人帮她点衣服什么的,先送进医院,其他先不急。”

“不了。”王月尔却拒绝道:“我想等到事情结束再去医院,反正这条腿都好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耳朵总是要看的。”薄楠不容拒绝地道:“事情就这么定了。”

王月尔收回视线,乖巧地答道:“好的,我听薄二哥的。”

“你可以上去休息了。”

“好的。”

随着王月尔一瘸一拐的背影从客厅中消失,柏焰归皱着眉头,用眼神示意道:“我们上去说?”

“不用,在这里说就可以了。”薄楠若有所指的看向了楼梯,柏焰归自然防的也是这个,他不禁挑了挑眉:“你认识那个小姑娘吗?”

这小姑娘身上的麻烦一看就不少,柏焰归虽然一直觉得薄楠人好,却也觉得他不是这样主动拦事的人——况且谁也不会放心家里突然出现并看起来要和他们一起住的杀人犯。

哪怕她是个小孩,她是个女孩。

“算是认识,顺手救了,是我哥朋友的女儿,走失了一直被人虐待。”薄楠淡淡地道:“先送她去医院住两个星期,回头我把她带回苏市,她自己聪明着呢,会自己解决的。”

他这话就是说给王月尔听的。

这小姑娘够狠,也够聪明,薄楠愿意救她不代表他就愿意成为她手里的刀。非亲非故,没有道理他给人解决了一个麻烦还要接着解决对方接下来的麻烦,明天他就会替她联系她那些叔伯,通过薄宜真通过仇檀甚至通过他爹薄未平都行,要紧的是把消息透出去,还不能让这小姑娘的亲爹知道。

至于后续怎么样就要看小姑娘的造化了。

他做到这个地步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还想怎么样?替她杀人复仇吗?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让自己手上沾上不该他杀的命。

那个老太婆是这小姑娘杀的,和他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男的,不过是看对方不顺眼小小作弄了一下对方罢了。

“那就好。”柏焰归放下心来,他起身拉着薄楠往楼上走,低声道:“你刚刚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还睡我的……”

“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薄楠顺从地跟着他走着,反问道:“难道我说谎了?那柏总现在拉着我做什么?”

“……倒是也没有。”柏焰归在进入卧房之前脚步一转,就把薄楠拉进了书房,坏心眼的把他按在了书桌旁边,把一堆文件放在了他的面前:“来吧,薄经理,先帮我一起把班加完了我们再说其他问题。”

在薄楠开口拒绝之前,他又按住了薄楠的嘴唇:“哎,不准说你不行啊!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他之前看见薄楠也处理过几件事,老利落了,一点都不像是从没接触过的人——豁,都成爱人了,让爱人帮忙搬砖难道不应该吗!

该!

薄楠失笑,认命的打开了文件:“行吧……要是亏本了我可不认账哦。”

柏焰归推了推眼镜,认真地道:“亏本了我工资就没了,得靠薄经理养我了。”

“行啊,我们夜总会还缺个台柱子,说不定比你当总裁赚得多。”

“……你还真有夜总会?!”

“夜总会没有,养生的会所有一家。”

柏焰归搓了搓胳膊,这是不是不太好?和对象一起去逛会所?这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他还没有到接受3P的地步!

薄楠微微一笑,没有解释——沉浸式古法疗养,科学搭配伙食,喝茶下棋听戏的会所。别说,赚得还挺多的,他爸的那些朋友也都到了该退休的年纪,摊子一撂,就逃到会所里和老朋友一起养养生,枸杞人参的泡上,享受一下退休应该有的清静太平,不要太舒服哦!

***

大汉一身狼狈地回了家,步履瞒珊,每一步都会引起身下剧痛。

家间里一片寂静,他也未多想就进了房间摔在了床上,他喘着粗气大喊道:“妈——!妈——!”

没有回应,隔壁寂静一片。

大汉在心里骂了一通娘,被那几个小青年折腾过后他们居然还塞了他几百块钱,把他当站街的鸭子买吗!他半条命都快没有了,他安静地躺了一会儿,这才爬起来去浴室收拾自己。

操,他不会得病吧!

太丢人了!

家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血腥味儿,他以为是自己身上发出的,没有在意,屁股疼得厉害,洗完澡后他就跑到厨房拿了几瓶白的红的黄的混成一道给自己灌了下去,果然喝了酒后就不怎么疼了。

大汉今天本来就喝了不少,这点混酒下去很快又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踹开了他母亲的房门,见老太婆躺在床上似乎是睡得很香,他想也没想就上前,脚步一个没站稳便跪在了床边上,他粗鲁地摇晃着他母亲的身体:“妈!起、起来,我好饿!给我整、整点吃的!”

他的力道很大,整个床都摇晃了起来,他见老太婆没有反应,又用力地摇晃了几下,后面干脆就是重重地拍打了起来:“起来啊!我饿你聋了吗!”

“给我去做饭!死老太婆睡得跟猪一样!天天就知道睡睡睡!你儿子被人搞了你都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老太婆仍旧是没有反应,被子蒙着头睡得正香。

大汉越说越气,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居然挥拳隔着被子重重地殴打起了老太婆:“我操你妈的!给我起来!煮饭!听到没有!”

“你这个废物!嫁了我爸那种废物!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嫁个有钱人让我当富二代!整得我现在天天在刀尖上舔血!你还在睡!睡个屁!滚起来!”两拳下去,老太婆毫无反应。

他又是两拳下去:“天天就在家里享福,怎么也不能体谅我一点!养个小贱人有这么累吗!”

隔着被子拳头砸在人体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他却浑然不在意,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越哭就打得越狠:“还有翠芬!要不是你!翠芬怎么会跟我离婚呢!翠芬!我要翠芬——!”

“不翠芬也是个贱人!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个贱人!”又是两拳。

他似乎碰到了什么,一声沉闷的裂帛声从被子里传来,却被他忽视了:“你这个老不死的!快起来给我做饭啊!”

大汉骂着骂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一歪趴在了床沿就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似乎有水滴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没有在意,伸手挠了挠就接着睡了。

……

第二日,他是被巨大的破门声所惊醒的。

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在门口,看着沉浸在血泊里的大汉,大喊道:“双手抱头蹲下!不准反抗!——其他人去看一下床上的人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大汉又是疑惑又是愤怒,但是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装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警察,你们干嘛闯进我家!”

警察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楼下有人报警听到吵闹声,还在你们家门口发现了血迹——你最好不要反抗,有事跟我们回局子里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