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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楠现在算是在困境,就随身带了些法器之流,真要拿出去拍卖,抠掉九星剑都不止这个价格,九星剑就不提了,拿出来都是欺负他们的。

女仆跟随着薄楠走了一路,临进门之前停住了脚步,对着薄楠一鞠躬,目送着薄楠进了客房。

薄楠倚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看着外面雪落。

这场雪恐怕很难停下来。

***

中山健次郎打开某个购物软件搜索了薄楠所说的那本书,越看就越是心惊肉跳,随着古朴的封面映入眼帘,随之下方还弹出了推荐链接,正是《听风观水》、《千山万水》这两本,链接下方还有试阅连接,他随手点了进去,就看见了熟悉无比的书页内容跳了出来。

他神情愈发难看了起来,甚至一把抓过了桌上的古籍,对照着古籍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比着看下去,等到十页内容过后,他面色已经苍白如纸,他再看作者,正是‘玉溪先生’四个大字。

他快速地跳转出来,往下翻了翻。

书的链接,有三百个。

“我不信!我不信!这不可能!”他嘶哑地说着,颤抖着打开了视频网站,搜索了‘风水简述’四个字,上面跳出来一溜的‘某某大师谈《风水简述》’这样的名称,每一个点进去,都在分析这本书哪里好,哪里不好,又有哪里是错误的,与现代有所误差的。

他所奉为经典奥秘的孤本,原来根本就不是孤本,而是这里随手可见的东西,不需要花费任何钱财、努力,就可以随意观看。

“啊——!”他嘶吼了一声,手机在竹麻地板上飞出去很远,他双手紧紧抓住了《观山海》的书页,一用力竟然将它撕裂了开来!

纸页飞了满天,中山健次郎双目赤红,脑内不断地回忆着方才薄楠的眼神,他是在耻笑他吧!他是在看不起他吧?!他就那样听着他去夸这本破书,他内心一定是在嘲笑他把破烂当珍宝吧?!

他不断用母语咒骂着:“可恶——!该死——!居然敢这样侮辱我——!该死——!”

要是薄楠看到这一幕,他可能会耸耸肩,说一句关我屁事。

人有病就要治。

***

如同薄楠所料,雪一连两天都没有停,伴随着雪而来的则是铺天盖地的寒风,昨天夜里似乎还下起了雨夹雪,面前的一切彻底被冰封了起来。

他睡到半夜的时候就听见庭院内有一声巨响,应该是树木的枝干支撑不住雪的重量而断裂了。

到了今天,天空之中无序乱舞的气场终于有了稳定的趋势,雪要停了,而他等的人也应该要到了。他下了床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几天对于他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一次休假,懒散得他骨头都要松了。

到了午间,雪彻底停了。

女仆敲门,温顺地道:“薄先生,稍后小林先生想见您,请您更换正装,在此等待接您的人到来。”

薄楠过去开门,问道:“不换可以吗?”

“天寒地冻,还请薄先生换上正装。”今天不是一个女仆,而是有三个女人,她们都穿着和服,手里各自碰了一个礼盒,她们见薄楠开门,便对他行礼,随之将三个礼盒放置于他客厅的桌上,转而又送上了新鲜的食物后这才离去。

薄楠打开一看,发现礼盒中除了一套西装外还增加了一件长款的大衣,还有一个礼盒里则是保暖内衣。

看来这是要到外面去。

薄楠轻笑了一声,这很容易猜,雪刚停,路上的冰和雪自然是来不及祛除的,上下山有危险,所以这位矜贵的小林先生要让人带着他下山去见他。

到底是怎么矜贵法?薄楠很想见识见识。

他没有换正装,不过大衣还是穿上了,大衣有两个口袋,方便揣手,也方便带点东西进去。他的背包是懒得拎了,但九星剑过于贵重,他仍旧还是带走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带九星剑出门了,有点重,也用不上。

不过一会儿,就有女仆带着他出门了,车子很豪华,一看就是有钱人才开得起的。几个黑衣保镖从女仆手上把他接管了,为首的那个说:“薄先生,麻烦您双手平举,方便我们检查。”

薄楠懒洋洋的照做,扫描仪在他身上过了几个来回,其中一个保镖将手伸入他的大衣口袋,将四枚如同一泓碧水的玉佩取了出来:“抱歉,薄先生,这些就由我们先行保管了。”

薄楠随意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

保镖们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将玉佩放入了自己的口袋,而非特别准备的存放袋。上了车,他被前后四个保镖夹在中间,九星剑被放到了前排,保镖将一块黑布取了出来,示意道:“薄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也不等薄楠回应,就将黑布死死地蒙在了薄楠眼睛外,将他的视线遮挡了起来。

薄楠感知着车辆下坡又上坡,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这才了下来。

他从河堤到上山只用了大半个小时罢了,一个半小时,都够跨到另一个城市去了。

亏得没让柏洗云来找他,否则真有够他找的。

他又被带到了一个类似于城市中的小巷的地方,这一条并不算太宽的巷子要隔很远才能看见有一个入户的大门,每一个大门都对应着一家装修得或者古朴优雅或者奢靡华美的地方,有点像是之前柏焰归带他去吃的那个高档网红餐厅的感觉。

薄楠被带进了庭院中,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外面还是雪景,这样露天的庭院居然是一副春光灿烂的景象。这院子恐怕不是开了暖气之流,而是高明的风水先生的手笔。

能调节四时,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至少要比中山健次郎要高出一个等级来——鄱阳湖那是恶心,不是厉害,若非天长地久的去堆积,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薄楠自己家里也有这么一个局,不为什么,夏天天热,别墅这种地方好像听起来仿佛什么都很好,实则毒蚊子贼多,要是家里养了池塘和草木,那是更不得了,人出门站一会儿那就是移动血库,换谁都吃不消。

再往里去,薄楠便见到了两个老人。

在偌大的客厅里,两个老人围着桌子一南一北的坐着,面目沉着,坐姿端肃,他们见薄楠进来,便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他们虽是坐着,薄楠是站着,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和漫不经心。

一看就知道是久居高位的人。

其中一个沉声道:“薄楠先生,请坐。”

“冒昧请你前来,还请见谅。”老者没有低头行礼,而是直直的看着薄楠,对比起中山健次郎那样动不动鞠躬的样子,显得更为高高在上。“本人小林理,这位是佐藤寿江先生。”

另一个老者对着薄楠点了点头:“薄先生。”

薄楠微微颔首,随意挑了个位置就坐了下去:“薄楠,二位下午好。”

双方心知肚明这都是客套话,谁也没有在意对方的礼仪是否到位。

薄楠一进来,小林理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