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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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夷光欲言又止:“...小王爷, 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谢弥边整理衣服,边漫不经心地道:“我之前是蜀王府家奴, 主人难道不知?”
沈夷光轻轻抿唇, 状似不经意地道:“那你之前是哪里人呢?我记着你好像不是蜀王世仆,总得有个来历吧...”
两人现在勉强算是半个合作关系,沈夷光对他留在沈家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 但是相比于把沈家老底都快摸清的谢弥,沈夷光对他可以称得上一无所知。
他的出身来历, 他的父母亲眷,他当初为何要屠蜀王满门, 为何要求娶她?
除了知道他是襄武王之外, 谢弥这个人也太神秘了点,哪怕两人在梦里梦外都颇有纠葛, 哪怕他人就在她身边, 她对他仍称得上一无所知,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谢弥唇边带了点笑, 眼底却晦暗深邃, 像是深沉的洋流,显然不悦。
沈夷光见他不语,又抿了抿唇,正要张口, 他忽又不正经地笑:“主人对我这么好奇?不如今晚来我房间, 我可以和主人好好探讨一番。”
他在‘夜里’和‘好好探讨’几个字上加了重音, 沈夷光呸他:“还不快去洗你的衣服?!”
谢弥哈哈一笑,转头走了。
这个人实在太霸道。
沈夷光慢慢皱了皱眉。
他摸清沈家便可以, 别人打听他就不成, 他能在林子里对她肆意妄为, 她偏不能对他也如此,真是让她窝火。
要是能有法子驯服这匹桀骜不驯的苍狼就好了。
沈夷光费力地搜刮肚子里不多的坏水。
......
江谈强闯别院的事儿,沈景之半夜就收到了风声,当夜就赶过来了。
他来了之后便迭声问:“潺潺没事吧?太子做什么了?”
沈夷光摇了摇头,把昨日江谈的话简略重复了一遍,沈景之听的眉头紧皱,用尽毕生修养才没骂娘。
他静默片刻,缓了口气:“待寿宴之后,先送你去江南养病吧,再不要和太子纠缠了。”
他但凡长了点人心,看在潺潺当初对他何等爱重的份儿上,也不该上门威逼,哪怕他去劝说昭德帝几句呢,也算他有点良心了。
沈夷光也是这个意思,这时候外面有人通报:“郎君,娘子,宁家小郎来了。”
沈景之愣了下,才请宁清洵进来:“小师叔,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宁清洵清俊如雪玉的脸上有几分不自在,他好像存了什么心事似的,顿了顿才笑:“我后日就要动身去山南,特地来向尊师和你们俩辞行的。”
沈夷光懊恼道:“这几天事儿太多,我居然把你赴任的时间给记差了,小师叔你等着,我现在立刻准备东西,你路上带着用。”
宁清洵刚要说不用,沈夷光已经忙不迭吩咐下人备送行宴,又令蒋媪去收拾东西了,他只得无奈笑笑。
整场小宴宁清洵都用的心不在焉,还是神思缥缈了会儿,才对她道:“在动身之前,我已经安排好人手,打算细查一下襄武王府了。”
这也是两人之前商量好的。
沈夷光眸光不觉一亮:“麻烦小师叔了。”
她是真的很好奇谢弥的来历出身,再说合作之前,这些本也该有些了解。
她想了想又叮嘱:“点到为止即可,小师叔别引火烧身。”
最重要的是,可千万不能被谢弥觉察她在查他。
宁清洵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散了,微笑了下:“好。”他又玩笑道:“潺潺大了,知道关心小师叔了。”
近来沈家和昭德帝动作不断,沈夷光要和太子退婚的事也已经传开,听说只等着圣上下诏。
他和潺潺自幼一起长大,结果却被半道而来的太子抢了先,他当年已经错过潺潺一次,现在实在不想再错过了。
眼下他马上要去赴任,总想着和潺潺提一提亲事,但这时候张口,未免有给她伤口上撒盐之嫌,他沉吟许久,到底没张口。
还是沈景之起身相送,在路上似笑非笑问他:“你如今将将二十,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心里是不是有主意了?”
宁清洵一听就知道被他看出来了,面色微窘,蹙眉道:“你怎么...”
沈景之一边捋着袖口褶皱,一边笑话他:“你往日虽然时不时偷看潺潺,但总归还算克制,今天目光一直随着她兜转,我就是个瞎子也该瞧出不对来了。”
他笑个不住:“你可是在烦恼赴任之后,如何向潺潺提及亲事?”
他对宁清洵没什么不满,人品相貌才干家世无不上乘,还是打小和他们一块念书的,彼此知根知底。
和太子退婚之后,潺潺的婚事最好尽快落定,免得江谈再起什么心思,凭宁家的地位也护得住她,所以沈景之也愿意帮一帮自己单恋多年的倒霉小师叔——当然前提得是潺潺愿意。
宁清洵颇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着气点了点头。
沈景之指点他:“你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怎么这时候竟犯傻了?让你家父母长辈上门来提亲啊!”
这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宁清洵眼睛不觉一亮,双目盈盈地看着他。
沈景之揉了揉被他看出来的鸡皮疙瘩,沉吟片刻,又肃了神色:“咱们这位圣人的脾气你也知晓,潺潺这回退婚,只怕会有损她的声誉,若她名声有亏,流言不断,你可还愿意娶她?”
宁清洵好笑道:“我和你相识十年,你何曾见过我被流言左右?”他玉面微红,却还是轻轻道:“我一直在等她。”
......
昭德帝寿诞当日,他突下了一道口谕,让沈夷光提前两个时辰进宫。
沈夷光约莫能猜出他想干什么,特意赶早起来换上全套县主冠服,颊间唇上都点了正红胭脂,比起往日的清艳更多了几分侵略性,也亏得她风度出众,不然这点年纪还真不一定能撑起从二品的冠服。
她出来的时候,谢弥瞧的微怔了下,又很不自在地挪开眼,摸了摸耳钉:“主人这般,不像是要退婚的,倒似进宫选美一般。”
沈夷光挺直脊背,气场全开,闻言重重哼他:“我哪天就是要死了,也得换上我最喜欢的衣裳,画好全套妆面,然后再去死!”
男人,就是这么不解风情的生物。
侍婢捧了她常用的紫晶头面上来,她气势汹汹地一挥手:“这套不行,把祖母给我留下的那套赤金镶红宝的换上来。”
谢弥:“...”
女人,就是如此如此令人费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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