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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也就你这个老头好对付。

暂不说爸妈了,就钟严的爷爷,时桉想起就尿急。

时桉:“您知道他爷爷是谁吗?”

牛伯:“钟院长嘛。”

是省医院的院长,也是医大的名誉校长。

时桉就想知道,他上课睡觉、下课睡觉、考试睡觉、讲座睡觉,时时刻刻睡觉丑事,有没有传到校长耳朵里。

但作为全校、全院唯一染黄头发的人,大概、也许、可能……

哎,他该低调点。

痛苦后悔,来不及。

牛伯说:“你这孩子最招老头喜欢了,怕啥。”

“您这是典型的以偏概全。”

自己即世界。

牛爷爷,这么做不该。

牛伯哈哈笑:“我倒觉得没那么难。见面礼嘛,无非就两点,第一,礼可轻,但情意得重,第二,真诚。”

*

钟严忙完已是晚上九点,牛伯那没找到时桉,被告知早回去了。

他回到家,推开门,淡甜味扑面而来。

明亮厨房热火朝天,烤箱前站着个熟悉背影,但这颜色……?

钟严冲过去,“你搞什么呢?”

“回来啦!”时桉转身,“烤好了你尝尝。”

钟严盯着他的脑袋,“你抽风了?”

时桉摸摸乌黑脑袋,“这个色好点。”

“见个家长,至于染发?”

“想留点好印象。”

“你不染也有好印象。”钟严说:“我以为你清楚,人的好与坏,不该通过发色判断。”

“我知道,也不只是为了见家长。”时桉揉揉脑袋,“很难看吗?”

“不难看。”钟严如实说。

黑头发的时桉更有学生气,晒不黑的皮肤,看着非常乖,让人想狠狠欺负,红着脸挣扎,越求饶越兴奋。

钟严说:“和我谈恋爱,你只用做自己,不需为任何人改变。”

“我知道,其实我早想染回来了。”

当年染发,只是想吸引喜欢的人。此时此刻,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下周,时桉要去肿瘤科轮转,对长期化疗的患者来说,染发是种奢侈。虽然想法幼稚,时桉也想以身作则。

长期染发有害健康,他该听妈妈的话。

“再说了,你当年不也染回来了。”

钟严揉他崭新的头发,“我染可不是为了家长。”

“那为了什么?”时桉猜测,“为了有主任威严吗?”

钟严拉下脸,“发色会影响我的威严?”

时桉打了个颤,脑袋摇成拨浪鼓。

染成彩虹糖也照样恐怖。

不说话都能下哭小孩。

“那为什么?”时桉好奇。

钟严垮着脸,被迫勾起不美好的回忆,“当年,我被个小孩认成爷爷。”

时桉见过钟严白发的照片,帅到骨子里,那么年轻,跟爷爷差了八丈远,“没眼光的小屁孩。”

“你说得对。”钟严靠过来,“所以,我要报复他。”

时桉怔住,“啊?”

猝不及防,钟严拦腰将人抱起,“今晚就狠狠惩罚这个没眼光,想叫我爷爷的小屁孩。”

“放我下来!不行不行!”

“烤箱,饼干还没好!”

钟严扛着人往卧室去,“做完再弄,就一次。”

“一次也来不及。”时桉张牙舞爪,“就剩二十分钟了。”

“够了,速战速决。”

“鬼才信,二十分钟你根本……”

“轻点,混蛋你……唔!”

一个小时后。

钟严赤着上身靠在厨房门口,欣赏穿自己衬衫的时桉。

围裙带勒着腰,衬衫遮住大腿,膝窝和腿根隐约可见新鲜的痕迹。

就来了一次,还被催,的确不尽兴。

钟严舔舔嘴唇,“怎么想给我做饼干?”

时桉:“是给爷爷做的。”

钟严切了声,“给老头做干嘛?”

“我问了念念和于老师。”

也记得牛伯的建议。

礼轻情意重,真诚。

他们是时桉身边,少数有恋爱或结婚经历,还可能有拜访家长经历的人。

很可惜,种种原因,念念和于老师都没办法与恋人父母见面,但也认真提出了建议。

余念说:“我会亲手做小饼干,要有小熊和小鹿图案哒!”

于清溏说:“我会包一束鲜花,清晨亲自摘,最艳丽的红玫瑰。”

时桉打开烤箱,甜味扑面而来。他自己塞了一块,把另一块递到钟严嘴边。

香脆的口感,区别于市面上的饼干。

钟严皱了下眉,细看饼干芯,笑了,“你小子,真懂怎么讨老头开心。”

*

时桉睡得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

他没有于老师家那么大的花圃,没办法真正意义上亲手摘花,但可以选最鲜艳的那批。

时桉本打算坐地铁去,打车回来。钟严爬起来,拉着脸,非要陪他去。

花买了一大批,时桉亲自挑,一朵一朵选。饼干也是出门前新烤的,不仅爷爷有,叔叔阿姨都有不同口味,放在精心准备的盒子里。

时桉坐在副驾驶,心潮澎湃。

他理了理染得老实巴交的头发,本来信心满满,看到那栋复古别墅时,他脑袋有点乱,不会还有什么皇宫城堡礼仪吧。

房门打开,保姆把人请进来。

宽敞明亮的大厅,时桉最先看到的,是站在不远处的,长胡子,穿白色练功服的……

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