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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现在补上,巩固一番,应当是来得及的。

陆峮熟练地将人拉到怀里抱着,香馥馥一团搂在怀里,他因为奚无声的那些话而烦躁不乐的心才得到了平静。

其实他娶到了娇小姐,与奚无声相比已经是赢家了,可是输家在某些瞬间说的话,也总是会让原本得意的赢家发现一些不得劲儿。

他温厚暖和的大手就搭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慢慢摩挲着,崔檀令在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温柔抚慰中很快就觉得睡意滚滚而来。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他低沉中带着些不确定的声音。

“你也会像谢家娘子一样,写和离书吗?”

和离书?

崔檀令努力不让自己彻底盹过去,但绵绵不绝的睡意还是叫她的声音变得很轻,需要陆峮靠得很近才能听清楚。

“不会。”

真的吗?

陆峮还想追问,可是肩膀上倚着的那颗圆乎乎的脑袋一歪。

沉浸在熟悉安心的气息里,崔檀令睡得更熟了。

徒留陆峮一人坐在那里,一会儿亲亲她,眉心就松开,一会儿又想到奚无声的话,眉心又皱起。

这样不成!

陆峮将人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被褥里,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面色凝重地走进了碧纱橱。

他知道娇小姐的习性,平时若是要画画她心爱的花花草草,都喜欢钻去碧纱橱里。

这一晚狂野不羁只爱钻研养猪之道的陛下头一回因为自己的没文化犯了难。

要编出一个让娇小姐承诺一辈子都不和他和离的文书,怎么这么难?

他从前偷看老秀才教书的时候怎么不能再认真一些?!

陆峮头一回懊恼起自己没文化这件事。

不成,回去得好生恶补一番!

就将从前那些白胡子老头儿请回来吧,瞧他们在殿里撞柱子被抬下去之后在家休息了那么久,应当够了。

陆峮这边儿风风火火地构思着回长安之后的课程安排,还不忘磕磕巴巴地写着文书。

崔檀令不知道她的郎君这一晚是如何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她睡得很好,甚至比往常醒的还要早些。

身畔没有人,枕头被褥上也很平整,瞧着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有些疑虑地起身,披着一件浅蓝色绣百合忍冬花纹长袍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最后在碧纱橱里找到了陆峮。

他正伏在桌案上睡着,一旁的白釉烛台下积着的烛泪厚厚一层。

崔檀令带着淡淡香气的指腹轻轻滑过他疲色明显的脸,人本就生得凶,连日来的奔波出征叫他的脸愈发瘦削,都不用睁开眼了,就叫人感觉一股锋芒悍勇之气扑面而来。

若是放在从前,她见着这样长得凶的粗莽汉子,大抵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离开吧?

她犹自在出神,没有注意到原本伏在桌案上睡觉的人眼睫轻轻颤了颤。

崔檀令回神,看他还伏在桌案上睡得很香,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这人还总是说她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可他在这么冷的天儿还大大咧咧地趴在碧纱橱里就睡着了。

可是看着他眼底下的青影,崔檀令咬了咬唇,将身上披着的袍子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他这么一个大块头,她可是扶不起的。

自觉尽了自己所能的崔檀令有些满意地给他掖了掖袍角,正准备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刚刚一转身,腰就被人揽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

崔檀令瞪着他,这人就喜欢故意捉弄她。

怎么不冻死他得了!

她有些不高兴地想去捡落在地上的长袍,可男人坚实有力的长臂落在她腰间,她这么一附身弯腰,那对最柔软也是最饱满之处就轻轻地挨上了他。

抱着她的人身子陡然火热了不少,崔檀令霎时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心口起身,捏着拳头就往他身上砸。

这人真是,坏透了。

还在发脾气的崔檀令俨然忘记了昨晚上重振郎君调.教大计的决心。

陆峮也觉得冤枉,但构思了大半夜的他此时的确有些疲惫,现在只想懒洋洋地看着她,也不阻止她软绵绵的拳头往自己身上砸,只冷不丁地亲了亲娇小姐柔白细嫩的侧脸。

小拳头攻势停顿了一会儿。

随即陆峮被恼羞成怒的娇小姐捶得更猛了。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对你热情,还能对谁热情?”陆峮面不改色心不跳,将人往怀里搂了搂,“换个地儿捶行不?昨晚就这么睡着了,脖子疼着呢。”

说着,他微微侧过身子,将一截泛着蜜色的脖颈露了出来。

崔檀令瞅了瞅,倒是比他的脸好上一些,没被风雪摧残得那么黑。

她闷不做声地咚咚捶着,陆峮咬牙享受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拉过她的手亲了亲:“娇小姐,真是哪里都娇……把我捶死了,晚上谁来伺候你?”

崔檀令又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单薄脊背后感知到的体温炽热又令人安心,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咕噜噜一转,哼声道:“绿枝、紫竹……她们伺候人起来可比你知情识趣多了。”

陆峮浑然不惧,附在她柔白耳廓旁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就叫原本安安稳稳坐在他腿上的崔檀令反应猛地剧烈起来。

被他拉回去,柔软的身子抵在冰冷坚硬的桌案前,面前铺天盖地迎来的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崔檀令细白微冷的指尖攀上他冒着热气的臂膀,有些好奇地凑近了些闻了闻。

不难闻,像是深山里微苦的青草味,凛冽,又藏着一股倔强的生命力。

陆峮低垂着眉眼,看她鼻子轻轻翕动,像是山野里正在觅食的小松鼠一样试探着自己的食物。

可现在谁才是食物?

这倒是说不准了。

崔檀令迷迷糊糊地被他拉入久违的浪潮之中,直到脑海中闪过什么,她才猛地睁开眼睛,拉住了陆峮的手,说什么都不叫他继续了。

这里没备有避子丹。

陆峮额上结了大滴的汗珠,可是望着那个美若明珠的娇小姐,他又舍不得硬来,只能粗声粗气地亲了她一口:“来天癸了?”

说着,他还低头瞧了瞧,没有啊。

看着双臂撑在她身旁的英俊男人姿态如此熟练地……,崔檀令脸红得几乎快要冒烟,但还是摇头,声如蚊蚋:“我,我有些怕……”

怕?这有啥好怕的!

顶着男人几欲冒出火来的眼神,崔檀令有些心虚:“好久都没有这样了……我,我怕疼。”

娇小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大眼睛里盛着潋滟春光,红唇柔润,眸光荡漾的模样叫陆峮看得忍不住别过头去。

陆峮深深呼了口气,也是,前几次伺候娇小姐都是用那样的法子,细说起来,两人之间的确许久没有真正亲热过了。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谁?

陆峮有些后悔昨个儿叫奚无声死得太舒服了。

但他不会在此时提起那个人扫兴,看着崔檀令微微仰起头,有些忐忑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担心他因为这件事生气的样子,他就又心软了。

他响亮地亲了一口娇小姐,看着她乖乖伏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什么时候才能好?”

这个……她怎么能保证啊?

她阿娘留给她的药方子都叫绿枝保存着呢。

崔檀令试探道:“兴许,回了长安,便能好了。”

陆峮眼前一黑。

·

虽说陆峮没能吃饱,但崔檀令还是忍着羞叫他用旁的法子稍稍纾解了一番。

她原以为还要再等几日陆峮才会接她一块儿回长安。

没想到这一日她才将手上的绣绷放下,便听得外边儿传来一声骏马长鸣的动静。

她似有所感地出了屋门,看见陆峮推开门走了过来。

他身上还穿着她亲自做的那件石青色团花暗纹湖绸圆领袍,他人生得英俊冷厉,穿上这件衣裳,却莫名显得柔和了许多。

崔檀令有些满意,不知是满意她做的衣裳,还是满意她的郎君。

看着娇小姐又呆呆地望着自己,陆峮眼中闪过几分笑。

等听清了他说的什么,崔檀令微微睁大眼睛:“我们一块儿回铜钱村?”

“是。”陆峮轻轻拂了拂她面颊边落下的发丝,“我想让你看看自幼生我养我的地方。”

瞬便叫他们老陆家的祖宗们还有他耶娘瞧瞧,他陆虎头给老陆家娶了一位多了不得的好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