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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青道:“翟书记, 你这话严重了,于你来说,让下面的人做好交接工作,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何来添麻烦一说。”

“是一句话的事儿,但这话说起来也难。”翟宏博喝着手里一杯浓茶道:“你应该知道, 这团里各个岗位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 韩永信所在连队提出的更换统计员的人, 既是你击毙的曹良才亲兄弟,也是我们农场副场长的亲戚,副场长对我有恩, 我不能为了你的爱人, 得罪他们。”

陈胜青道:“既然翟书记觉得提点难做, 那我也不为难您, 您觉得, 我的妻子在你们农场,适合什么岗位?”

翟书记楞了一下, 现在农场稍微轻松一点的活计, 都有人做, 他到哪找个轻松的空缺出来。

他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你啊,就是仗着周师长......”

后面的话他没说, 陈胜青救过周师长的命,翟书记作为周师长曾经的下属,陈胜青为了自己的家属头一次来找他, 这个面子,他不给, 也得给。

他叹着气道:“行了,这事儿就依你的意思,明天我去走一趟成吗。”

“那就多谢翟书记了。”

陈胜青向他郑重行个军礼,拉着杨秋瑾出了办公楼。

陈胜青的手掌宽大温暖,牵着杨秋瑾的手是十分的熟稔自然,农场部陆陆续续有职工下工,看见他们亲昵的动作,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暧昧笑容。

杨秋瑾被他们的眼神看得怪不自在,想抽回自己的手。

陈胜青却握住她的手紧紧不放,还在她耳边低语:“怕什么,我们是夫妻,这里不是内地城市,不会有人说什么。”

“谁说我怕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怕什么。”杨秋瑾挣脱不得,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

“你心里怕什么,你自己知道。”陈胜青光明正大再次把她抱起来,放在马背上,自己也上马,从后背搂住她的腰,“你要不怕,跟我去个地方吧。”

男人灼热的呼吸,吹得耳朵痒痒的,杨秋瑾脸颊不自觉红了起来,“去就去,谁怕你。”

陈胜青淡淡一笑,扬鞭催马,追风便在土道上快速跑动起来。

他们沿着农场蜿蜒曲折的土道,一路向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雪山群山行进。

追风跑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们出了农场所在的范围地,四周变成光秃秃的戈壁滩,而远处的雪山似乎还是离他们很远。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荒芜人烟的戈壁滩,黑漆漆的一片,不断传来狼群接连嚎叫的声音,听得杨秋瑾毛骨悚然。

好在天边挂满灿若星河的星星,星光撒满整个大地,才让人的视野没那么抓瞎。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这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天佑有没有好好吃饭。”杨秋瑾已经没了初时的兴奋。

追风跑得太快,从没骑过马的她,经过一个小时的马背颠簸,双腿内侧被马背摩擦得生疼,屁股也被颠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快到了。”陈胜青知道她难受,紧紧搂着她的腰身,让她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这样会舒服些。

杨秋瑾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耳边全是追风快速跑动带起来的极速风声,她靠在他滚烫的胸腔前,听到他的心跳,不知怎地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此起彼伏地狗叫声,吓得她睁开眼睛一看,他们似乎停到一处村落前,正有一行人举着油灯向他们走过来。

杨秋瑾脑子一下清醒过来,看到那群人的背后是大片黑沉沉的群山,温度也比其他地方的夜晚冷很多,她身上裹着陈胜青脱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这是哪里啊?”她抱着胳膊问。

“托木山峰下。”陈胜青扶着她下马,在几个手持枪械,十分警惕走出来的哈萨克族人面前喊:“巴特大哥,是我,陈胜青,我来牵我的马。”

“嗐,陈营长?”走出来的十来个哈萨克男人中,一个个头高大,体型彪悍,穿着大羊袄子的男人提着油灯,仔细照了照他们俩,看清楚他们的样貌后,哟呵一声,高兴的上前来跟陈胜青拥抱:“陈营长,还真是你啊,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天都黑了。”

“临时兴起,打扰你们,实在抱歉。”陈胜青拉着杨秋瑾,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媳妇,她在天山农场工作,离我们部队驻地有些远,来回上班不方便,所以她下班后,我才带她来你们这里。”

陈胜青早几年还是新兵的时候,第一次下新兵连就守得托木峰边防哨,他以前下山来这个游民村落进行补给,还经常帮他们找丢失的羊群牛马,对付狼群。

后来他调离这里,不断升职,大约四年前,陈胜青知道托木山峰有野马群在山谷里出没,他想要一匹合自己心意的战马,便和这群牧民联合驯马。

那时候他本来看中一匹黑马,将它驯服了,哪知道过两天又看见了还是野马的追风,速度比黑马跑得更快,体腱更加强健,他就把之前的黑马放在巴特家里,说有空再来牵走。

结果因为部队突发的事情,他耽搁了两个月,没来得及牵走黑马,想起来牵马之时,黑马已经怀孕了,原来它是一匹母马。

巴特一家原本就以游牧为生,一看底子好的伊犁黑马怀孕了,有些舍不得放它走,本来想跟陈胜青买的,陈胜青不要钱,说是既然怀孕了,就让它生了孩子再牵走。

哪想到没过多久陈胜青就犯了错误,被关禁闭,后来更被军部特殊训练,送去苏联做间谍,这黑马就放在巴特家,一年又一年,生了好几匹小马。

巴特也是爽快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松开他,笑着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早就该来牵走黑风了。不过陈营长,黑风在我们家生了五匹马仔了,它的孩子都是好马,跑得跟它一样快,性格比它温驯,你要让弟妹骑马,我建议你从它的孩子中选一匹走。”

母马,尤其是基因良好的母马,价值在牧民的眼里非同一般,一旦失去一匹良种母马,这就意味着失去一大笔收入,还有一个好帮手。

陈胜青明白巴特对黑马的不舍,没在这件事上斤斤计较,转头问杨秋瑾的意见:“秋瑾,你觉得呢?”

“我不懂这些,随便你们。”杨秋瑾表态。

陈胜青便道:“那就依巴特大哥的意思,从黑风的孩子里挑选吧。”

巴特笑着领他们往村落里走,“走去我家牲畜棚,看看弟妹喜欢哪头马。”

这个村落很小,房屋都是用黏土砌的土坯房,稀稀落落的坐落在山脚下,目测不过五十户,因为村子不通电,听到动静,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拎着一盏油灯出门来张望。

看到是军人进村,不是苏联敌军或者是反、革、命份子,他们看了一会儿稀奇,又回家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巴特一路跟陈胜青闲话家常,杨秋瑾这才知道,这个无名游牧村落,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要随着牛羊在天山脚下各个牧场来回转移,村里子留下来的大部分是老人小孩,年轻人很少留在村里,也就是开春这几个月,万物复苏,四处长草,他们一家人才会留在这里。

正因为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村里,边防哨一旦没守好,他们村落很容易被攻袭。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从52年起,国家军部开设边防哨起,就再也没有过,所以巴特这些哈萨克人,对陈胜青这种边防部队军官,有很大的好感。

巴特的家还挺大,他的媳妇妈妈还有子女妹妹兄弟等等听到动静,纷纷出来跟陈胜青夫妻俩打招呼,陈胜青两人客气应付一番,巴特就把两人领到他们家后院的马棚去。

他家养了十几头马,除去三头怀孕的母马,两头老马,其他的马,都随杨秋瑾挑。

他们到马棚的时候,大部分马都趴在干燥的干草上睡觉,只有一匹黑褐色的高头大马,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站着。

看到巴特拎着油灯,带着一群人走过来,它警惕地鼻子嗤了一声,嘴里发出轻微的啼叫声,马棚睡着的马陆陆续续起来了。

“这马好灵性。”杨秋瑾惊奇道:“它还会站岗,提醒伙伴。”

“这是马儿们的特性,它们睡觉的时候会轮流站岗,保持警惕,遇到什么风吹草动,有危险的情况,它们会相互提醒。”陈胜青对她解释。

“陈营长说得对。”巴特指着那匹黑褐色的马道,“那是黑风的孩子,性格还算温驯,跑得也快。它旁边站得四匹马,也是黑风的孩子,它们都是好马。”

黑风就站在那些马匹中间,毛色黝黑,个子高大,看到多年未见的陈胜青向它伸手,它闻了闻他的味道,似乎想起他是谁,拿马头拱了拱他的手,表示亲昵。

“黑风如此有灵性,它的孩子想来也不错,我就选这头吧。”杨秋瑾指着第一眼看到的黑褐色马,“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奔影,意思是跑起来的时候像影子一样快,它是我最喜欢的马了,今年才两岁。”巴特十五岁的女儿向杨秋瑾介绍完道:“不过你是我们尊贵客人的妻子,你也喜欢它,说明你有眼光,你带走它,可要对它好点。”

“我会的。”杨秋瑾向她保证。

巴特就把奔影套上缰绳,让杨秋瑾上马试试。

杨秋瑾没单独骑过马,有些笨拙害怕的爬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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