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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情,阮丽云回娘家的时候,竟一字一句都未提起过!提起婆家来,阮丽云只淡笑着说还好,让阮珑玲莫要操心!

二姐那般柔弱贤德的一个人,究竟默默受了多少委屈?吞了多少苦楚?被逼到了何等地步?

才会仅凭着一支钗环,就想着要与冯得才同归于尽?!

“三小姐!快!快去冯府!

奴婢跑回来的时候,偷听到仆妇们正要在准备毒药。

若是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

冯府竟欲动用私刑?!

此刻所有的理智,都尽数被怒火与愤恨全部湮灭!

阮珑玲指节发白攥成拳,眸光中闪出仇恨的光芒来,双眼发红,气到浑身止不住得发颤,厉声一喝,

“将府中的所有家丁全都纠集起来!带上能用的棍棒、刀剑随我去冯府救人!”

“若有谁人敢阻,杀!”

冯府,仆婢们一个个神色慌张,犹如无头苍蝇般在回廊庭院中来回穿梭着……

望着柴房外的人影不断摇动,阮丽云心中并不觉得惊慌,反而觉得异常平静。

藏起来的钗环早就被搜走了,此时此刻阮丽云正被五花大绑扔草席上,嘴中还被塞了布条牢牢堵住…

动弹不了,发不了声,说不了话。

她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冯家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应该不会白绫、匕首结果了她,否则身上留下的伤口,会让人有迹可循。

大抵会是一杯毒酒…

她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她准备好了。

只是可惜,终究没能取了冯得才的性命。

“吱呀”一声。

柴房的门被人打开,莺儿面有愠色,带着三两仆妇走了进来,其中有个仆妇的手中端了盘子,上头果然不出阮丽云所料,静置了碗黢黑的药汁。

莺儿先是愤恨着骂了一句,

“你这贱人!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要生出这些幺蛾子!”

方才大夫已经诊断过了。

冯得才患处的血已经止住,虽性命无恙,可那处受了重伤,今后再也不能行夫|妻房|事。

这就意味着,就算她如愿以偿当上了冯家正妻,可今后她注定要守一辈子活寡!

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阮丽云!

莺儿现在已经知晓了翠湖逃脱的消息,那个忠心的贱逼定是回阮家搬救兵去了,方才煎这碗毒药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

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会再出岔子!

莺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送她上路!”

此话一落,仆妇们立即活动了起来,一个上前解开阮丽云嘴中的布条,一个端了毒药走了上来,就准备要往她嘴里灌。

求生的意志让阮丽云挣扎了起来。

可她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吃过饭,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又在刚才刺杀冯得才的时候,花费了大量的气力,所以这挣扎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无力……

就在汤药要顺利灌入口中之时。

院门处传来一阵刀剑打斗之声,甚至传来阵阵惨叫声,仆妇们被吓得灌药的指尖一顿,毒药倒洒了出来。

“你这贱人给我姐姐灌的是什么东西?!”

柴房之内的人循声望去,只见阮家那三姐弟满面愠色,疾步踏进了院门!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

那个少年手上还执了把滴血的长剑!

执剑的少年眼疾手快,立即夺门而入,将那碗药汁掀翻在地,然后挥剑指着柴房中的冯家人,厉声大喝一声,

“我看谁敢动!”

“二姐,我们来了…我们来晚了……”

阮玉梅望见瘦得只剩个骨架的阮丽云,立刻就心疼得哭出了声来,俯下身来去给阮丽云解绳子。

剑尖挥在面门前,吓得莺儿脸色发白,立即扯过身旁的一个仆妇挡在身前,然后壮着胆子,声音发颤强撑道,

“冯家主母犯了、疯病!刺、伤家主!我、正在料理冯家家务事!

你、你们岂敢阻拦?!”

阮珑玲望见阮丽云的瞬间,心中大恸,恨不得要将莺儿千刀万剐,哪儿还听得了她辩解?

直接跨步上前,挥掌就朝莺儿扇了一耳光!

这掌力道极重!

莺儿脸上倾刻就显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身子向后斜斜歪去,若不是有婢女扶着,就直直跌在了地上!

阮珑玲凤目含威,气势威盛朝柴房中缓缓环视一周,竟无人敢对视!

这笔帐定是要和冯家算清楚的,可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先待阮丽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玉梅!成峰!带上二姐,我们走!”

这一声令下,阮成峰将利剑收入剑鞘当中,屈膝蹲了下来,在阮玉梅的协助下,将虚弱的阮丽云背在了身上。

四姐弟齐齐朝门外走去……

“我看谁敢将伤我儿子的魁首放走!”

此时,院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阮丽云的婆母冯方氏怒气冲冲拦在了门口,身后亦跟了众多执了武器的家丁!

狭窄的巷道当中,两拨家丁分别对峙在左右两侧,充满了火药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械斗起来!

“真真是反了天了!

你们区区商户,竟敢上我官户家抢人?!”

“我今日就算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绝不能让此伤我孩儿的贱人轻巧逃脱!”

怎么办?

若是真打起来,死伤定然惨重!

可若不打,怎能带二姐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阮玉梅与阮成峰,几乎是同时望向了阮珑玲,欲要她那个主意来。

阮珑玲心中瞬间有了计较,权衡利弊下,她凤眸一沉,道了句,

“来人啊!去县衙!击鼓!鸣冤!”

星辉阁中。

周阁老上午刚给众多学子讲完了课,又收上了需要审阅的课业,高高垒成了一沓,被天下楼的小厮们搬进了书房中。

周阁老年事已高,精力有限,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审阅课件的,这些杂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于则祺的身上。

课业众多,在周阁老的吩咐下,李渚霖也加入了进来,正好能考校一番,在此次的学生当中,有没有天分尚可,能当得一用的人才。

二人都在专心致志地批阅,书房中只剩下了书页翻动的声音……

蓦然。

星辉阁的院门处传来响动,二人抬眼望去,只见阮珑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一夜未见,她定想他了,特意来寻他的。

说不定又带了什么羹汤,或者在袖中藏了什么糕点……

李渚霖的腰板不禁直了直,唇角微勾,正在书页上游走批阅的狼毫笔,也停歇了下来,轻放在了砚台之上。

她裙摆掀起的微风已至,却并未停留。

她看都未曾看他一眼,竟从身侧越过。

直直朝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奔去。

玲珑娘子那般倔强的人,此时此刻竟直直垂下了头颅,是从未见过的低姿态。

她面上有悲痛之色,眸光带泪,语调急促,嗓音颤抖道,

“则祺哥哥!不知你们陇西于家,在扬州官场有没有什么门路?”

“玲珑有要事相求!”

李渚霖:??官场我熟啊!

以后不立flag了。

默认更3000,多更算惊喜。

苦笑。

给大家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