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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年的赛事比较紧, 而且都是大赛。

七月底有“洲星杯”青年锦标赛,这是个洲级比赛,十月底有世界羽毛球青年锦标赛。这些参赛成员以前已经初步定了。

鉴于季淮的表现, 加上秦安的腰伤复发需要动手术, 换成他去参加“洲星杯”青年锦标赛。

这是他第一次拿到代表国家出战国际大赛的名额。下次集训的地点正好在曲盐市,小半年没放假了, 终于能回家。

听说季淮要回来, 胡亚荣比陈秀曼还激动。

陈秀曼原本想给他做点爱吃的菜, 还问他要吃什么,胡亚荣说他请客, 去外面新开的大商场里吃。

三人点了鸳鸯锅, 季淮却只吃清汤那头。

运动量的强大让他不需要减肥,但常年的习惯让他保持好习惯,作息饮食, 都是养生状态。

他给陈秀曼涮了毛肚,对方使劲催他吃, 一脸心疼,“多吃点,你都瘦了, 训练是不是很辛苦?”

自从季淮去了市队省队,有了补助和奖金, 已经不需要她养, 进了国家队, 更是领着比她工资还高的补贴,每个月都给她打钱, 得了奖金, 更是几千几千给她发。

经济条件是好了, 她也舍得买买新衣服,但也挂心他,觉得儿子辛苦。

“是长高了。”季淮笑,“昨天才量,一米七九点五,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长到一米八。”

“能长,二十岁前都往上窜。”胡亚荣肯定点头,说完又话锋一转鼓励说道,“这一次的‘星洲杯’你可要努力打,打好了,明年能参加世界羽毛球青年锦标赛,下一届奥运会说不定有你一份!”

最近的奥运会是明年,现在早就好人选了,季淮今年才开始参加青年锦标赛,世界级的几大赛事他都没参加过,当然没份。

照这个势头,五年后可不说定。

“一队有好几个世界冠军。”季淮提醒他。

能不能参加奥运会他不知道,毕竟隔着太大的差距。他现在只看脚下,拼尽全力走稳每一步。

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为体育竞赛而生,他清楚知道自己不算。

“哪一个世界冠军不是这么走过来的?谁还没点梦想?”胡亚荣也知道难,能去国家二队的在少数,大部分人像他一样止步省队。

在二队要是没什么成就,拖个几年,基本上也无缘奥运。别说奥运冠军,能去的已经赢了。

“嗯,梦想。”季淮也认同点头,勾起嘴角。

饭后。

季淮没和他们一起回去,而是去了市图书馆。他进去之后,没直接上楼,先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面对镜子,他还特意凑过去瞅着,左右摆弄着脸,整理着头发,又昂了昂头,稍稍站远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他从几个月前就在琢磨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出门前也捣鼓了两个小时。

一身潮流的浅蓝拼白短袖,下半身宽松九分牛仔裤,裤脚还卷了几圈,配上一双白色的板鞋。

比之前帅很多了,可没以前那么郁郁寡欢,他不会再给她带来负能量,必须积极向上。

他还冲着镜子做出一个笑脸,似乎觉得不够帅,嘴角更加上扬,继续笑。

厕所门被打开,捧着书的小个子男人走出来,一边背书一边往前走,出来前似乎还瞥到了季淮的笑。

他合上书,洗手的时候又看了季淮几眼,出去时候拿着手机发语音,“长得帅有什么?有些傻不吧唧。”

听力还算不错的季淮:“……”

他自我怀疑般看着镜子,分明比之前帅气好多了,发型都时髦得很,怎么就傻不吧唧了?会不会说话?

磨磨蹭蹭好一会,他才重拾信心上楼。

袁恬周末有个习惯,她会在市图书馆安安静静学习两三个小时,看各大画师的自传或者名画欣赏,位置也是固定的,就在二楼最里头那间图书室,里头安静,就几张桌子,而且还在角落里。

别人不喜欢这样的布局,她喜欢,有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里头。

他一步步往二楼末端的门口走,越来越近时,他心跳猛地加快,紧张得脖颈发硬,比在赛场上还紧张。

一紧张,他就会大口呼气,脚步落在门口,没勇气进去。

他心里排演无数遍的场景,此时全都做了废,硬生生迈不出下一只脚。

按照前世的剧情,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其实在初三,她转学过来,成为他前桌。后来,他进了省一中,她也考上省一中,两人开始一段长达十多年的纠缠,最后两败俱伤。

她就像闪发着温柔明光的月亮,全市首富袁氏集团的千金,著名画家陈卫外孙女,自幼就有画画天分,获得各大国内外大赛金奖的天才画家。

和她相比,他就是那只癞蛤蟆,走了狗屎运,获得了她青睐。一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后来开了眼界,知道差距,没了胆子,就像个孬种,不愿意承担责任,甚至不敢理直气壮说她是自己女朋友。

不拒绝,不努力,心里压抑又愤愤不平。从来没忘记她,却没勇气牵起她的手,从国家二队退役后,更是没了这个念头。

后来,他没娶,她也没嫁,听说去了国外,听说……

他一辈子没放下,但一辈子也没勇敢过。

她走了九十九步,他迈不出那一步。

季淮一想到这,也没再犹豫,一鼓作气,大跨步往里头走。

“砰……唔……”

一个身影迎面走出来,两人都拐弯,撞个正着,季淮听到熟悉的闷哼声,手臂眼快,大力抓着前面之人的手臂,避免她旁边撞到门墙上。

袁恬受到惊吓,正回的微信被打断,手机也掉在地上,被季淮抓稳后,胸口还剧烈起伏,惊魂未定之下,连忙低头道歉,声线着急,“对不起对不起。”

她忙着回消息,一时没看路。

季淮没说话,松开手,弯腰将她手机捡起来。她懒得很,手机也没贴膜,屏幕朝下,摔得四分五裂,中间都碎成渣渣。

“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没关系。”她伸手接过来,说话温声细语,尾音微扬,带着软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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