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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酌:“七岁。”

萧循:“这么说你记得七岁后的事,煞是难得。那谁带你去烧香?”

裴酌随口道:“我爹。”

萧循点点头,命人取来一个几层的楠木雕花匣子:“太傅觉得出尔反尔对不住你,这是赔礼。”

匣子打开,一层一层放了许多珍宝,有一砚难求的乌金墨,也有硕大的东珠,翡翠扇坠。

很显然,太傅和太傅夫人都贡献了珍藏。

“不至于吧,我又没损失什么?”

萧循:“给你就收着,没用就当了。”

裴酌隐约听出太子对他频繁出入当铺的不满,鼻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遂转移话题:“什么味?”

萧循:“这是一块药墨,制作时混入麝香、冰片、珍珠粉、金箔等。”

裴酌凑近闻闻,文人喜好附庸风雅,连块墨都这么讲究。

卖掉卖掉。

他如果能做出香水应该很赚钱吧?

裴酌抓起东珠玩了玩,伸到太子眼皮子底下,露出一截雪霜般的腕子:“要是太傅在市面上看见这些玩意儿,会生气吗?”

萧循:“知道问太傅生不生气?”

卖他的东西也不问。

裴酌:“你一看就比较懂得变通。太傅年纪大,不好说。”

萧循:“好吧,太傅也犯不着生气。”

裴酌:“那我就收下了。”

反正太傅是看在太子的面上才送这么贵重的赔礼,就当是太子给的,他收太子的东西还少吗?

裴酌自觉今日和太子沟通感情的任务结束,连吃带拿,准备离开。

萧循只觉得这顿饭一眨眼就过去了,裴酌仿佛只是来陪他吃一顿饭。

不是仿佛,他就是。

“宫里有很多地方住。”

裴酌矜持地拎着珍宝和樱桃:“我就不打扰陛下了,住外面方便,我早上起不来。”

萧循:“我准你在宫里随意乘马出入。”

裴酌:“我不习惯骑马。”

萧循没话可说,看着裴酌离开,低头看了眼掌心里的樱桃。

李如意道:“陛下,沁王到了。”

萧循:“到御书房。”

诸位皇子封王,二皇子萧绯封沁王,丽妃出宫随儿子居住,三宫六院基本上都空了,萧循下令今年起不再招太监宫女,有需要再另行通知。

萧绯实在是被他娘念得头疼,拿鸡毛蒜皮的事说要进宫找皇兄商量。

御书房里,萧循批阅奏折,萧绯说了一点关于金塔教的事,“我一些京外富商好友说,他生意场上的朋友似乎不情愿捐功德,但好像被捏住了什么把柄,破财免灾。”

“但京内没有这种现象,看起来都挺情愿的,京城人还是太有钱了,只要念两句话就有大把人送钱。”

“再查,看看是什么寺,跟金塔教有没有勾连。”

萧绯说完正事,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喝茶摆烂。

萧循懒得管弟弟,他想给裴酌一个具体职位,因为裴酌所做之事前无古人,没有合适的官职能囊括他想要交于裴酌的便宜行事权。

萧循难得询问了弟弟的意见。

有时候萧绯思维奔逸,能给出意料之外的答案。

萧绯很想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方案——当皇后。

但是他想起裴酌极力撇清关系的模样,他哀怨地看了一眼太子,“封侯拜相呗。”

“封侯?”

萧循当真斟酌起封号,摊开纸笔写了几个,都不太满意。

萧绯见皇兄俨然比给亲儿子取名还认真的样子,都怪皇兄给的错觉,他嗑错了吗?他一点错没有。

倏地想起什么,萧绯箭步上前,按住桌上的纸:“不行,不能封侯。”

萧循:“为何?”

萧绯:“裴酌说等他封侯拜相就回去成亲,他爹给他定了未婚妻!”

萧绯在孝中,没有穿他喜爱的红色,而是简单的白衫,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靠谱了一些。

萧循脸色似乎隐去了一半光影:“你如何知道?

萧绯:“他亲口说的。”

萧循往后靠在椅背上,眉头皱紧,眼眸如漆。

萧绯添油加醋:“裴酌说他跟未婚妻青梅竹马,等位极人臣就衣锦还乡,红妆十里相迎,哪还记得皇兄!”

萧循压了压思绪,撂下笔,察觉自己被萧绯一番话牵起异样,气血不稳。

萧绯察觉自己激动了,淡定找补道:“皇兄予取予求,他要是回家成亲把这边的事撂下不管,再三年抱俩不回京,学堂的钱不都打水漂了?皇兄你准他半途而废?”

萧循定了定神:“不准。”

萧绯得意洋洋,这皇位就应该他坐。

萧绯:“皇兄你要抓紧了。”

萧循:“我会问问他。”

萧绯眼珠一转:“登基大典完了再问。”

一切以登基为重,要是皇兄皇嫂吵起来,被言官抓到小辫子,说皇兄刚登基就德行有亏云云,烦得要死。

萧循:“也好。”

萧绯眼睛一亮,干劲十足:“好好好,你去问,我去给你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