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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和傅朝年已经到了警察局门口, 跟在他们身后那辆车也停了下来,却没动静。

许应疑惑地皱了下眉:喻白和陆断怎么还不下来。

“我猜,他们在卿卿我我。”傅朝年看着那边, 形状漂亮的眼睛眯了下。

可以模糊看到, 挡风玻璃后面,一道宽阔的身影从主驾驶侧身过去,覆盖了另一道小小的人影。

在接吻吗?

傅朝年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在转回头看身边的许应时,喉结上下缓缓滑了一下。

许应似有所感,淡淡抬眼,“别看我,男朋友。”

他学傅朝年的称呼。

“好。”傅朝年微微一笑,却还在盯着看。

视线从许应那双看起来透着几分冷淡的眼睛上,越过鼻梁,下移到嘴唇……

许应经常称呼他为“傅朝年”或者“傅律师”, “男朋友”这三个字,傅朝年很少听到。

他觉得很不错,尤其是从许应嘴里说出来, 有种很不一样的味道。

傅朝年很喜欢。

他垂在腿侧的指节微动, 想要触碰距离不远的一只手, 许应却突然转身,“他们过来了,走吧。”

傅朝年遗憾收手, 低眉顺眼地跟着, 安静不语, 耳边的长发竟然透出他几分乖巧来。

初次见面时,许应一度想过, 这人除了身高体型,到底哪里像1?

他们前后也不过在警局门口等了两分钟。

“许老师。”喻白靠陆断的手臂撑着身体站稳,乖巧打招呼,讪讪道:“我们进去吧。”

他不是有意在车里耽误时间的,只是刚刚安全带卡住了,陆断帮他解,弄了一会儿才弄好。

许应他们没问,所以尽管傅朝年偶尔间扫过他和陆断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喻白也没多解释什么。

陆断更是,他根本懒得搭理这个狐狸,对许应点了下头,拉着喻白进去。

有警察给他们带路,里面在吵架,走的越近能听到声音越大,还有狗叫。

喻白耳朵动动,“烈烈在叫。”

这属于废话,陆断却还是“嗯”一声,应答。

好好一个庄严肃穆的警察局,调解室的门一推开,搞得像村头聚众吵架。

比起对方地痞流氓似的毫无原则底线并且不讲道理的嘶声怒吼,蒋小姐属于完全吃了文化人的亏。

烈烈在对方手里,脖子上的狗绳被一双黝黑看起来混浊而沾满油腥的大手紧紧握着。

他们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不让烈烈过去,烈烈愤怒吼叫,咧开嘴想回头咬人,又被蒋小姐急忙喝止。

她不愿意跟这种人多牵扯,她很累,愿意出钱。

但对方就地起价,见主人在意这狗,开始的一万就变成了五万。

蒋小姐怒不可遏,“你们这是在敲诈!警察同志……”

烈烈像被绑架的孩子,在妈妈面前嗷呜地“汪”了一声。

“敲诈?我们怎么就敲诈了?你说这是你的狗,你有证据吗?”

旁边就是警察,这对中年夫妻竟然丝毫不惧怕,浑浊的眼珠一转,“我还说这是我和我老婆从小养大的呢,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你想要我的狗,可以,算你买的,拿钱来!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蒋小姐脸气得涨红,“你!你们无赖!”

“安静!都安静一点!”今晚值班的是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小警官。

或许是没有什么办案经验,也可能是第一次遇见这类人,带他的师傅去处理别的案子了,他看起来有些难以招架这种混乱的局面,声音也不够大。

真没用。

陆断看不下去眼,直接推门进来,拿出以往在刑警队的骇人架势,冷喝,“都吵什么?当警察局是你家门口?”

他一句话,直接就镇得住场。

门口站了四个人,调解室里的人一个头两个大,都没注意到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喻白看到烈烈,小声喊道:“烈烈!”

烈烈认识喻白,记得喻白,想往这边扑,又被那对夫妻死死抱住。

蒋小姐情绪不稳,夹着无助哭腔,“许院长,你们可算来了。”

“嗯,我们差不多都听到了,你别着急。”

许应从口袋里拿出烈烈寄养时存放在医院的狗牌,“这个给你。”

然后他又推了傅朝年的后腰一下,淡声,“这位是傅律师。”

律师?什么律师?

没读过多少书的人对律师这种职业有本能的惧怕,那对夫妻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心里怀疑,并不确定。

但有陆断盯着,气场怪瘆人的,他们安静如鸡地低下了头。

陆断脚踢了踢地面,鹰隼一样的目光看向蹲在地上抱着狗死活不撒手的那俩人,“怎么不说了,不是要证据吗?”

喻白:“证据我们带来了,这是烈烈的狗牌,上面有详细信息。烈烈体内还注射了芯片,用机器扫描一下就知道了。”

他红着眼睛看向那位警察,“警察大哥,狗是我下午五点左右弄丢的,你们应该看过监控了啊。”

喻白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不能直接把烈烈从那两个坏人手里抢回来,还给蒋小姐。

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蒋小姐的狗嘛?

小警察之前没证据也很难办,这会儿精神一振,接过东西,往桌面上一按,底气十足,“好好好,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赶紧把狗给人家!”

那俩夫妻一看情况不对,心虚地立刻改口,“反正这畜生是我们捡回来的……我们说它是我们的有什么错?

“再说、它它在我家屋里乱跑,打碎了我家祖传的花瓶,那怎么算?”

“狗可以给你,你得赔钱!”男人目光贪婪地看向蒋小姐,“不然我就告你!”

“我才不信你家有什么祖传花瓶……”喻白恼怒极了,不服气地喊了句。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无理敲诈的人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陆断按了下喻白的肩,安抚他。

许应看了傅朝年一眼,傅朝年耸肩,上前一步。

他温和淡声,“两位,根据有关条例,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1)

“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2)

他斯文地站着,垂眼看向地上那俩人,眼底深处藏着淡淡的嫌恶,“那么请问,你们今天想要多少钱呢?”

“我会按不同的标准,替我的当事人,去法院向两位发起诉讼。”

那夫妻俩迷茫滴对视一眼,“这……你们什么意思!?还想抓我们?警察了不起,律师了不起啊?”

陆断没那么好的耐心,直白翻译道:“敲诈要坐牢,现在听懂了吗?”

“看你们今天想敲这位女士多少钱,不同数额坐牢时间长短不一样,三年五年十年,你们要不然现在商量一下?”

他单手拢着喻白的肩膀,满脸地皮笑肉不笑,言语讽刺。

“不然的话,现在滚蛋还来得及。”陆断话锋一转。

那两人明显是被吓到了,脸一瞬间涨成了青不青紫不紫的颜色。

没了刚才的耍赖嚣张的气势,他们夫妻两个的嘴脸变化也很快,放开狗,从地上爬起来,干巴巴地笑,“误会,都是误会……”

烈烈摇着尾巴,委屈巴巴地扑到了蒋小姐腿上。

事情得到解决,那两人迅速且狼狈地逃离了这里。

蒋小姐牵着烈烈,边哭边向喻白他们几个道谢,并且想要留下傅朝年的联系方式。

毕竟,发展一个律师人脉是很有利的事。

傅朝年委婉拒绝,“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通过许应联系我。”

蒋小姐深感可惜,又转头看喻白,神色有点复杂,“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没控制住情绪。”

“没有没有,是我的失职。”喻白连忙摆手,“是我该跟你道歉。”

大家都很疲惫,而引发这一系列事情的烈烈看起来依旧很有活力。

他的前肢踩到喻白腿上,想表示亲昵,然而喻白小腿和脚腕传来剧痛,没站稳,被陆断从身后扶住。

蒋小姐赶紧让烈烈回来,在陆断不满的目光下说:“抱歉。”

“没事没事,”喻白低头摸了摸烈烈的脑袋,“乖,以后不要这么调皮了啊。”

现在狗狗找回来,喻白再想到下午和晚上的事,想到自己受的伤,也难免有点委屈。

但还是弯起眼睛笑了下,“就是希望您别因为我,觉得我们医院不好。”

这是自然的,蒋小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况他们今天还帮了自己。

几个人在警察局门口分道扬镳,许应绅士地要送蒋小姐回家。

陆断把喻白扶进车里,关上车门后却并没有上车,而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找人。

“蒋小姐。”陆断在身后叫住她,“有些话他们医院的人不能说,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他垂眼看向冲到脚边,张着嘴巴喘气的拉布拉多,冷声道:“我不知道也不理解你和你的狗感情有多深,不清楚它对你多重要,但你作为主人,有责任把它教好一点。”

陆断动了动腿,后退一步远离烈烈,“喻白对我来说重要得多,你的狗丢了你心疼,喻白受伤了,我比你还心疼难受。”

“他不是有意弄丢的,你也看到监控了,在台阶上你的狗突然发狂了一样往外冲,白白摔倒了还抓着绳子,如果不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他根本不会让狗跑掉。”

陆断现在一想到自己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想到小呆子那笨拙的身影,心脏就跟被人用刀子扎似的疼。

他沉声,语调没有刚才稳定,“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白白今天不只是摔倒腿,而是摔了脑袋,脸,眼睛,摔断肋骨,或者腿和脚摔得再严重一点、”

陆断声音一顿,闭了下眼睛,“到时候需要负责的人就是你。”

“说句更难听的话,无论是在道德还是在律法层面,你的狗一条命,远不如一条人命重要。”

如果当主人的不能教好他们视若家人的宠物,以后这种危险大概率还会发生。

这次只是幸运而已,那么下一次的结果呢?

喻白到现在都还在自责,明明他自己也面临了巨大的危险,只是伤了腿都还算是逃过一劫。

“我……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教它的,谢谢你的提醒。”

蒋小姐被毫不留情地指责后,脸有点羞愧发红,她之前确实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牵着烈烈的手攥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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